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我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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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看起来挺忙的。
有班就加吧,有差就出吧。
似乎这一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出差在外早起,
闺了那么多年的蜜给我发来微信,
说这两天休息,
但她没回家也没出去玩,
因为除了工作,
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干。
对镜自照,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于是——
有活儿就干吧,
有班就加吧,
有差就出吧。
因为确确实实——
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了呀。
这一年的心绪,
死灰般波澜不惊。
无情无欲无悲无喜,
我算是体会到了,
而且妥妥地体会了一年!
难不成,真的已经老了吗?
或者侥幸一点,只是初老?
有过唯一心跳加速、脸红发烫、手心出汗的时候,
那时候出来另一个我对这个我说——
原来你还活着。
我记得这样的时刻。
所以,
我感激这样的时刻,
珍稀而难得。
新进了一个圈子,
认识好几个“小姐妹”。
他们演绎了妥妥的傲娇。
Ban前两天还发微信说——
星星,我不喜欢你了,
你来这边出差都不来找我,
你都那么久没给我拍照了,
难道我没有魅力了吗?
难道我给你带不去新的灵感了吗?
难道我Po不出好看的造型了吗?
你就这么放弃我了吗?怎么可以?!
他的朋友圈里各种浓墨重彩背景下凸显他妖娆身姿的好些照片都是出自我手,
好些地方我也都有留言——
照相师傅在这里
外加一举手的表情。
还记得初见时,
Boss让他和另一男生把展台的椅子挪走。他撅着小翘臀摆弄着十指,
对另一男生说——
我跟你讲,
我的手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这种粗活,
我是不会干的,
所以这椅子,
你搬吧。
然后一路小傲娇地蹦哒走了……走了!
立在一旁的我,惊呆到隐形眼镜都要掉下来!
再有一次出差,
Ban独自去吃生煎,
不小心烫了嘴。
我当时埋头看了仨小时的书,
他居然照了仨小时的镜子!
当我从书里出来的时候,
免不了他一顿数落——
书比我重要是不是?!
我都照了三个小时的镜子了你都不看我哪怕一眼!
一眼!
我那么美的唇,
都起泡了!
我不看书,
这书没法看了。
我明天就打辞职报告,
出个差就毁了我的容,
这工作干不了了!
这应该算工伤,
得赔!
我……
好吧,哥们儿,不,妹妹,你赢了!
J是另一个“小姐妹”,
总是摆着手掌给自己的脸和脖子轮着扇风,
自称“优雅的贵妇”,
也总操着一口泰式英语。
得知出差七天跟他共事,
我生无可恋仰天长叹——
苍天啊!救救我吧!
每每此时他会跑过来挽着我的胳膊——
宝贝儿,爱你,啊!
伴随而来的是一对油腻的唇嘬出来的一个飞吻。
身体最诚实——
我浑身一哆嗦,
本能地后退一步五十公分。
然后他会翘着手指拿闪着珠光的唇彩逮住我不放,
一口台湾腔却偏要做作发儿化音——
来,给你擦Bling-Bling招财的唇蜜儿,
洋气的嘞。
敢问哥们儿,
哦不,我的泰国贵妇小姐妹,
请问你哪里来的自信说这叫洋气?!
出差七天,
带我去吃比海底捞还贵的麻辣烫,
去喝芭伊珊的黑醋栗,
一款让我分分钟连着背出黑醋栗、广藿香、粉红胡椒、愈创木、香根草、檀香等一系列香氛原材料的饮品……
瞅瞅,
吃货果然无国界,
还——无性别。
工作期间也能遇到不少外国客人。
前一分钟还跟我“抢”客人“抢”业绩的“小姐妹”,
一听到人家开口就立马转头向我——
星星,你来。
然后背着客人翻着白眼小声嘀咕——
讨厌,来中国不讲中国话!
我简直——哭笑不得。
突然想起来曾经接待过的两个韩国人。
他说他来中国找他的朋友,
她说她在中国等她的朋友。
他们的时差整整差了48个小时,
他们说的彼此会是彼此吗?
假如是,那么,
前脚后脚时差两天的他们,
后来,相遇了吗?
呃,我是不是又多管闲事了?
同事因此让我帮她女儿辅导英语作业,
所以,此时此刻,
我是不是可以插播一条小广告?
重点来了,敲黑板——
诚接少儿英语课外辅导服务,
酬劳面议,
低酬免议,
谢谢!
话说回来,
小姐妹傲娇归傲娇,
相处起来还是挺贴心的,
做事也靠谱。
比如,
会帮我出主意怎么在我的男神面前刷存在感怎么将他拿下。
给出的方案一套一套的,
有理有据的,
可行性之高,
令人发指。
自古套路得人心,
我相信一旦实施,
势必可成。
只是第二天他们问我战果的时候,
我摇摇头说我没下手,
因为下不去手。
然后粤腔仨字儿“冇鬼用”,
就是他们对我的终极评价。
一日F家的小仙女们在比谁写的字漂亮,
Lily-Wan闻声过去一瞅,
不屑地“切”了一句。
回头就抢了我手上的稿纸拿去炫耀——
给你们看看我们家的,
写的字跟刻出来的一样,
这还是站着拿在手上写的草稿,
认真起来吓死你们!
