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会去暹粒
来接机的还是突突(tuk-tuk),两轮摩托车加了个带沙发可以坐四个人的车斗。从未谋面的司机大哥拿着一张写着名字的a4纸,笑的像真朋友。
五年前去过的澳大利亚人开的牛排馆还在。味道不如从前,但感激它还在。
神庙还是那么多,这次没崴脚。跟几个好朋友在满墙雕刻的神的传说前神侃。画面满到眼睛装不下。几个人边看边侃,侃出各种离奇的情节。
演奏各国民乐的地雷受害者组成的乐队很少了,这种方式已经很难让早已习惯了全世界各国旅游景点的游客掏出哪怕半毛钱来。一位女性拿着劣质丝巾跟我说,我今天还没开张你买一个吧,我内心说不出的滋味,但是没掏钱。
卖东西的小孩也少了,大概是选择去学习语言,毕竟越来越多的商人嗅到了吴哥的价值,酒店和度假村比五年前多了很多,也高级了很多,需要大量会说外语的人才吧。大家可能考虑出去打工总比站在外面追着游人卖那点东西强点。
我们所住的小度假村叫Sizen,booking上评分9.2之高。基础设施没啥可说的,但是简朴中表达出来的“用心”二字也算是尽力了,作为客人是可以体会到的。小小的露天餐厅是我们的最爱。除了必须在外面吃饭,我们都尽量赶回来在这个露天餐厅吃饭,好吃不贵,喝点当地的啤酒,前台小姑娘给切俩青芒果沾着她亲手擂好的超级辣椒酱,美的很。后厨羞涩的小黑姑娘偶尔跑出来红着脸说, I made the fried noodle, 我们就夸张地表达炒面有多好吃,她羞涩地跑开,嘴里说着thank you。关键坐在这个餐厅里聊天的空隙如果抬头,可以看到手掌大的蜘蛛,小猫一样大的老鼠,粉嫩嫩的青蛙,还有胳膊一样粗的蜥蜴,都在你头顶四周爬的爬跑的跑蹦的蹦。我这个北方的孩子真是没见过个头那么大的蜘蛛、老鼠、粉青蛙和蜥蜴。第一次看见这几位,我是喊出了声的。后面几天才慢慢习惯。洗手池边的小青蛙在那里蹲了一整天也没人哄它走。游泳池里有一只青蛙更夸张的,它鼓起来自己的肚子在池子里飘着,享受着干净水和免费阳光,吃不完的蚊子。完美的生活。
说到蚊子,无孔不入。干脆放开了让它们咬。从焦虑到接受到接纳,被蚊子咬到升华了自己。许多恼人的事正是这样,接纳了就没什么了。
我们没有看到当地人真正的生活是怎样,但是大部分人看起来是开心的。这倒是很反差的对比,我们在广州和北京下了飞机的时候有一种感觉,我们看到的人好像都不太开心,很着急的样子。脸上的冷漠是“发达国家专属”的冷漠。哈哈。也有可能是偏见吧。戴了滤镜。
我们一路都在聊很深的话题。物质丰富和物质贫瘠,穷和富,快乐和郁闷,永恒和短暂。我们默默做了一些决定,有了一些方向,但是都没有说出来。也许相聚的时间不足以让我们思考的那样完整,只是又一种动力从内心深处涌出来,我要改变,我要珍惜我的人生,我要随心而动。这股动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直到下一次一起旅行,各种想法又一次冒出来,周而复始。
除了能够跟喜欢的朋友朝夕相处几天,旅行的意义与我而言就是离开家,想念家,出门是为了回家时的喜悦,在家待着时候的满足。两只猫子是最难割舍的。出门在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它们。如果没有猫子狗子,人类想念一个人的功能还能维持多久?我们戏说就因为猫子狗子不会发微信,我们才如此惦记它们。我又想起来十几年前相爱的两个人在两地生活是怎样的想念彼此,没有那么顺利的通讯,发一个短信一毛钱60个字,打一个电话一分钟好几块,把对方的短信和打电话的时间抄写在一本笔记本上,多么珍贵。
现在我坐在家里,窗外狗叫鸟叫,身边猫子围绕。满足啊,就是在长途旅行之后回到家里。从吴哥窟的路边买了两个编制的灯罩,一回来就罩上了。
两个人所有花费11,000人民币。机票酒店都不贵,当地交通也不贵,吃饭喝水喝酒喝咖啡就是普通水平。每顿饭人均在10美元左右吧。就是这么个消费水平。跟北京比是很便宜了。
吴哥窟不多说了。因为没什么说得出口的。只能去看。
想到哪儿就瞎写了一些。城里的老市场和中心市场都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严重同质化,跟世界各地老市场的东西一摸一样。
五年前的暹粒不在了。五年后我担心他们会取消突突(tuk-tuk),没突突来接我我就不再去暹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