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谋(上)
情谋(上)
琴晚
琴家的大少爷。
天幕山下的琉璃山庄的大少爷，琉璃山庄亦是江南武林三大家族之首，历代庄主都是武林名流，名噪一时。
但他却是个意外，不会功夫，这对一个武林世家而言，却是今人难以相信，但从来没人见过他施展武功，甚至于他的父母。
他总是一身书生打扮，眉清目秀，温文尔雅，虽不见他施展过武功，但琴棋书画却是无一不通，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精通生意，从十多岁开始，就接手了琉璃山庄的所有产业，闲暇之余，他又好为山庄下的书院的孩子们授课，他虽生在武林世家，却又活在武林之外。
但他有个弟弟，琴晨。
他却跟琴晚大不一样，十二岁便已然成名，一把长剑便杀了眠枫山十二匪首，顺势铲除了所有山匪，从此名声大震，江湖只知琉璃山庄有琴晨，却不知有琴晚。
琴晨自然也成了山庄庄主琴筠的骄傲，从小到大，无论参与什么武林之事，他都带着琴晨，相比之下，琴晚从来不参与他父亲的任何事，只喜欢做自己的事情，我行我素。
从小到大，琴晚无论什么都让这个弟弟三分，谁让他们是武林世家，弟弟琴晨又是武林后起之秀，琉璃山庄的未来希望。
但琴晚对武林不敢兴趣，性格淡然，亦很少去计较什么，默默地生活在这个家中。
但总是有那么一天，多年的压抑在那么一瞬间爆发。
因为一个女人。
琴晚无论多么大度，却也不能大度到为自己弟弟牺牲自己的感情，女人又如何相让。
琴晨喜欢上跟他指腹为婚的女人，他让母亲劝他成全。
东方青青，便是这个女人，她是三大家族东方家族的长女，从她出生时，她跟琴晚的婚事已经定了。
她亦是这武林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武功自然不同凡俗。
对于母亲的要求，琴晚质问道：“娘，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如何不是。”柳静柔面对儿子的质问，有些不安地回道。
琴晚道：“从小到大，我什么不让给他，现在好了，连女人都要让，你要是当我是你儿子，会开这样的口。”
他从来不发怒，但今天却异常的生气，冲着自己母亲发狂地吼她，之后拂袖而去。
留下一脸委屈的柳静柔，可她却也无可奈何，这是她自找的。
边上的颜帆连忙劝慰道：“夫人，你不要怪大少爷，这次二少爷真的是太过分了，大少爷不是有心要为难你的。”
“我是自找的。”柳静柔无奈道，“我以为他会听我的话的，我却忘了他已经长大了，不要管我了，帮我宽慰他吧。”
“是，夫人。”颜芳连忙施礼退出。
她出门便撞上老庄主，老人连忙问道：“帆儿，你们家少爷怎么了，气呼呼的出去了？”
颜帆道：“这...”
