喝咖啡的女人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非首发，首发于qq空间，ID：如荷，文责自负】

        她喜欢去那家咖啡馆消磨时光。是的，是消磨时光。对于她来说，像她这个年纪，时光就是用来消磨的。时间像个沙漏，用一杯咖啡的时间看着它静静地流逝。只是咖啡喝得太快，而沙漏流得太慢。

        她选择去咖啡馆，而不是和邻里的那些老太聊天，是因为不想听她们的唉声叹气。虽然暮年的悲哀在于身体的疼痛比晚年的孤独来得更真实。但是，哀叹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她会通常在这个温馨的咖啡馆里待上一整个下午。有时，她会带一本书来。静静地看着，沉浸在书里，犹如自己在演绎着一场场悲欢离合的故事。也有时，一下午书都是阖着的。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窗外是一条宽敞的马路。她所在的咖啡馆处在这个丁字路口的顶端。那条笔直的马路在她的眼前兵分两路。看得时间久了，她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与她迎面而来的人流，走到她面前的路口时像足了分道扬镳。而背向而行的人流却像是合二为一。

        马路很宽。路两旁有很粗壮的法国梧桐。树已经很老了，盘根错节的枝条遮天蔽日，茂密的树叶把天空切割成渔网，阳光从叶的缝隙中漏下来，洒下一地斑驳的影子。

        路西面的围墙里是一座中学。每到放学时，便看到三三两两骑着单车的年轻的身影。蓬勃的朝气流光四溢，是青春特有的容颜。每看到他们，她心底都会柔软的像春天返绿的草地。在那片草地上也曾有她年轻的身影，张扬的梦想。只是，只是……只是后来，一切都不再是她想象里的模样。有时她想，如果在某一个路口，她选择了另一条道路，那么人生是不是就会改写？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她有时也会写些文字。像是与灵魂在对话。文字里有另一个自己，安静如莲，寂寞如荷。她在文字里徜徉，感受着第三维度的旖旎风光。那一刻，她想，活着是美好的。虽然，无以言表的痛楚依旧无法遣散。

        咖啡馆的老板娘已经和她很熟。每逢她推开那扇挂着扇贝的玻璃门时，都会看到老板娘的含笑示意。她会回之以心领神会的一笑。那个临窗的位置自从她成为这里的常客后，总是为她留着。这样的体贴，她是感恩的。但她从未说过谢谢，她知道她心里的谢意老板娘都懂。有时候，一个相懂的人，是不需要语言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已经足够。

        有时临近黄昏，她却不愿意离开，眼看着两边的路灯像苏醒的眼睛，一盏盏“睁开”。夜幕下的街道有着别样的味道。昏黄的路灯像经历了久远年代的泛黄的线装书，里面写满了不同的故事。

        每当华灯初上，看到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时，老板娘会端上一盘味道甜美的蛋糕来，再添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蛋糕是她喜欢的味道。甜而不腻，吃起来会上瘾。有人说日子过得苦时，就吃蛋糕吧！告诉自己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甜。每次蛋糕入口时，她都会想到这句话，想到这句话时会禁不住莞尔。说这话的人一定也和她一样吧！是一个嗜糖如命的人。喜欢甜，就吃吧！何必给自己找一个这么矫情的理由。那应该是一个淘气的丫头吧。有着微胖的身材，和大大的眼睛。

        每当这时，她的眉眼都是含着笑意的。只是不知这笑意是因为想象里那个淘气的丫头，还是入口而来的甜味带来的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