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如水

子夜，窗外黑漆漆的，只几盏孤灯明明灭灭。

匆忙中抓起钥匙下楼，打了个冷颤，初春的暖被收进了夜幕里，像是重回了冬季，夜色凉如水。

路灯把昏黄椭圆光圈扔在地面上，就踏着这一长串省略号，忽明忽暗中走过池塘，走过八角亭。路边的景观树还是那样葱茏繁茂，密密匝匝的树叶像打了白蜡似的，朦胧地发出润泽的光。

有什么声响从池塘中传出，在这寂静的夜晚听得格外真切，脚步一顿，旋即又加快了步伐，好在树旁楼内有一扇窗户也发着光，听不到声音，能看到客厅里电视画面中在上演着别人的悲喜。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启动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夜色正浓，白日里人潮涌动的公路上，此刻空空荡荡，只有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倔强地坚守着。

日落归山海，夜色人间，小城微梦清甜。

车子在空旷的街头疾驰，耳边只听到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还好有车灯忠诚地在黑暗中为我划出一片片亮光，减轻夜晚出行的不适。

转弯，驶上快速通道，车速提到100，顾不上那些限速80的路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向前，向前。

很快，路边的建筑、树木都被快速抛于身后。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辆出租车，这样的深夜，看到一辆车竟有了伙伴的感觉。大约15分钟后接近市区，接近霓虹闪烁，流光溢彩，那是城市睡梦中的繁华。

降低车速，焦灼的心渐渐平稳。行至涵洞口时，这平日里挤得水泄不通的地点，只有三辆车在等红绿灯，繁华是城市的标签，孤独是标签的背面。

街道两旁的店铺均已打烊，也有一些通宵营业的便利店依旧灯火通明。

紧赶慢赶，在20分钟内赶到目的地，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疲惫趁机涌上了心头，停车，上楼，努力看清复杂的指示牌。

头晕脑涨，在看到手术室屏幕上的名字时，瞬间就清醒了。

在空荡荡的长椅前坐下，看向窗外，大片大片的亮光，近是灯火，远是星河，心里冒出一句话，最折磨人的就是未知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