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梦一场
这两年多来对于小雯来说真是苦不堪言,皱着眉头,脑袋里像放映机一样地闪过那些让她烦闷至极的场景。这两年来自己病了,病得不轻,一直瞒着家人在治病。没办法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有些时候只能报喜不报忧。父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催着爱人和她快些生孩子,责怪他们只享受着现在这样轻松的生活,以后年龄大了就更艰难了。电话里,母亲越发的不耐,从劝解到呵斥,最后小雯实在是忍不住要爆发的怒火,沉默片刻,说有事直接挂断了电话。
父母不知现实中的他们,哪还有什么精力享受生活,养儿育女,自从小雯生病后,钱就如水般哗啦啦地往外流。为了给小雯治病,他的爱人想尽了一切办法,把能变现的东西通通都抵了出去,这都还远远不够。这个刚新建不久的小家,早已步入绝境,风雨飘摇。想到这些小雯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似乎是想把胸中所有的憋屈烦闷通通都呼出去。
此时的小雯身心俱疲,整个人被绝望笼罩,豆大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二颗三颗……砸落在木桌上晕染开来。她的内心越发的悲凉,想想自己才27岁啊,为何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把自己瘦弱的身体深深地卷缩进有些老旧的沙发里,闭上眼任由眼泪在苍白的脸上肆意。
哭着哭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等小雯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眼睛胀得发痛,拿过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了,也许是太过疲惫,睡得太久,小雯头也痛得厉害,怕是有些着凉。坐起身来,空荡荡的房里只有自己,爱人还没有回来。
小雯拨通爱人的电话,没有人接,接着又拨了第二次,还是没人接。不应该啊!平时要加班晚归爱人为了让她安心,都会提前打个电话或者是微信留言。今天奇怪了,电话不接,微信也没回。
烧一壶开水,准备吃点感冒药,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以为是爱人回电,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是爸爸。小雯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是因为今天和妈妈争执的事情么?马上接起电话。
喂,爸爸……
小雯啊!你妈病了,你快回来。电话里爸爸的声音焦灼,还有些气踹嘘嘘。
妈怎么回事,爸你别着急,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小雯脑袋里嗡嗡作响,强行自己镇定下来。
你妈刚才说头晕,想先去休息了,结果刚站起来就跌倒了人事不省。
你和妈妈现在在哪里,叫救护车了吗?小雯感觉天旋地转,手指紧紧得攥着手机,骨节都泛了白。
叫了,已经到医院了。我们在县里的医院,中医院。
好,爸你别急,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小雯随手拿了件外套急匆匆的出门。一边快速的奔跑出小区,一边给爱人再去电话,打了七八个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
小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说了目的地,让师傅快一点,师傅二话不说一甩盘子向着出城的方向疾驶而去。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无比的煎熬,小雯懊恼悔恨,千千万万个不该和妈妈争执。等小雯赶到医院时,妈妈已经送进了抢救室,爸爸神情恍惚,看到女儿仿佛才定下心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着禁闭的的抢救室大门,小雯心中惊惧,按耐下心慌拉着爸爸的手安慰的拍了拍。
漫长的等待,两父女心乱如麻,紧张的来回走动。终于大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两人赶紧上前询问如何。医生表情淡漠,点了点头,接着说:患者目前很危险,要在ICU住着……
小雯的脑袋一片空白,后面的话也变得模糊,只看到医生一张一合的嘴里蹦出许多自己从未听过的名词,总结下来就是很严重,妈妈很危险。眼泪瞬间就模糊了双眼,小雯心中大痛,扶在爸爸的肩膀上无声的哭泣。
……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妈妈的情况没有好转,一直昏睡着。此时的小雯早已慌乱得失了分寸,脸消瘦苍白,眼圈发青。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就像要塌下来,将小雯吞没。
直到爸爸提到了小向,小雯才想起,过去了天一夜,爱人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翻开手机,连微信也没回。不想让爸爸担心就撒了谎说,爱人去出差了,暂时来不了后匆匆出了医院大门。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湿冷的风迎面吹来,吹得小雯打了个寒颤。打开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爱人的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状态。小雯心中有无数念头,皱起的眉又加深了几分。
忽然想起,爱人曾经有个同事加过自己的微信,急切的寻找。忘了他的微信名翻了好久才找到,小雯心中急切,直接打了语音。好一会儿才接通,小雯顾不上寒暄,急急的开口。
是小宁么?你好我是向北的妻子,他现在在公司么?
哦!是嫂子啊!向哥今天不在呢!我还以为今天他有事休假了。
不在,不在,他不在……去哪儿了……能去哪里……
小雯心中惊骇莫名,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摔坐在地上。此刻的她双眼空洞,有泪如泉涌。双手支撑着地面,恐慌惊惧的小雯哭喊着爱人的名字。向北你去了那里,你去了那里啊……
小雯,小雯,小雯你怎么啦!小雯
一阵阵急切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叫着她的名字。小雯挣扎着抬起头,近在迟尺却看不清是谁。
小雯,小雯……
好像是爱人的声音,用力挤了挤眼睛,爱人焦急关切的样子映入眼帘。
小雯疲惫的抬起手臂,轻轻的触了触爱人温热的脸庞。这才确定真的是爱人,鼻头一酸,眼泪再次迷糊了双眼。
爱人见状,心中大痛,紧紧的将小雯搂入怀里。温柔的爱抚小雯的发顶,怜惜万分的说道:
小傻瓜,怎么了,做噩梦了么?这么冷,怎么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样会着凉的。
小雯吸吸鼻子,闻到爱人衬衣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逐渐的心安!抽抽噎噎的说道:
我梦到妈妈生病了,你也不见了。
爱人捏了捏小雯的脸,温言道:
这只是做梦,不要怕,我和妈妈永远都在你的身边,赶也赶不走,别瞎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周游世界,我们去看海,去西藏,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好么?
小雯依在爱人的怀里点了点头。
这时电话想起,一看是妈妈,想起刚才的梦小雯心中慌乱。定了定心神,接起电话。
妈妈
小雯,刚才是妈妈太偏激了,说话有些重。
电话里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小雯慌乱得心瞬间平静下来。
妈妈,对不起!
是妈妈对不起你,小雯,妈妈想明白了,只要你好好的,身体好过得开心就好,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
妈妈……我爱你,很爱,很爱!
……
等挂了电话,小雯的心中仿佛充满了力量,之前所有的郁闷和不快都通通的消散。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就很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和爱人相视一笑,看着爱人如星辰般闪耀的眸子,小雯轻声说道:相信我,会很快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