她不知如何解释，因为老庄主是很喜欢琴晚的，喜欢他的温和，喜欢他的云淡风轻，倘若告诉他这些，他势必会为琴晚主持公道，但她不想看到夫人受为难。
正犹豫间，却听到柳静柔道：“爹，你怎么过来了？帆儿，你去找少爷吧。”
颜帆趁机快连忙走开，不想夹在他们之间，左右为难。
琴天航问道：“你们母子为何事吵了？他怎么那么生气，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啊？”
“爹，没事的，一些小事。”她有些不安的回道。
琴天航虽然早已不管庄里大小事务，但在家中，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别说是她，就是琴筠也仍是对自己爹十分敬畏。
“真的没事？”琴天航有些疑问，但见她不提，也不再问了，只是淡淡说道：“没事就好，晚儿一向温和，哄哄就好了。”
“嗯。”柳静柔连忙点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回到自己的房中，却见琴筠也是一脸怒气，一见她，便吼道：“那混账不知天高地厚，你这个当母亲的也跟着他胡闹，啊？”
“我...”柳静柔道：“我本意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琴筠道，“你听说过哪家兄弟有让女人的，啊？”
“我是觉得老大跟东方青青不般配，他们两个...”柳静柔道，“你是知道的，晚儿不会武功，将来如何驯服东方青青，她的刁蛮是出了名的。”
“就算就是这样，你也不该如此，乱弹琴，老大现在怎样？”琴筠问道。
“有点生气吧。”柳静柔无奈道。
“有点，只是有点？什么话。”琴筠道，“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刚才撞见他了。”柳静柔道，“不过还好，老大没跟他爷爷说。”
“他是心疼你，免得又得被老爷子痛骂。”琴筠道，“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那混小子，让他去找他爷爷想办法，看看他敢不敢，慈母多败儿，都是让你惯的。”
“难道你就没惯他。”柳静柔不服气道。
“好了好了。”琴筠道，“你赶紧去把老大安慰好，免得传到爹娘的耳朵里，我可不想挨骂。”
“嗯。”柳静柔轻轻地应一声，便出去了。
她这下也后悔了，可是家里上上下下找遍，也没找到他的踪影。
直到晚饭时分。
老夫人温婉问道：“晚儿去哪儿？我记得他今天才回来啊，怎么不来吃饭？”
琴天航亦问道：“静柔，孩子呢？老大老二都去哪儿了？”
“晨儿在房里，不想吃饭，晚儿...”她有些不安，却不知如何跟他解释。
正为难时，管家钟世清走了进来，禀报道：“东方世家送来一份书信，说是给大少爷的，大少爷看过后，说他同意了，剩下的由老爷你们做主。”
“拿过来。”琴天航觉得有些疑惑，并不多问，便接过信封，拆开看看...
他顿时大怒，拍桌而起，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岂有此理，莫名其妙。”他怒骂道，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琴筠连忙接过来看，原来是东方青青送来的退婚书，要求琴晚退婚，理由便是琴晚不会武功，她不想嫁给一个不会武功的男人，并且已然和琴晨私定终身，望琴晚成全。
琴筠道：“钟叔，晚儿同意了？”
“嗯。”钟世清道：“大少爷说他同意了，他不想勉强，还说了...”
“说了什么？”柳静柔急道。
钟世清犹豫了一下道：“他说，倘若东方姑娘跟二少爷成了的话，以后他的婚事，你们也不能管，这是山庄库房的钥匙，他让我交给夫人。”
说罢，他把一把钥匙递给柳静柔。
“她做梦，只要有我在，她东方青青就别想进琉璃山庄的门，让她死了这条心。”
“给我这把钥匙做什么？他人呢？”柳静柔紧张道。
“不知道。”钟世清道，“他带个颜帆出了庄门，我特地让人后面跟着。”
老夫人激动道：“还不去把他找回来啊，天都黑了，这时候上哪儿。”
所有人这才匆忙出去。
※※※※
次日。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这样的天气。本该是有个好心情的，但是琴晨却是糟透了。
