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从前

        前天送孩子去学校，回老家去了一趟，跑到车库里陪姥娘说会话。

        姥爷已去世好几年了。

        还记得姥爷去世前，我去看望他们，姥娘就像个孩子，前前后后的跟着姥爷，两人同甘共苦了—辈，也相互扶持了一辈子，在他们身上和体会到了什么是相濡以沬--平凡又伟大的爱情。他们将对彼此的爱融进了柴米油盐和—呼—吸当中。

        他们晚年的相互依赖--尤其是姥爷去世前生病时的相互陪伴让我动容。

        姥爷走时，姥娘病了一场，然后就糊涂了，不大认人。告诉她是谁，她才明白，一会就忘了。

        这对她未尝不是一种好事。糊涂的快乐总比清醒的痛苦和老年的孤独要好的多。

        上星期看她，这么热的天，她还穿着薄夹袄，腿上还自已盖了个薄的半截铺盖，我要把门打开，她不让，要留条缝，说她冷。我只好透了一点门缝。

        对于八九十岁的老人来说，生命力不再旺盛，再加上活动少，可能都这样吧。

        这次倒穿上了短袖和单裤。我—来，她就招呼母亲给我倒水，连接招呼了好几次。她并不确知我是谁，但应知道我是他亲人之—。

      其间，她颤魏魏的跑过来，怕我热，一变拿扇子给我扇，一如小时候。我阻止她，告诉她我不热。

      母亲说姥娘半宿半宿的不睡，经常哭闹，沉溺于各种臆想中，有时会跪在床上向神佛磕头祷告。说有一次从床上滑落，姥娘自已解释是神仙不让他再磕了。

        母亲出去了。我陪姥姥说话，问起了她小时候的事。

        说起小时候，姥娘明显高兴起来。

        她说她姓王，家就在集南头，出门—拐就是集，旁边是喇叭匠，还问我喇叭匠还有没有。她说她家穷，没有地，靠卖馍为生等等。

      不管幸与不幸，苦与不苦，每一个人的童年记忆，总会留下些美好的东西。童年的记忆最深刻也最难忘，纵使对一个糊涂的老人，也是一样。

        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只剩下感喟无限的回望，只能在记忆里一遍一遍搜寻重温自己童年时光。

        这是幸，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