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句抱歉，这几年你可曾还好？
文|郑小喵
有些人见一面，这辈子都忘不掉，而有些人见一面，这辈子都见不到。再见一词一语双关，我们却没学会好好道别。
如果有机会重逢，能否互问一句安好？
01.
黄姗姗死了，据说是得了抑郁症，跳楼死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楚乔燃。
黄姗姗和楚乔燃是高中同学，17岁那年，楚乔燃暗恋黄姗姗，他上课总走神，不由自主地盯着黄姗姗看，下课总爱跑去黄姗姗那边聊天。
高考结束后，楚乔燃跟黄姗姗表白了，他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牵着她的手逛街，大大方方地把她介绍给亲朋好友。
18岁那年，他最爱做的事，便是牵着她跑去家乡后山腰的草地上，躺在一起看星星。
他说星星就像她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亮晶晶。
她说，“那你以后就多看点星星，那样你就会觉得我在对你眨眼睛。”
他们相依相拥，系数着爱情的甜蜜，无论未来有多少个年头，他们都想牵着彼此不放手。
02.
高考成绩公布后，黄姗姗勉强能上省内的二本，楚乔燃放弃了就读高校的机会，留在了黄姗姗就读的大学。
黄姗姗学舞蹈，楚乔燃学播音，大学里像他们一样从高中便相依相恋而又郎才女貌的情侣可真不多见。
他们在大学里维系了自己的朋友圈，还主动把另一半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身边的追求者无数，而他们却丝毫没动摇。
黄姗姗每天在舞蹈室排练，楚乔燃每天跟着导师训练，他们每天都在做各自的事，直到晚上训练结束后，楚乔燃才会在舞蹈室门口等黄姗姗下课。
那时候， 他们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手牵手躺在操场的大草坪上看星星，之后，楚乔燃再送黄姗姗回寝室。
那条羊肠小道上，他经常问她累不累，她总是依偎在他身旁，抬头指着45°的星空，告诉他“你看我的眼睛多美”。
他们在大学里平平淡淡，相互取暖，简单却也幸福。
03.
回学校领毕业证的那晚，楚乔燃带着黄姗姗去了肯德基。
他看着黄姗姗一口吞掉了蛋挞，然后又呼哧呼哧地吃掉一个热乎乎的鸡肉卷，便问她要不要再吃一个甜筒。
黄姗姗噘着小嘴说“我要吃炸鸡”，楚乔燃便哄她，“吃甜筒好不好，吃点冷的吧”，黄姗姗嚷嚷着非要吃炸鸡，楚乔燃便走到取餐台，问服务员有没有办法把戒指塞进去。
黄姗姗被求婚了，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那晚，她主动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楚乔燃。
没过多久，黄姗姗怀孕了，她挺着肚子带着楚乔燃回家见爸妈。
黄姗姗一家人都很保守，而她谈了五年的男朋友，一家人却全然不知。黄姗姗这次带男朋友回家，就是想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讲给父母听，然后跟父母协商，挑个日子把婚事给办了。
父母起先对楚乔燃也很热情，只是当黄姗姗提到楚乔燃单亲，父亲的脸便阴沉了下来，紧接着，她又提到自己怀孕，父亲当场气急了，骂她造孽，丢死人了。
04.
楚乔燃没车没房，有一个念大学的弟弟，还有一个残疾的母亲。
黄姗姗的父亲逼着黄姗姗跟楚乔燃分手，可黄姗姗根本做不到。肌肤之亲，怎能说断就断，更何况还有五年的感情。
父亲以断绝关系为由逼着黄姗姗和楚乔燃分手，然后拉着她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楚乔燃得知实情后痛不欲生，他痛恨准岳父的不近人情，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黄姗姗的父亲托媒人给黄姗姗介绍的相亲对象，是她的小学同学蔚来迟。在跟楚乔燃恋爱之前，黄姗姗喜欢的人就是他。
只是当时蔚来迟有好几个女朋友，而且跟他交往过的女生不胜枚举。黄姗姗跟他表白时，蔚来迟说，“我不让你做我女朋友，是对你好”。黄珊珊哀求他“试试还不行吗？”蔚来迟决绝地拒绝了。
蔚来迟在市区工作，前两年就买了车和房，被他玩过的女人很多，可唯独没有合适的一个。回到家里父母催着结婚，索性就让媒人约摸着介绍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人。
这回，黄姗姗没有任何反抗，因为她知道在亲情面前，自己根本无力反抗。
年底，两家人挑定好日子，和和气气地把婚事给办了。
05.
楚乔燃听闻黄姗姗结婚的消息，心如死灰。他觉得自己很失败，骨肉没了，自己深爱的女人也没了。
楚乔燃定了第二天的机票，飞去了上海。在上海定居是楚乔燃的梦想，上海音乐学院是他曾经的理想院校，他自认为舍弃梦想换来恋人是对爱情的忠诚，可最后，也只剩下梦想成为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生无可恋，无牵无挂，前半段人生也终该告一段落了，她是他的心事，而如今，这桩心事已结，他要离开这个另他伤心的地方了。
然而婚后的生活对黄姗姗来说更多的是折磨，她觉得自己的爱是纯洁的，她不允许第二个男人触碰她的肉体。
蔚来迟第一次跟她做爱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楚乔燃，她想着楚乔燃抚摸过她的一肌一肤，她不能容忍自己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她一把推开了他，蜷缩在角落里哀嚎。
蔚来迟知道自己做再多都是白费，便把自己埋没于工作和应酬中，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姗姗来迟的爱情，不如就算了吧。不是不爱，只是时间它不宽容。
06.
黄姗姗得抑郁症了，她去找过心理医生，也吃过很多药，但是根本不见成效。
丢失的爱人，痛失的骨肉，回头的旧爱，时时都让她心如刀绞。
黄姗姗疯了，她经常摸着自己的肚子，指着婚纱照里的蔚来迟说“孩子叫爸爸”。
楚乔燃在他梦寐以求的大都市，打拼自己的事业，三年时光，他从一个实习生混到公司总监的职位，实属不易。
他经常会在梦里梦到她，梦里的她笑靥如花，牵着他的手，躺在他身边，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说，“你看它多美，以后你想我了就去看星星，就好像……”
楚乔燃偶尔也会怀疑她对他的爱是不是真心的，如果是，她又怎么会跟他分手？如果是，她又怎么舍得杀死自己的亲骨肉？如果是，她又怎么会变成别人的女人？
可他对她的爱，却是百分之百真实的。
没过多久，黄姗姗便跳楼了，而关于黄姗姗的一切，楚乔燃一无所知，蔚来迟也是。
黄姗姗的遗物里，有365封写给楚乔燃的信，还有几张他们一起看星星的照片，那是他们第一次拍写真照，所有的照片都是两人一起看星星。
黄姗姗身边空了两年多的半张床的枕头底下，压着一摞结婚照，还有745封信，最上面的一封信，留着简简单单一句手迹:对不起，我以为我没办法爱上你。
蔚来迟翻遍了黄姗姗所有的东西，都没找到任何关于楚乔燃的联系方式，他抱头痛哭，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每次加班到很晚，楚乔燃总会站在阳台上看看星星，然后对着星空傻笑，他多想与她重逢，跟她说句抱歉，问她一声安好？
可是，曾经的爱人你在哪里？我又能否再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