他已经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夜了。
昨夜的事，琴天航非常气愤，总是有个发泄的，收拾的只能是他了，被罚跪在祠堂里一夜。
直到柳静柔过来送饭，他依旧跪着。
他一见柳静柔，便撒娇道：“娘，我知道你最疼我，帮我说说情嘛，我跟青青是真心的。”
“找我没指望。”柳静柔道，“赶紧吃饭，吃完饭好好跪着。”
“娘，你不帮我，我就不吃。”琴晨回道。
柳静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现在这么一闹，你爷爷是不会同意了，你爷爷不同意，你们说破天了都没用。”
“可娘你这么聪明，肯定是会有办法的啊。”琴晨急道。
柳静柔道：“娘不可能再帮你说什么话了，我已经跟着你吃了瓜落，被老的骂，大的骂，小的骂，还不够啊，如今啊，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了，咱们家的大门绝对不可能再为东方青青开了。”
说罢，收拾收拾便走了出去。
她前脚走，老夫人后脚就来了。
他一见是自己奶奶，连忙道：“奶奶，我跪了一夜了。”
“活该。”老夫人道，“谁让你老是欺负你哥哥。”
“可我真心喜欢青青的，青青也喜欢我，再说，她跟哥哥也没见过几回，哥哥也不可能喜欢她啊。”琴晨道。
“就算这样，他们是定了亲的，这传出去，咱们琉璃山庄的脸还要不要。”老夫人道，“你啊，乖乖的，去跟你爷爷道个错，忘了她吧，这会儿，谁也帮不了你。”
“不，奶奶，这辈子，我非她不娶。”琴晨激动道。
老夫人无奈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顽固。”
琴晨道：“奶奶，爷爷最听你的话了，你就帮忙劝劝嘛。”
“现在谁劝都没用，除了你哥。”老夫人道，“你要是有心，先让你哥原谅你，知道吗？他说的话，你爷爷或许有用。”
“有什么用啊...”琴晨道，“哥哥是疼我，可是这事上，他都把娘骂得狗血淋头，他要是见了我还不得打死我。”
“你还知道，你自己过分啊。”老夫人问道。
“可感情就是自私的。”琴晨道,“青青跟我哥也就一纸婚约，有什么。”
“那是你哥的脸面。”老夫人道，“你怎么冥顽不灵呢。”
说罢，老夫人也气呼呼地出去。
“看来...只能找我哥去了...”
说罢，琴晨一溜烟，也飞快地跑出去，离开琉璃山庄。
东方世家，东方坚知道自己女儿私自退婚以后，勃然大怒，下令将东方青青禁足，自己亲自去琉璃山庄解释。
可未等他出发，东方青青便又偷偷离家出走，对此，他是无可奈何，因此派出众多家丁，要把她找回来，再带她去琉璃山庄谢罪。
※※※※
原野之上。
草长莺飞二月天，满野全是生的春意。
离开了家，琴晚的心情却是十分之好，似乎把之前的一切都忘光了。
颜帆笑道：“少爷，其实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婚约，对吧。”
琴晚笑道：“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都出来了，叫哥，不要叫少爷。”
“那你为什么还要冲夫人发火呢？”颜帆疑问道。
琴晚道：“我如何不生气，我爹娘什么事都偏向二弟，把我当成什么了？”
颜帆道：“其实夫人一直都在为你的婚事操心，她只是不想你跟东方姑娘一起，我听她说过，东方姑娘太任性，怕你以后受欺负，所以我想，她帮二少爷，估计是想拆散你们，这不正如你所愿吗？”
“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啊。”琴晚无奈道，“还用你说吗？我知道娘的意思，可我就是生气，没办法，我也得顺顺心，不然我这大哥当得太窝囊了。”
颜帆道：“你把东方姑娘的信故意交给老祖宗，我想，这会儿，他肯定在替你收拾二少爷。”
琴晚道：“最多跪一晚上，有什么，但是呢，你等着吧，我那宝贝弟弟很快就会来找我们了。”
“这我也知道，现在只有你替他求情说合，他跟东方姑娘才有可能。”颜帆问道，“说真的，哥，你真不喜欢东方姑娘？”
琴晚道：“明知故问，我跟他才见几次面，再者说了，我也不喜欢她那性格，太过于...不说了，背后说人家不好，你知道就好，但其实本质不错，只是不适合我...”
