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寻找旅行的意义!
有一天,若你看细雪汹涌在心,观船儿似见故人,那景,便有了温度,就可伴着回忆中的人,留在心底。
姑苏城:寻找旅行的意义!北上广、云南诸地、沿海诸城、四川盆地、北疆几处等等。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名山大川、湖泊高原、沙漠戈壁等等。
这些年走过的地方,已无意细数,或长居,或偶经。
在这些地方经历过的人事,已无法理清,或挚友,或路人。
自觉不具备行者之孤单与沉重,所以旅行一词不敢称,我至多算是看花人,心血来潮出几次门。
身边不少喜欢旅游的朋友,每年总能留下很多照片,朋友圈如同风景大片。而我出门喜欢轻装,所以从未带过相机,没留下过几张像样的照片。
出门观景,纯粹为讨好自己当时的心情。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过的屋檐”。亭台楼阁也罢,草原冰川也好,渐渐发觉风景之所以深刻,多半关乎回忆。
再美的风景,也不过是一篇文章中的环境描写,而文章的主体,或是一份感悟,或是一段经历。
下雨天,我一个人走在苏州那些我记不住名字的街道上。有些街道我走过很多遍,路边的大部分店铺名称我都很眼熟,可就是记不住道路的名。就连烟台的大学校园里那三条名称很接近的路,我走了四年,无数次经过,到毕业了都无法对号入座。
人的记忆是多么奇妙的东西,不是你想刻意记下什么就能记下的。记忆就像一个剪辑器,我始终觉得,它剪辑下的不是美景,而是当时心情。就好比我去云南旅游,看了很多美景,可是经年之后回忆起来,最深刻的竟然只是两个与风景无关的镜头:一个是刚到昆明,从飞机场往外走,虽已是深夜天气微冷,脚步却那般轻快。一个是刚到大理古城,一行人放下行李,急不可耐地要去街上。
大理古城故地重游之事常有,旧时心情,却再无迹可寻。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喜欢故地,因我太喜欢回忆。所以随着去的地方越来越多,我越来越懒得动,因陌生风景而起的出游之冲动越来越少,而约见故人畅叙幽情的冲动却越来越多。
除非身边有同行,或是目的地有故人。目的地有故人,不求现有,曾有即可。
如同这苏州之行,因为离得近,已不知是第多少次来到苏州,每次来总要去平江路上的猫空坐一坐。这个苏州旅游的打卡地点,早已无新意,我却无意去再探其余地点。
每次坐在猫空,我总会选择二楼最角落那张桌子,曾与友人同游,于此处各寄明信片一张,寄往三年后的彼此。
如今三年期将满,我的工作地点早已换掉,手机号码也早已换,怕是难收到。
与此友人识于云南之行,后同游四川。彼时我告知友人苏州之美值得一去,后渐忘此事。而一年之后路过苏州,竟再遇之,惊喜不已,把酒言欢,于猫空彼此留信。
曾携父亲游苏州,父亲执意要去寒山寺,不为寻那诗人之踪迹,只为访父亲老友“小高”。从父亲那里得知了“小高”的故事。
其人姓高,名不详,与吾父故交,吾父谓“小高”。小高家族世代为僧,其祖父亦然,然四十有三时,还俗,生其父,遂有其人。于吾父处得知小高事:小高加冠之年,中本科一类,习中医,其人与吾父识于吴中,彼时吾父体胖多疾,服其方,甚佳。数年前,其父母妻子四人探亲,途遇车祸,四人皆卒。小高心灰意冷,遂承其祖父业,遁入空门,居寒山寺。
旅游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自己认为很酷的就一定是对的。
以前我也觉得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风景是一件潇洒的事情。
可我越来越觉得观景多了,景就很没意思了,尤其是和故事比着。
所以这次再来苏州我却跟了导游,然后我发现我虽多次来到这里,却并未完全了解它的历史与风俗。
不懂姑苏其实是“姑胥”发错了音演变而来;不懂苏州的端午节是为纪念伍子胥而不是屈原;不懂苏州人家嫁娶要看樟树,也不懂嫁妆中的蚕蛹丝绸与珍珠何意。
或许,对旅游之地的历史风俗多几分了解,平添几分对古人的回忆,亦可让这风景,含了温情,让观景之心,多了感触。
读沈复《浮生六记》,最感作者与芸娘感情真挚,所以便去了那沧浪亭。沧浪亭不大,与拙政园留园等相比着实不起眼,甚至比不上泛太平洋酒店的后花园。
可当我走过那小径,伫立在旧亭,手掌划过斑驳的栏杆,我能勾画出沈复与芸娘园中同游、相视而笑的场景。
这样就够了,我不需要至美的风景,我只需要那一点心弦的撩动。
愿有回忆可入心,不负疲惫寻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