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叹
2022-08-18 本文已影响0人
墨掠木染
我总觉得闺中文字是沾了少女脂粉的妆泪几笔,是春雨后打落的阶前黄花,或许笔墨之下有几分黯然,但终会为年华明媚所掩盖。绵愁就好像盈在池中泡沫上沉浮,那样地轻,一碰就会碎掉,也来不及为人生添点有趣的物什,那样地无益。
可是我好像也不能免俗,而且偏偏地、成了这之上的蠢物。有时灵魂竟然幼稚地紧紧抓着不曾美好的无益之事的尾巴,连带着笔下也多了无根而空自清丽的昙花。这朵清昙是我精心种下,因你而开的,可是你却再也不会回首驻足了。于是我呜咽着把它置于西窗前,独自一人,守着芳明,将它供予我此生的晨曦暮霭。
你走了,这不怪你。因为昙花本就开得不合时宜,我本就不应该在荆棘丛生之处种下粉晕数蕊。我甚至被那荆棘刺伤了手腕,可是谁又会在意呢,你已经留给了我最后一份寂寞,就好像我轻轻打开门,只望见斜阳的叹息。
但这花总是开向你离去的方向,似乎是幻想某一天你还会来,沐着梦中彩霁。可又或许,它已经清醒,早就知道,直到自己重新回到泥土中沉睡,都无缘于与你再相见。只是,自己的美究是为你,它也在无边的等待与痛苦中消磨了对与旁人的相遇仅存的一点期待。
许多人,劝我连根拔起这朵花,把它剪碎深埋,在上面种上新色桃李,用最明艳的靥钿补作嬿婉。可是我还是太软弱。况且这片土地,我已用我的眼泪与因你而生的、无望的悲哀灌溉。我没有勇气、也没有可能再种上第二朵。
你是我的年少绮梦,镜中花,水中月。可是不论我如何努力去捞这水中月,却只能捧得梦醒破碎、夜半泪眼凝噎。
先生,抱歉,我还是没能放过自己。
花开向你,思念亦随夜明琼瑶,只流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