颜帆笑道：“其实我知道，哥你想成全他们，可又太伤脸面，所以你想让他们给个合理的台阶下，对吧。”
“晨儿要是明白我的心思，那就好了，我想什么你都懂，这辈子，你...”琴晚笑了笑，不再说了。
颜帆笑道：“我六岁就跟在哥你的身边，照顾你，你的一切，我当然都明白了。”
“六岁。”琴晚道，“你今年十八啊，十二年了。”
“嗯。”颜帆道,“十二年了，我你不大清楚呢，是吗？”
“嗯。”琴晚道，“你有想过离开我吗？”
“你不要我了？”颜帆一惊，转身看着琴晚。
“除了你不愿意跟我，我不会让你离开。”琴晚柔声道。
颜帆动情道：“那我也不会走，一辈子侍候少爷你。”
琴晚点点头，柔声道：“走吧。”
颜帆道：“哥，这一次我们离家出走，是要去哪儿呢？”
琴晚道：“云山镇，下个月它们那边要开美食节，我们去逛逛，然后再拜访一下哥的朋友。”
“好啊，好啊。”颜帆激动道，“那得多少好吃的啊，也不知道我的钱够不够。”
琴晚笑道：“我带了。”说罢从身上抽出一沓银票，递给她。
颜帆笑道：“头一回见你带钱，我们就是买点吃的，不用带这么多啊，好几千两。”
琴晚道：“我有事要办，得花点钱，快走吧，不然赶不上投宿，咱们就得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了。”
“嗯。”颜帆连忙蹬一下马，马儿便迅速地往前奔跑而去。
※※※※
夜幕落下。
他们正好赶到半程客栈。
半程客栈，顾名思义，只是旅途中的一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往的人都得上这一户客栈落脚。
客栈的灯笼高挂，正好照亮客栈前的一大片空地。
门口迎客的伙计一见琴晚，连忙上前道：“琴公子，许久不见啊，老规矩吗？”
“嗯。”琴晚将缰绳给他道：“把马喂好了，明天还赶路呢。”
“嗯，公子放心，我哪会没办好，您请好，店里还有伙计招待。”伙计微笑道。
“慢。”
伙计一听回头问道：“怎么了？琴公子。”
琴晚道：“你认识我二弟吧？”
“嗯。”伙计道,“他住这客栈可比你勤快多了，如何不认得。”
琴晚：“那好，他这几天要是来，你告诉他，没有房间了，他要想住，住柴房去，他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没看到，知道吗？”
“可为什么？”伙计疑问道，“他不是你弟弟吗？”
琴晚道：“正因为是我弟弟，所以他要住柴房，照办就是。”
颜帆连忙拿了锭银子塞到他的手里，道：“知道我们公子的手段吧，你就照办，亏待不了你。”
“嗯。”伙计高兴道，“放心，我肯定让二公子住不上店。”
“嗯，这才像话，去吧。”颜帆见琴晚已经进门，连忙跟随上去。
叫上酒菜，两人坐在客栈二楼的窗口边吃边聊。
颜帆道：“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琴晚柔声道，伸手夹了菜，递到她嘴边。
她张嘴吃下，这才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也喜欢东方姑娘，那你还会成全二少爷吗？”
琴晚嚼了嚼菜，这才柔声道：“这个，你会明白的，如果不明白，以后再告诉你。”
“哦，好。”她亦夹了菜，递过来，多年相处，配合默契。
正吃着，琴晚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
颜帆跟着看过去，原来是琴晨跟东方青青。
“他们怎么那么快，还知道我们去哪儿？”颜帆疑问道。
琴晚道：“钟爷爷告诉他的，倒是挺快的。”
“那你就真要整他们？”颜帆笑道。
琴晚道：“不好好收拾他，我就不是他哥，这两个人在家都是受宠惯了，晨儿更是少年成名，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是惯了，从来不懂得为人考虑，所以这一次，我非好好收拾他不可，也算给他个成人礼。”
