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父亲节
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这个节日,让不爱表达情感的孩子感觉有点尴尬的节日。
我出生在80年代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不是家族里的第一个孩子,两个大爷家已经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了,爷爷奶奶没那么想象中的高兴,尤其又是个女孩儿,不过婴儿时期的我应该是受过家人的喜爱的,据说白白胖胖,长得很漂亮,母亲抱着我在街上玩儿,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愿意逗逗我亲亲我,所有我觉得初为人父的他应该有过短暂的欣喜的,后来他重男轻女的思想充斥了我整个的童年及少年时代。
从有记忆起印象里没有被父母抱过,或者说记忆力没有被他们摸过头,拍过肩,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就连手都没碰触过,长大了那种亲密接触就更没有过,可能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
五岁之前的他一直在东北工作,所以五岁之前的我对父亲是没有记忆的,后来他从东北回老家不打算再回去了,记得他带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像是装被褥的淡绿色的帆布大包,从里面拿出来一摞摞的纸钞往奶奶家土炕上的柜子里放,还有很多栗子,一边往里面放一边兴奋的跟坐在炕头奶奶说着话。那之后他就在本村里跟他其他两个朋友开了个烟花厂,厂子里招了很多工人,他也经常带我去厂子里,那应该是他最骄傲最风的几年吧,后来可能觉得厂子做大了,要有个儿子才好,正好不知道哪里来了个流浪汉,大概十八九岁,他就留他在厂子里干活了,并把他认作了干儿子,记忆里那个男孩子拉着板车,五六岁的我傻乎乎的还挺高兴。后来没多久,那个男孩子偷跑了,还卷走了很多东西,他的延续香火的想法就此破灭了。
整个的童年时代是灰暗的,充斥着父亲醉醺醺的酒气与嘶吼,掀桌子,拿着扁担追打成了家常便饭,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我是如果忍受过来的。
20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来到小城打工,吃了很多苦,租住在漏雨的只能放下一张床的房子,每天馒头咸菜,被老板克扣工资,倔强而又艰难的如蝼蚁一般寄居在这个城市阴暗潮湿的角落。我指望不上父亲能站出来跟我说一句,闺女,不用怕,在外面干的不顺心就回家,工作的事情我慢慢给你找。可是没有,他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他只会骄傲的给邻居炫耀她的孩子没靠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呢。他不知道我过的多么艰辛,我多么希望在漏雨的夜晚他能出现,能斩钉截铁的告诉我,走,跟我回家,咱不在外面受这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