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看完《金锁记》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那种感觉不能说是鲁迅对阿Q的怒其不争,也绝不简单于祥林嫂的琐碎。那更相当于一种逼得人透不过气的沉重枷角劈杀过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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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生低微所以被许配给了有病的姜家二少爷的曹七巧原本也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有肉店里的朝禄,会在她买肉的时候"调戏"她,她哥哥的结拜弟兄或许也喜欢她,或许吧,还有一些人,在她没出阁的时候都对她有过一丝念想。
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许说一些钱财)让她嫁给了姜家那个动都不能动的死人,虽然她嫁过去的初心只是想离三少爷近一点。即使是以别人的姨奶奶的身份。
婚姻的不幸福加上原生家庭的散漫无谓导致她在姜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也没有人瞧得上她,于是为了让自己更加有"尊严",她到处嚼舌根子。
2
先是没出嫁的云妹妹,再是自己的丈夫,哥嫂,侄儿,自己的儿女,无一没有不被她那平扁而尖利的喉咙四面割着人像剃刀片似的鞭挞过。而这可怜的人到最后也没有离开黄金的枷。
之前丧偶式的苦闷婚姻到分家后害怕别人贪图钱财,这一切都是她给自己设的无形的牢笼。
在那姜三爷来过之后,七巧更加的疯迷了。他说他不常出去的,只是为了躲她,为了这,也应该让她了解自己的苦心。她说为了他,自己嫁给了一摊死肉,受的这么些委屈,不比他少一丁点。她也还对他有一点感情,然而在他对她的钱打上心思的时候,一切都嘎然而止了,或者说,崩塌了。
钱,钱,钱!
所有的人都是要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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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三十年前的故事结束了,七巧死了或者没死也无所谓了。三十年后的现在,长安的身上,这个故事想完,可是也完不了了。
这个故事刚开始流转到长安的时候是长安去新学堂读书,记不清自己号码的长安总是会掉落零点东西,七巧闹着要去找校长说话,长安知道自己母亲的个性,这一去,指不定要闹出多少笑话,与其让同学笑话,还不如自己了断。
走的干净,她觉得她这牺牲是一个美丽的,苍凉的手势。
有了第一次妥协,就不难免会有第二次。
情窦初开的年纪已经过去了,日落前的最后一刻,她遇到了自己的‘夕阳’。
她的童世舫是留学回来的洋书生,纵是外国菜看腻了,知道媳妇还是旧式的好。在他眼里,长安是中国传统的女性,幽娴贞静,楚楚可怜。
长安深陷爱情的甜蜜之中不能自拔,完全忘了还有一个七巧——如魔鬼一般存在的母亲。
世舫不比她的哥哥,他绝不能理解她母亲的为人,他果真一辈子见不到她母亲,倒也罢了,可是他迟早要认识七巧的。这是她生命里顶完美的一段,与其让别人给它加上一个不堪的尾巴,不如她自己早早结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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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文章很短,在这么有限的篇幅中七巧刻薄的形象通过她那顶刻刀似的尖嗓子逐渐展开。
婚姻能把一个女性摧残成什么样子?或者说一个人的性格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最后,想到了长安吹的口琴:
Long Long ago.告诉我那故事,往日我最心爱的那故事许久以前,许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