“你这当哥哥的操碎了心。”颜帆道，“要是我不听话，你是不是也会这么折腾我？”
琴晚道：“怎么会呢，你这么听我的话，我实在找不到折腾你的理由。”
“哦。”颜帆道，“看，他们又出来了。”
琴晚道：“肯定是受不了委屈，想出去找个地方。”
颜帆道：“可这里方圆十里，根本就没有落脚处，还都是荒地，一到半夜，便有狼啊，要不还是让他们住店吧。”
“你啊，心肠太好。”琴晚道,“放心，你数一百个数，他们肯定回来。”
“那好，我数着...一﹉”颜帆低头看着他们便开始数。
可他们连院门都没出，又反身回来了。
颜帆笑道：“你也太了解他了。”
琴晚道：“他还好，但东方青青是无论如何受不了的，外面此刻如此寒冷，露水又重，上哪儿睡去。”
“那我们还要不要做什么？”颜帆问道。
琴晚道：“等小二过来汇报再说吧。”
正说着，门外一阵敲门声。
颜帆连忙跳回屋内，前去开门。
进来的就是琴晚刚才交代的那个伙计。
他笑道：“按照公子的吩咐，琴二公子已经住了柴房。”
“他那么容易就妥协？”颜帆笑道。
“不能够。”伙计笑道，“他还想住我们的房，花上十倍的价钱，但被掌柜的拒绝了，但掌柜的还是给他们一床棉被。”
“嗯。”颜帆笑道，“去吧，做好了，明儿还有赏。”
说罢，扔给他一锭银子。
“好，好，好...”伙计激动地退出去。
颜帆这才回头问道：“哥，那我们还要做什么？”
“睡觉。”琴晚道，“去睡觉吧。”
“好吧。”颜帆只好转身进了内屋，上了床，把床帐拉下。
琴晚看她睡下，自己便躺在外屋的小床上休息。
他们时常一同出门，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
月黑风寒夜，正是整人时。
琴晚敲敲地起身，先是去看看颜帆，她睡的很熟，便为她紧了紧棉被，这才退出，出了门。
他敲敲地下了楼。
守夜的伙计见他下来，正要说话，却被琴晚制止，示意他不要说话，径直出了门，走到柴房边。
今夜月光很亮，他透着月色从窗户看柴房里，柴房中的烛火还亮着，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虽是柴房，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搭了个小床，东方青青睡在上面，琴晨斜靠在柴垛上睡着了，似乎都很累睡的很沉。
“傻小子，不会睡床上去啊。”琴晚笑道，但想想自己，又尴尬地笑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管迷烟，正准备自己的计划，却见柴房的门动了。
有人来了。
这个时候，谁来呢？
一把刀深进门缝，折腾了半天，这才把门栓起开，一个蒙面黑衣人溜了进来。
像是个贼，他并没有去招靠近门口的琴晨，而是径直去了东方青青睡的那边。
琴晨睡的太熟，根本就没有发现。
琴晚无奈地摇摇头，捡了个石头，往琴晨身上砸去。
“你是谁？”琴晨顿时被惊醒，琴晚这才从容走开，并不去看了。
那蒙面黑衣人见已然被发现，连忙就近跳窗而去，琴晨担心东方青青，并没有追出去。
东方青青这才惊醒道：“怎么了？晨儿。”
论年龄，两人差不多，但东方青青总是习惯要比他大点，所以才这般称呼。
“有个小贼，进来偷东西。”琴晨回道。
“哦。”东方青青道，“我怎么睡得那死呢，可能是这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我也是啊，刚才不是有人把我砸醒，我也没有反应过来。”琴晨无奈道。
东方青青认真地查看了一番，自己并没有东西丢失，这才道：“没事，没有丢什么。”
琴晨无奈地坐下道：“刚才是谁打的我？”
正说话间，房顶突然又落下一块木块，东方青青道：“大概是这房子陈旧，刚好有烂木头掉到你的身上吧？”
“嗯。”琴晨看了看道,“大概是的。”
东方青青叹息道：“不知怎么找到你大哥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他要是不同意，哎...”
