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与飞鸟

亲爱的龟兄：

雨天是柠檬腿出没的好时节，而广州的雨天格外的多。每次因为疼痛无法入睡的时候，我就搬张凳子拉开窗帘，坐着看窗外。窗外有时候是黑乎乎的，有时最远的天空已经泛白了。天黑着我就看对面住宅楼的灯光，我总是会发现无论时间再晚，总有那么两盏灯是亮着的。天空如果泛白了，我就看着最远的地方找小鸟的影子。

我一直觉得小鸟飞过天光线的景色很美，看起来像是晨光载着小鸟在往前走，也许不仅仅是看起来。早晨常常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而小鸟的翅膀又那么小，它们怎么能一直保持平稳飞行？答案也许就是我们每天都看到的东西，只是你永远也想不到光会自愿当谁的交通工具。光在我们眼里永远都高高在上，闪闪发亮，不食烟火，不能直视，不可触碰。可是没人知道它在小鸟面前是什么样子，也没人会想注意这种事。所以我趁着每个人在上班上学的时候，独自发现了属于晨光不一样的温柔，也独吞了得知这份温柔的幸福感。

你可能会说我是太孤单了，我承认这是事实，但不是我留意这些的原因。我庆幸自己留意到这些小小的温柔，哪怕它微小又遥远得像是我幻想出来的，它也值得被看到。所有的美好都值得被看到。

我也希望我成为值得被看到的事情。每次看着早晨的小鸟我都这么想。那么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也许我的眼睛就无法发现这些可爱的景色，脑袋里也没法产生这样的感悟了。这也许会成为给疼痛脱罪的有力证词，可是我知道它不能脱罪。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也比疼痛要好，我的本质比它的本质更值得我去奋斗。最重要的是，我比它更坚强。

我的生命和我本身都很值得。我希望有一天能被人这么说。你也许也会有这个愿望，但我现在宣布它已经实现了。因为我会这么说，你的存在和你本身，都非常值得。

爱你的扣肉

20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