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三部曲 • 赴今生（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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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时睡梦中被嘤嘤的电话震动扰醒，勉力坐起来，看向窗外，已日上三竿。他拿起手机来看，三通电话全是吕斌打来的，顿觉不耐烦，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睡觉。
吕斌是杜康作的半个养子，杜氏家族基金“龙门”计划的首批受助者。“龙门”计划由杜康作和佟青槐二人联名创立，旨在为天下寒门学子提供从小学到大学的全程助学基金。此计划自1990年起实施，目前已惠及近两万寒门学子，吕斌是这一计划的激发者，也是计划的首位受助者。
吕斌是孤儿，幼时在一座县城的孤儿院长大，那几年“杜珍药业”扩展，与全国多个贫困县合作，杜康作跑遍全国无数个县城。他每到一地，首先深入当地的孤儿院与敬老所，那个盛夏，杜康作踏入一座陈旧的孤儿院，一个六七岁枯瘦的男童正蹲在烈阳下用烧焦的木枝写字，杜康作走近去，男童十分懂事地站起来，礼貌向他行礼，身上的皮肤已被烈阳大片灼伤。
“你住在这里？”杜康作问他。
“嗯。”男童点头，乌黑的双目闪着光。
“想念书吗？”
“想。”
“好，伯伯让你念书。”
这一诺，促成“龙门计划”创立，那个蹲在地上写字的男童被带出孤儿院，进了京都的寄宿学校，他只用了八年时间，完成了其它孩子需要十年完成的学业，22岁，他从京都最著名的大学毕业，进入杜氏集团工作。
两年后，他陪同杜轩时到加拿大求学，三年时间，杜轩时因怠学被学校除名，他以陪读身份修了两个硕士，一个博士。
待杜轩时转而去美国求学时，他已成为杜氏集团栋梁，无法再抽身出去。
轩时对他有些既羡又恨的情感，一方面羡慕他资质卓越，聪敏过人，一方面又厌恶他什么都会，把自己比得一无是处。
“婆婆妈妈，什么都管！”轩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烦躁地骂吕斌，他忽然想起两周前小报报导他寻欢猎艳之事，遂给吕斌回了个电话。
杜氏大楼旁，杜氏酒店三大系之一“擎天”酒店，吕斌正在一楼的咖啡区与轩时细述杜氏集团经营状况，轩时回来两周，因缺乏对集团业务的基本了解，闹出许多笑话，吕斌借今天休息，邀他出来科普一下集团基本面。
轩时坐在阳光里，无所事事地左顾右看，面无表情品咖啡。
“说完没有？”吕斌正投入时，他不耐烦地问一句。
吕斌一时怔住，接不上话来。
轩时将一份报纸甩到桌上，“你这你的手笔？”
吕斌定看一眼，摇摇头，“不是。”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情，我找女人从不避讳你，只有你可以挖到我这些老底。”轩时双目灼灼地盯着他。
吕斌终于明白他同意见面的原因，他并不想了解杜氏，他只是为了兴师问罪。
“我的成长经历不允许我伤害杜家人。”吕斌低沉道。
“别总一副大义凛然的口气。”轩时讽他。
“我他妈在纽约最后一次泡妞，你守在门口；我在机场跟女人亲热，你就在我身后，这两处场景恰好都被人偷拍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轩时咬牙切齿地凑近他，揪住他的衣领，脑中反覆回荡着杜英卓说的话：“我到机场时，好像看到吕斌正在拍照。”
他并不介意吕斌坑他，只要他承认这事就是他干的，他就恨他这种偷偷摸摸的猥琐气，像贼一样躲在他身边，睁着他敢做不敢当的眉眼，处处偷窥他。他厌恶极了这种人。
吕斌看着他，良久无语，最后，轻声道：“在真相出来前，我无法解释。”
轩时一拳擂到他颚下，又一拳打到他鼻间，看着他满面血污，轩时冷冷地、鄙夷地哼一声，转头走掉。吕斌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背影，任血滴落到白色衬衣。
“先生，要报警吗？我们有监控。”服务员过来问吕斌。