琴晨道：“我哥本来挺好说话的，可是这事上，我们的做法都不对，肯定是让他伤心了。”
“你是说你不该招惹我，对吗？”东方青青质问道。
“不是。”琴晨道，“如果一开始我们两个一起去开诚布公地找他谈，他或许会同意也不一定，可是我不敢，找我娘去，他觉得我娘太偏心，这才大发雷霆，再加上你直接把退婚书给他，他就更生气了。”
“我哪里想那么多，总不能让我去当他面提，你知道的，我见他，就像见到你爷爷，真的很紧张。”东方青青无奈道。
琴晨道：“我哥脾气挺好的，就是不苟言笑，正儿八经，哪有那么让人害怕，不过啊，这回我们找到他，一定要先买通颜帆，她的话，我哥哥从来都能听进去。”
“颜帆，就是你哥哥的那个贴身丫鬟。”东方青青疑问道，“为什么？”
琴晨道：“颜帆啊，她从小就在我哥身边伺候，我哥脾气又过分孤傲，除了对她，连我娘在内，都拿他没办法，颜帆虽然名为丫鬟，但我哥哥一直都当她是妹妹，我娘爱屋及乌，也喜欢这丫头，当半个闺女，反正我们家也没有妹妹。”
“这样子，既然喜欢，直接认做女儿不结了？”东方青青道。
琴晨道：“你傻啊，她是我哥的女人，我娘是要给他做妾的，在家里，谁都明白，就我哥不明白。”
“这样...”东方青青道，“我要是嫁给他，那不...”
她想了想，伸手揪住琴晨的耳朵，激动道：“你要是敢给我找个妾，我阉了你。”
“不会，不会...”琴晨连忙把她的手扯下来，信誓旦旦道，“我答应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招，要是招了，天打五雷轰。”
“我信你。”东方青青连忙捂住他的嘴，柔声道,“你不用发这么毒的誓言，我相信你。”
“嗯。”琴晨道，“只是我哥那边，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家是不会同意的。”
“我爹也不会同意的。”东方青青无奈道，“要不咱们私奔不回去吧。”
“不行。”琴晨道，“我不能这样子，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一旦我们的事传到江湖上，让我们两家的家人何堪呢？毕竟你跟我哥有有婚约啊。”
“那怎么办啊。”东方青青无奈道，“还是找到你哥再说吧。”
“嗯。”琴晨道，“睡吧，我看着，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了。”
东方青青笑道：“你睡我边上吧，反正我们之间已经是说不清。”
“嗯。”
琴晨应了一声，便靠着睡去了。
※※※※
琴晚回房，却见颜帆坐在自己的床边。
他疑问道：“帆儿，怎么起来了？”
“我起夜看你不在啊，不放心”颜帆柔声道，“你去找二少爷了？”
“嗯。”琴晚道，“本来想整整他们，结果碰上个小贼，泡汤了。”
“小贼。”颜帆道，“他们住柴房，这贼偷东西怎么会想到去柴房。”
“何止呢，这贼还是生手，而且直奔东方青青去的。”琴晚道，“而且穿的靴子是四海盟弟子的靴子。”
“四海盟，他的弟子改行了？”颜帆笑道，“我想应该是东方姑娘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感兴趣，这才一路跟来。”
“对。”琴晚道，“看来还是得看着他们点，我怕得出什么意外，四海盟可没什么好东西。”
颜帆：“二少爷的武功也算一流，就算四海盟那些大弟子也奈何不了他，你不用那么操心。”
“可他们喜欢用下三流，防不胜防，就他们两个神经大条，只会吃亏。”琴晚无奈道。
颜帆道：“反正你要整他，就跟着他们吧。”
琴晚摇摇头，柔声道：“才没兴趣呢，我要带你去美食节，他们那么大人了，自己照应吧。”
“刀子嘴豆腐心。”颜帆笑道，“我睡不着了，我们赶路吧，免得天亮跟他们碰上。”
“嗯。”琴晚找来自己的外褂给她披上，柔声道,“天凉，别冻着了。”
她柔美一笑，收拾东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