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遍《诗经》有多难(4)• 关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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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国风 周南)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 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
优哉游哉 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 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 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 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 钟鼓乐之
《诗经》的开篇作品。如果有国民情诗的话,这首理当上榜首。尤其开头四句,几乎妇孺皆知。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是《诗经》里读过次数最多的一首了。这次是借着键盘嘀嗒敲出来,很顺畅。但纠结之处还有:“关雎”到底是什么鸟呢?“思服”两字到底哪个是语气词啊?还是两个彼此为相关词,同表思念呢?
说好了不纠结,可以不求甚解,却还是忍不住强迫症网搜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似乎学界还是没有定论。借用一位网友的整理,主流观点是鱼鹰,也有说是大雁、天鹅、白胸苦恶鸟、东方大苇莺、彩鹬、水雉、冠鱼狗等等的。其实,抛开做学问,细究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知道是一种水鸟,叫声关关,也就可以了。思和服也是,依旧争论不休,还有学位论文以此聚焦的。如果一定要做判断,我从前认为“服”是语气词。现在觉得有位网友的说法也很有意思:“服”是“愊”(读音:毕)的假借,“愊”是烦闷郁结的意思,与诗中的意味很相合。反正都是猜想,只要合情理也可以被接受吧。
私心里有点抵触《毛诗正义》那样的断论,千年之前的人与文,果真可以断得那么准确吗?赋比兴也都挺偏感性的,说不定诗人自己也是兴之所至朦胧着写出的,千百年后的人们过于言之凿凿的话,总不免有附会之嫌吧。
好了,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否则就又陷入纠结畏难的窠臼了。
这是一首直白可爱的情诗。满满的画面感。一个有情男子站在水边,听着水鸟的叫声,想着钟情的女子。参差错落的荇菜在水波中左右流走,牵引着他的目光。普遍的解释是男子钟情的女子正在水中采摘荇菜,因而引发了男子的爱慕。我不这样想,觉得诗人钟情的女子不在眼前在心上。在水流中摇曳的荇菜是女子的投影。诗记录的是男子面水而立思念意中人时的情态和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