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恋者如初（5）：两情相知少年时
【青春】恋者如初（5）：两情相知少年时
学校的生活永远都是简单而平淡的，就像一杯温温的白水，在饮时可能觉得无味甚至有些反胃，但在之后喝惯了碳酸和酒精后，反而会怀念起那杯透彻的白水。
你曾经以为，这份回忆沉重而又隽永，但细细想来时却发现，那些事只是平常。让你难忘的，不过是那回不去的时光，和那些，见不到的人。
学校建教学楼时，很充分地考虑了采光的问题，当太阳刚刚升起时金色的阳光便掠过了窗户洒在了陆蕊的身上。第一节课是外国文学史课，老师是一个很随性的人，用顾辞的话就是说“潇洒！忧郁！有十八世纪古典诗人气质！”而陆蕊看到的却是他乱糟糟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衬衣。
“方荻，顾辞刚刚说的那个维特和阿尔贝特是什么意思啊？”陆蕊拍了拍前面的方荻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感觉今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也不好多问。
“下节课方老师大概就有回答了，到时候你看吧。”
“哦”，退回自己的位置后陆蕊给杨源发了个消息，但杨源没有回复，正无聊间发现方荻发了一个消息给她。
“昨天夜里，冷吗？”
“顾辞和你说的？”她心中一惊，恍惚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昨天晚上我看到了”
大概是觉得不妥，接着又发了一句“不是顾辞跟我说的，有朋友路过那里打电话告诉我的。”
“哦，还好吧”
“你是在等他吗？他怎么能这样让你等呢？为什么不打我电话却要找顾辞？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一连四个问题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话语却似直直击入心脏一般，这些问题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知如何回答。
她又想起了顾辞刚刚提的那个问题的问题：“维特自杀时为何要用阿尔贝特的枪？”因为那把枪是夏绿蒂给的啊。
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陆蕊的心里还纠缠着那些个问题，人声渐渐远去，寂静笼罩，教学也显得阴森了许多。
有人说喧闹会让人狂躁，但寂静更容易产生恐惧。脚步声由远渐进，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陆蕊心里有了一丝恐惧逐渐蔓延，成长。当脚步声快到门口时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声：“杨源？”
没有回答，脚步声也在门口停住了，寂静，一片的寂静。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起，她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再问一声时门被推开了，一声惊叫倒是把进门的人吓了一跳。
“方荻，你怎么过来了？”
“嗯，听她们说你没有下去吃饭，就给你带了些。”方荻扬了扬手上的袋子，是食堂里打包的盖饭。
“啊，谢谢，可是我和杨源约好了的一起吃饭的。”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拒绝了，他的心意她明白，只是杨源随时会过来，他们还是不要遇见的好。
“边吃边等”不由分说方荻便挤进了教室里，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在桌上铺了一块餐巾将饭摆好。
“嗯”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弱弱的一声答应了。女孩吃东西发出的细小声响，男孩静静的听着，也不回头看她，这一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一直到许多年后两人再次回忆起大学时光时，最让方荻难忘的不是那些波折与甜蜜，而是这样一个安静的中午，两个人安静的坐在一起吃饭，阳光静悄悄的移动着步脚，没有太多言语，却一切尽在不言中。许多时候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岁月不曾苍老，时光依旧静好。”我们就这样，在静好的岁月里，安静的成长。
“我吃完了”。陆蕊说了一声，在包里翻了翻却发现忘带纸巾了，正犹豫间方荻伸手递了一张过来。
“我吃完了，你……”
“赶我走吗？不用担心，学长这点肚量还是有的，我也只是想和他聊聊，不会吵架的。”
打了许久腹稿酝酿了一套说辞，在这一刻突然没有了用处，少女心中顿时空落落的，同时也有了一股担忧。
脚步声由轻到重，声响不大却一下下击打在陆蕊的心上，她突然有些慌了，手下意识的紧紧抓着衣服，牙齿轻咬下唇，恍惚间南北东西分不清楚，只想远远地逃开。她站起身来想到别处去却被方荻一把拉回来。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轻轻地敲门声过后，杨源推开门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正常又很快恢复了。他眉眼方正有棱角，神情冷峻，眉头微锁。身量偏瘦却自有一番风骨，再加上那一副眼镜，活脱脱是一个古时读书士子的模样。
“已经吃了吗？”杨源走到陆蕊面前将她头发上不小心站上的饭粒取下来，“本来还怕你饿着了想让你提前吃的，可老师们开会盯得紧没机会发短信。你倒是机灵会自己叫饭了。”说完就笑了起来，揉乱了陆蕊的头发。
“在我面前这样不好吧，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懂的。”方荻脸色变得很难看。
