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重现 || 虱子爬满头
虱子是一种寄生虫,因为生于潮湿、腌臜与阴暗之处,很多人即便没有亲眼看见过,光是想象一下,也忍不住一阵恶心。
那时的农村,对于普通庄户人家,卫生条件与生活习惯都比较差,虱子容易滋生,从身上到床铺到处爬。
上了初中后,我的卫生意识有所觉醒,也可以说是对虱子的耐受力大为降低。
尤其觉得头皮痒得叫人难以忍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挠痒痒,手指头时不时地拈出一只虱子 ,然后放到脚下狠狠地碾压,而不是像爱惜粮食的老人放到嘴里咯嘣咯嘣地吃进肚子里。
也有头发像稻草,特别茂密,一个冬天不洗澡不洗头,滋养出来的虱子胆也特肥,居然从发根跑到脸上 ,耀武扬威。
同学看见了,有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的干脆当作全班面大喊一声:黄三狗,虱子在你嘎门口到处跑!
教室里爆发哄堂大笑。
虽然虱子司空见惯,但堂而皇之爬到脸上的毕竟少,头上生虱子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那些干部子女头发里怎么没有虱子?
于是,消除虱子变得急迫起来,因为我生怕虱子不讲武德,从头发根里跑出来 ,惹得 同学笑话。
于是,一个寻常的春日午后,我把头发浸泡在装满温水的面盆里,再用大运河肥皂使劲搓洗头发, 非要把隐藏着的虱子全部消灭。
头发洗过,确实感觉头皮清净多了,不再痒得抓心。
可是好景不长,最多三四天,瘙痒再次袭击,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头皮有时抓出血。
再洗头,用肥皂使劲搓头皮与发根,而且水比之前烫,搓洗时间比之前长,除恶务尽。
可恶的臭虫,这次总该无影无踪了吧?
不然,没过几天,又死灰复燃,而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计不成再用一计,我学着母亲,用石碱洗头(母亲舍不得使用肥皂)。
饶是如此,头皮也就安静个三五天,之后瘙痒恢复,我几乎黔驴技穷了。
对于虱子的存在,母亲嫂子她们习以为常 可,我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中学生了,怎么能允许臭虫继续横行霸道呢?
问了很多人,语文老师告诉我,去找刘兽医,用他的药粉包管用,多少人试过了。
记不得花了多少钱,刘兽医用纸片包着十来颗圆圆的白药片给我,临行前一再叮嘱最多用一颗泡入水中,不能再多,毒性大着呢。
也不记得药片叫什么名字,反正我往水盆里泡了两三颗,味道有些像六六粉,特别冲鼻子,我把刘兽医叮嘱的话抛到脑后。
连续三次,虱子终于彻底败下阵来,化为泡影。
我让母亲和姐姐如法炮制,她们开始不以为然,笑话我小题大做。
后来在我不依不饶的纠缠下,她们才开始采取行动。
睡在一张床上,她们身上有虱子,我自然无法独善其身,因为虱子会到处爬。
自此,虱子横行无忌的时代一去不复返,身上与头发里再也没有生过虱子。
因为生活越来越好,卫生条件和生活习惯也跟着大幅度改善,少了污垢与腌臜,虱子也就没有藏身之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