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插队的知青岁月(19).生病

19.生病

        下乡前我的身体一直是很健壮的，我们上中学的时候还是文革时期，读书人早就被批的斯文扫地，几乎所有的书籍都是封资修毒草，加上父母亲受审查批判自顾不暇，读书的事便放任自流了，社会盛行读书无用论，街头流行武力至上，我们年幼无知精力却极旺盛，更有毛主席他老人家早年号召年轻人：“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我们这个圈子里极为重视健身，跑步、游泳、足球、篮球、羽毛球，武术摔跤，举重单双杠，凡是我们能够接触到的健身方法都去锻炼，关键还是有一个名堂，叫做“练块”，和现在的健美一个意思，我们的表达更直接，就是练出一块块强健的肌肉，因此到了高二的时候我的体重已达到一百五十斤，而浑身脂肪很少，胸大肌、腹直肌、股四头肌一块块隆起的肌肉，虽比不上现在的健美先生，但是在圈子里也是有名的，尤其是我喜爱游泳，夏天到了游泳池，一身线条清晰有型的肌肉饱满匀称，很是风光。

       下乡以后，我倚仗着自已强健的体魄和力量，在强体力劳动的农活里谁也不输。可是好景不长，艰苦的体力劳动，水土不服，卫生条件差使我的身体很快就出了问题。首先是长期的腹泻，由于水土不服，加之饮食卫生不好，造成我反复长期的腹泻，身体营养不良，体重很快的就下降了下来，不到一年我的体重只剩下一百零几斤，人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凹，脸色焦黄，好歹我的身体底子不错，还能坚持参加出工劳动。记得下乡第二年的夏天，我拉痢疾，发烧腹疼在家了休息，队里打场缺人，队长就派人到宿舍找我，我二话没说，起身就跟着来人一起到场上干活去了。

        再后来我又患上了严重的胃病，开始的时候回家吃些药还能好，后来严重起来疼的难以忍受，也没什么办法，赤脚医生为我针灸、按摩都不行，老乡们介绍我喝石灰水都没什么效果。记得有一次，我们小队干部到各个地块勘查土地和耕作情况，走到村北头的麦场的时候，我的胃疼的直不起腰来，蹲在地上疼的满头大汗，副队长申说用场上的网包把我抬回去吧，我疼得只想哭，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我让他们先走了，我就在场上的麦秸垛下休息，心里感到有说不出的苦楚。为了治胃病，我试了不少土单验方，其中朱海燕给我的痢特灵加维生素和四环素药方效果不错，可是胃病反反复复把我折磨的要死要活的，以至于后来上了大学越发严重，最后导致胃溃疡大出血几乎丧命南昌。

        腰疼也是我在农村落下的毛病，让我带了一辈子。初始还是干活太猛，伤了腰，后来在扛粮食大包时不慎闪了腰，从此我的腰就成了问题，稍有不慎就会腰疼，长期的重体力劳动，持续反复的腰伤，发展为腰椎间盘突出，参加工作以后，做试验干产品，腰也总是受伤。幸亏后来我担任了中层干部，不需要进行体力劳动了，我的腰疼发病情况才少了一些，然而这后二十年我从来也不敢弯腰和搬重物，腰成了一根直棍了，X光照相可以看到我的腰椎是没有生理弯曲的。

        我从下乡时的一个健壮小伙子，到离开农村上大学时，成了歪歪唧唧的病秧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不过也没什么可以抱怨的，秉性如此无法改变，年轻的时候又是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想表现自己争取进步获得承认，这就是付出的代价，记得我在离开农村的时候，我烧掉了自己在农村期间写的不多的一点日记，一边烧一边看，其中一篇就是在哀叹自己怎么就变得病病怏怏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