“哦，看来我们得谈谈了。走吧，我们出去说。”说着拍了拍方荻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出了教室。
两个人离开有一会儿了，宁静的教室里只能听到他们细碎的言语。陆蕊想过去看看，却又不知去了又该如何是好。徘徊间竟又想着给顾辞打一个电话问问，她本就是这般没有主见的一个人，一切的逼迫与抉择都会让她陷入纠结与矛盾中不可自拔。或许，若是她真的能果断些，也就没有这许多的事情了。
他们还没有回来，细碎的声音也消失了，这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陆蕊一个人，渐渐地，窗外的风声、鸟声、人声，都消失了。好像坠入了梦里，她置身于白茫茫的世界，满眼看到的都是白色。这白色从腿上蔓延而上，逐渐浸染了全身。地面变成了一个泥潭，白色的泥浆翻滚着将她融了进去。她想挣扎却在溶解的过程中有了一种快感，就这样在矛盾中，消失在了白色的世界。她的意识在无尽的白色中穿梭，她拼命往前跑着，跑着，想要寻找那边界，但入眼的是那无尽的白色。她渐渐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大声地哭着，但她却发现，她哭不出声。这个世界是绝对的寂静，容不得她发出半点声响。她在那里泪流满面，世界却听不到她的悲伤。
教学楼是东西走向的布局，南北相对的是两排教室，正午的时候除了那边靠近窗户的位置，剩下的地方距离窗户越远便越是阴暗。
方荻掏出根烟点燃抽了起来，见过来的杨源他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摸了一根烟出来递过去，杨源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的看了方荻一眼说道：“吸烟有害健康，而且会短命。而且作为师范生你这种习惯是极不好的，以后走上教师岗位会给学生带来极坏的影响。”
方荻白了杨源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径直将烟收好，他吐了口烟说道：“矫情……你这样活不累吗？”
杨源微微一笑，手扶了一下眼睛侧过头看着方荻说道：“我们来这儿不是来谈这些无聊的事情的，我们都知道我不是真的关心你吸烟的问题，你也不会那么好心问我活得累不累。我们实际时间不多还是开门见山的好，这样对于我们两……三个都是好的。你觉得是不是吧？”
方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觉得这个时候就和电视剧里谈判一样，谁先开口，谁先暴露底线，谁就输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沉稳，对！沉稳。就像一头狼一样看和自己的对手，等待时机，发起进攻。
杨源看了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赶上食堂的午饭。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学弟说实话他并没怎么看在眼里，毕竟不论从年龄还是阅历上他们都不是一个水平的，况且这次谈的又是这么一种自己占尽优势的话题，虽然他觉得这样很没有必要，但也不妨碍他再给这个小学弟上一课，告诉他墙角不是那么好挖的，小说不要当真了。
“我时间不多，陆蕊还在等着我。感情是谁也没有办法控制的，陆蕊很漂亮也很有吸引力，你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只是人除了感情外还有理智，除了冲动外还有道德。我们都是成年人，都应该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情感和行为，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来纠缠我的女朋友，你会遇见更适合你的人。再见。”
杨源的一番话不带一丝烟火气息，说得有理有据有节，他心中很满意自己这一次的发言，感觉和和辩论赛上和对手的对攻一样淋漓尽致，一种快感油然而起。他此刻心里只想着耽误了些时间可能要加快脚步才能赶上食堂的午饭了，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那个人，是的，丝毫没有在意方荻，自始至终他都不认为方荻会是一个威胁。
方荻有些目瞪口呆了，直到杨源准备离开时他才回过神来，这算什么？他心里想着“艹！这家伙把我的当成什么了？”一种巨大的屈辱感油然而生，此刻杨源已经转身走了几步了，他心头的火一下子冒了起来，破口骂道：“杨源！你他妈的把老子当成什么了？！”
“当成什么了”这是一个奇怪的问句杨源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方荻，此刻方荻正是满脸通红，写满了愤怒和屈辱。
“我不想和你废话，我只想告诉你，我会去追陆蕊，这不是挖墙脚而是和你公平的竞争！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与快乐就不要挡着别人路。”方荻突然一个加速冲到了杨源面前，左手抓住杨源的左手并用左肘控制住了杨源的另一只手，右手肘则扣住杨源的肩膀并顶住杨源的喉咙将他顶到了墙上，方荻眼睛略微有些泛红，他死死的盯着杨源说道：“喜欢她的人那么多，真不知道她为何会选择你。昨晚的事情要是再发生第二遍，我保证，即使她会怨我，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杨源看着方荻眼中满是诧异，恍惚间竟忘记了反击，方荻撂下话便走了，杨源揉了揉脖子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思索一番后便是摇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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