“不用。”吕斌轻轻道一声，安静地去洗手间。
“呵，呵呵……”轩时上了车，虚空孤寂地冷笑，杜康作的大位，连吕斌也出来争夺，可笑的是，杜家谁曾防备过他？
开车在街头漫无目的地兜转数圈，他忽想起那日从“ROSE”酒店出来，偶遇一名麻辣女子，情感妖娆，十分撩人，遂翻出女子留给她的电话，不出一小时，两人便缠绵在床。
“那天在酒店，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你了，你身上发着光，好像梦中人！”女子贴缠在他身上，沉溺地抚摩他。
轩时轻浅地笑着，啜一口烈酒，享受酒精的烈性在五脏发散，漾出强大的热能。女子转体倒伏在他身上，从脚趾起，逐处往上亲吻，到达他私处，自迷离地看他一眼，猛然咬入，贪婪地吮吸，伴着吃吃喃呓。轩时彻底被激活，挺身腾跃将她压住，一语不发，精准强悍地直入女子要地。
女子闭起眼，白肉如波浪起伏，伴着痴嗔的嗷叫，如梦如幻。
轩时于狂风骤雨间直上云宵，宵顶若现时，他猛咬住女子的肩头，狂乱地啃嗜，瞬息间，飞流直下，一泄千顷。
女子溺梦中被强烈的刺痛惊醒，惊呼着捂住肩头，目光掠过去时，血潺潺流淌，淆乱的齿印触目惊心。
“你变态……”女子大叫。
“态”字尚未合扰，一张银行卡已寒入她口中，轩时从容道一句：“三倍！”
女子顿住，将卡片取出，看了一眼，松手瞅向肩头，转而娇嗔：“这么严重，才只三倍？”
杜时不做声，看住她，冷冷地斜睨。
女子害怕地坐起来，不甘地撒娇，“干嘛这样看人家，还疼着呢！”
“你走吧，我想休息会儿。”轩时穿好睡衣，冷冷道。
女子看他一刻，不敢再纠缠，滚下床来穿衣，嘴中嘟啷着，不情愿地离去。
轩时拉开窗帘，窗外已是灯火辉煌，他环眺无穷无尽的城市，不知自己该去往哪里。
卫书雅坐在桌前，思索再三，拔通杜苇悦的电话。
“卫委，有何赐教！”苇悦接到她的电话，很是惊喜。
“叫我书雅吧，已经下班了。”卫书雅温柔道。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都没给我打过电话。”苇悦笑说。多年前卫书雅曾在花旗银行总部任职，杜苇悦恰好到那里去做实习生，两人因之认识。
“那我以后经常给你打，把过去少打的补回来，看你烦不烦咯。”
“求之不得呢！”苇悦大笑。
“忙不忙，晚上一起坐坐？”
“忙不忙看谁约了，你约怎么都不忙！”杜苇悦开心道，两人在电话中愉快地约定。
杜氏酒店高端系“擎天”酒店的会所中，杜苇悦远远看见卫书雅衣袂飘飘地走来，立即站起来迎接她。
“我一直想知道，跟你做朋友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抑止油然而生的羡慕妒忌恨！”杜苇悦端看卫书雅，一本正经道。
“你呢，不也一样？”两人对视一刻，噗呲笑出来。
坐落，卫书诗取出一份礼物，“一份小心意，帮我还给杜轩时，我没机会碰到他。”
“噢，为什么要送他礼物？”杜苇悦不解。“有来无往非君子，他那么远回来还记得给我们带一份礼物。”卫书雅漫不经心。
杜苇悦笑一笑，接过来，“那天开会的人他都送了，只有你细心到要还他。”
“不单是礼尚往来，我也想建立一个好的开端，他读的金融科，董事长希望他回来后先到金融集团就职。”
杜苇悦听到此处连连摇头，“他向来跟二伯对着干，哪肯听他安排。况且他对杜氏也不感兴趣，这么多年，他都没好好在杜氏呆过。”
“是吗？”卫书雅淡淡笑起，低着轻啜一口饮品，望向窗外。
“昨天我爸妈碰到青姨，看她一身疲惫，想去安慰她，想半天又不知说什么好。轩时回来连番上新闻，不是猎艳，就是打架，实在够她受。”
“捕风捉影之事，何必当真？我觉得有趣的是，谁把杜轩时盯得这么紧？” 卫书雅轻声道。
“你的疑问跟吕斌一致，吕斌说那天他与轩时不过是平常争吵，不知谁把视频给了媒体，还断章取义。”
卫书雅沉吟，半晌才道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其实杜轩时才是最大受害者。”
“噢？”苇悦不解，正待细问，卫书雅已调转话题，“对了，我妈妈下月来京都表演，我给你要了个位置。”
“真的？”苇悦兴起，“哪一天呢？”
“下月12号。”
“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