我们家有写字的活,
都交给她了。
难怪我写了那么多的贺卡……
所以,
此时此刻我是不是可以插播第二条小广告了?
重点来了,敲黑板——
诚接代写新年贺卡祝福语服务,
酬劳面议,
低酬免议。
谢谢!
年底出差见到杨澜。
她的气质如何优雅,
她的为人如何低调,
就不用我等小兵一一述说了。
出席LV集团旗下最高端品牌的商业活动在她微博只字未提就可见一斑。
我倒是观望了她随身携带的老黑(化妆师)。
老黑拎的黑色超大号爱马仕包包里那沉甸甸的份量,
装的一定是给杨澜补妆的工具。
然后我暗下决心,
我也要将我那些不便宜的工具装进不便宜的包里。
灵魂出窍,
另一个我对这个我说——
现实!肤浅!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个我说,不,我想努力做个“肤浅”的女人。
我,在路上。
话说回来,
想当年在节目组第一次见到成龙的时候,
第一次与张震对话的时候,
我全身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
每一个细胞都几乎喷薄而出。
而今见到杨澜,
又或者开玩笑说跟她不止有半毛钱关系,
我的心绪,
只是再一次佐证波澜不惊罢了。
我发着呆的时候,
受到那个混俄罗斯血的男模的调侃。
我立马回怼——
咋滴?对姐姐有兴趣啊?
要不你先跟你女朋友分个手,
咱俩处处试试?
我还没跟混俄罗斯血的人谈过恋爱呢!
直勾勾目不转睛,
几句话一气呵成,
痞样的混血反而畏退了。
要搁以前,
我的反应是分分钟脸红到耳背,
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
是角质层厚了?
还是角质层厚了?
又或者是角质层厚了?
再有瑞雪夜团建烧烤,
cheers的时候总要找点乐子。
我们唯一的男生——
不,阿B妹妹,
竟突然说他跟我前任正在拍拖。
我应——
那我要发个朋友圈昭告天下,
文字就配上——
我正跟我前任的现任一起吃烧烤,
并且附上你露香肩的美床照。
这种照片你朋友圈多得是,
分分钟都能找出来。
阿B顿时怯场,
怯怯说——
星星,原来你这么社会。
……
总有一些不善意的玩笑,
总有一些让自己神经敏感的说辞。
要么内心强大一点,
再强大一点,
要么——
不假思索怼回去。
社会?呵!
这一年的十一月,
我的外婆,
一个很可爱的小老太太,
去世了。
她在八十多岁还学识字、用iPad、学英语口语。
她会教我不要闷闷不乐,
她听得懂我跟她聊阿来的《尘埃落定》,
聊那个年代宗教的对立和信仰者的互相伤害,
聊这个年代宗教间的互融,找到共通——向善。
一七年到昆明,
得空去云南省博物馆,
“尘埃落定”四个大字屹立在那片昏黄的历史之上,
心有戚戚。
但一想到外婆那超有感染力的笑,
阴郁冷感荡然无存。
外公纯手写体的自传,
是在整理外婆遗物的时候被发现的。
外公离世已三十年之久。
这三十年,
社会变迁,
生活越来越好,
外婆随着舅舅搬了一次又一次的家,
很多东西扔了,
很多东西换了新,
这一纸自传却被保存得几乎完整,
只一些折痕。
纸张被塑料密封袋真空装着,
这密封袋又被妥妥地放在一只黑色皮质包包里……
这几十年,
这一生,
这得是多深沉的爱啊!
再看外公的字,
白纸黑字,
一笔一画,
端正工整,
铿锵有力。
我对舅舅说,
难怪我从小到大一直只喜欢写字好看的男生,
看来,这是有遗传的。
最起码从外婆这一代开始。
所以顺势调个侃——
此时此刻,
假如我的男神你刚好看到这里,
假如你觉得你的字拿不出手,
假如你刚好不想在我心中地位就此不保,
那么,
请你仔着细练字儿去吧!
我很有原则的。
嗯,是这样没错。
(被自己的假想,笑出了声。)
跟各种假洋鬼子Grace、Tiffany聊healthy这个话题的时候,
我只有一句I can eat well but I can't sleep well 。
是的,
我依然很有节操地遵循自己的原则——
吃有肉味的菜,
却依然没法早点休息,
身体最诚实咯,
睡不好觉。
在圣诞节这个年轻人的节日里,
除了收到LV集团的大礼包之外,
还收到壮壮送给我的粉红格子套装,
里面居然有一支很漂亮的笔——粉色的!
她说,
得空就多码俩字儿吧!
隔着屏幕都嗅到了那边的语重心长。
好吧。
所以,以上。
继续,记住一些开心的事。
因为记着记着,旁的事,就不会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