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是我们必须概括承受的!
邻居家孩子上幼儿园大班,在学校里自己动手吃饭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回到家里就让大人喂,有时候喂完一碗饭一个多小时给过去了。给我妈看见了说道:我们家老大96年那时候还不到四岁就到林子里去捡柴火,现在的小孩啊,这么大了还要人喂。而我却问我家母亲大人,咦,我那么小就开始干活啦?我妈说是啊。
据我妈妈说,我爷爷给我编了一个差不多五六十厘米高的背篓,三岁多的我就背着它到离我们家最近的林子里去捡干柴(那时候老家还没有天然气,据说我们村子里是90年通的电)。有一天,我正在林子里捡柴然后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大爷来到我的跟前,一把将我的背篓从我的背上扯下来扔到很远的田里,还骂很难听的话,我吓死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就一个劲的哭。原来这个林子是他们家的,他觉得我不应该去他们家捡地上的干柴。
后来我妈去广州打工,我爸爸在家带我们,但一般老爸总是早出晚归,他把钱放在电视下面,我每天就去电视下面拿钱用来支付学校每天中午的生活费。小时候过年就喜欢的就是穿新衣服,别的都是家里大人牵着去买新衣服,在我们身上就会看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牵着一个五六岁大孩子,手里还握着两张百元大钞,那时候一年的学费也才一百多,于是场镇上的人就怪异的看着我们。
后来我开始住宿的日子,每天下午跑到离学校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井里去打水用来蒸饭、刷牙以及早晨洗脸(我07年初中毕业学校里安了自来水)。周五的下午回到家里,我会看见锅里满满的一锅碗,没错是我老爸从周一到周五的“佳作”,然后我自己洗洗刷刷,做好晚饭。周六把家里所有的脏衣服收集起来,再叫上弟弟妹妹一起去河里洗衣服。写到这里,我突然忆起一幅场景。周日的下午,我该去上学了,我们家在一个大坝子里,我需要从路口爬一座小山,中间有几座坟墓,但爬上就全是公路了。而那时候在门口到山口的那十分钟路途里,我的弟弟妹妹总是会陪着我走到山口,每每快要到山口的时候我就会回头对他们说:别送了,你们回去吧。他们就依依不舍的踏着小步子往回走然后还一边回头看。苍天,要知道,我是多么的舍不得啊,我一个人走的时候就开始哭,又不敢哭出声来,就只能憋着。
大学毕业以后,我问我妈你为什么要出去打工,每个留守儿童家庭标准的回答:“为了挣钱啊,要不然怎么修的起房子、你们哪读得起书”。第一次交流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对我妈充满了怨恨,我还利用我的专业小心地怨恨伪装起来。因为我觉得他们某种程度上抛弃了我、我成为了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在我的重要的成长过程中我是没有得到一个陪伴的,也没有人关心我,而我竟然为了讨好他们,努力地成为一个听话的人。
现在在回过头来看这段经历,我不能说我已经从我的原生家庭影响里走了出来,我只能说我看见原来我有这么一段经历,因为我一开始挺不愿意去回看自己这段经历的,而现在我愿意去看了,我觉得这就是好事。这中间有辛苦、有本不该我承担的一些东西,但同时它培养了踏实、勤劳(现在越来越懒)的一面。
有一种说法是要从原声家庭里的影响走出来,我现在突然有种感觉不是一定要强调从原生家庭里走出来,而是去正视原生家庭带给我们的影响,愿意去看我们的成长经历、环境、这个过程里我们的父母等等。或者说在这之前应该先看见她,看见是接纳的基础。只要这样想,我感觉我整个人就没有那么紧了,轻松了许多。因为,过去,是我们必须概括承受的。
今天下午有点无聊,“想写”任务还有十篇木有完成,于是就零零散散写了这么多。关键我写到弟弟妹妹送我的那里我竟然还哭了,太好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