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读这本书以前，我是已经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的。

记得疫情刚开始的时候，朋友们对于中医和西医哪个好的争论非常剧烈。有一次，一位支持西医的朋友说，凡是为中医辩解的都是没有逻辑的、不经大脑思考的乌合之众，还建议大家去看一下《乌合之众》这本书。

我当时没有说话，因为我并不认为中医和西医不能共存的，但我当时就对这本书感到好奇了，既然能成为他的论点支撑，想必也是一本充分论证了缺乏认知能力的群体是怎样形成的，至少很能证明支持西医那位朋友的观点才对。

乌合之众的原意是：像乌鸦一样聚集在一起的人，是毫无纪律的集体。

我想大部分没有读过这本书的朋友，看到这本书的书名时，也有相同的认识，以为讲的是人类是如何像乌鸦一样聚集在一起的。

我想有必要在这里为这本书需要做一个澄清。我带着先入为主的印象读到一半时，感觉这本书不是像我刚开始认为的那样，是对集体的批判，或者说不止是这样。内容是作者研究了人在进入集体时的心理变化，以及由此引起的行为变化。而这种心理和行为变化，既能往坏处发展，也能往好处发展，所以庞勒对群体心理的研究，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中性的，不带褒贬的。

我还专门查了本书的原书名，原书名是The Crowd： A Study of the Popular Mind，其中的crowd是人群、群众、一群人的意思，如果不是作者翻译成了中国带贬义色彩的“乌合之众”，也许书名的学术色彩就超过批判色彩了。

二

本书分为三卷。

第一卷描述群体的心理，包括一般特征、群体的感情观和道德观，群体的观念、推理与想象力，群体信仰所采取的宗教形式。

第二卷描述群体的意见和信念，包括间接因素和直接因素、群体领袖及说服的手法、群体的信念和意见的变化范围。

第三卷描述群体的分类及特点，包括被称为犯罪群体的群体、形式陪审团、选民群体和议会。

从出现自国家、政府、社会的群体分析，庞勒发现人在进入群体以后，非常容易变成另一个人，平时难以接受的观念在群体熏陶下会被重新认作真理。在单独的个体时坚决不会做的事情，在群体影响下会轻而易举被实施。在单独情况下不敢做的事情，一旦受到群体力量的加持，便会充满战无不胜的力量，哪怕失去生命也要去做。

这些其实都是人性很细腻的一面，确实在国家层面、政府层面、社会层面表现更极端，但也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很容易发生的事情。尽管没有那么极端，但被影响的方向是一样的。这大概也是这本书畅销世界这么多年的原因，因为它揭示了人性的弱点。

三

很多人在生活都会有各种聚会，朋友聚会、家庭聚会、同事聚会等。我们很容易发现，在聚会中，有些大家平时不太会去做的事情，会在聚会群体的怂恿或者刺激下去行动。

比如某男喜欢单位里的某女，可是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表白。有一天在同事聚会时，大家一起哄，他不会考虑到某女平时对他的反感，正常的罗辑思维完全混乱了，且情不自禁得顺着群体的指挥行动，这是某男很有可能向某女表白。而如果某女不喜欢他，还可能碍于情面，不在大家面前直接拒绝某男。

这就是群体的力量，群体会使人的思维钝化，但同时能给人以勇气。如果将群体人数放大，大到成百上千，那么个人在里面获得的力量也就更大了，能做的事情也更超乎平时想象。这勇气可以用来建立丰功伟业，也可以让人遗臭万年，因为有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群体能将人推上天堂，也能将人拉入地狱。

这样的群体则不是普通的事件能凝聚起来的，需要某种信仰。像是为争取某种权利而进行游行的人群，这个群体必然有着同样的信仰，认为他们所要求的权利是必须的。

最近缅甸的游行受世界关注，游行人群喊着共通的口号，有节奏地反复呐喊。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所以可以共同为此而战，这很重要。如果没有共同的目标或者利益，他们是不会走到一起的，至少在那一刻群体的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应该为此做点什么。

我们可以看到每一群游行群众中都有一个领头人，这个领头人或许是发起人，或许一开始不是受到群体的力量影响，而是少数懂得利用群体力量的人。而后加入的人，则千真万确来自群体的影响，你看那些平时不敢发声的人、那些没有主见的人、那些在生活中百无聊赖的人，他们走上街头的力量就是来自群体。

他们有的不一定认为这项权利是必要的，纯粹是因为大家都这么做了。在游行结束以后，在他们回归正常生活以后，他们则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勇气了。

所以我觉得，群体不仅会将人的思维钝化，让人变得盲目。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群体的力量能带给群体种的每一个单独的个体莫大的勇气。这勇气是激发他各种行为的必要因素。

四

那么读《乌合之众》这本书，对我有什么样的启发呢？

我认为就是在深刻认识到群体的力量以后，第一是特别要训练自己在群体中保持思维独立的能力，不要人云亦云，要有主见，随时站在群体外的角度来思考。

第二是在商业上可以利用这种群体影响增加销量。每个人都会对大家都想要而自己也没有的东西感兴趣，哪怕理论上没有什么用，说的人多了，也会影响那些较为保守固执的人。

第三是在看待社会群体事件时，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看表面了。既然群体是很容易被引导操控的，那么群体的意见很可能是不准确的。像是网络暴力，出现很多受人误导而越演越烈的事件。

第四是在日常生活中注意那些给你洗脑的人，这种人往往说话武断，只反复重复自己的信仰或者认识而不辩解，也不接受质疑甚至拒绝讨论。别被这种人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