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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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天下故事专题征文
今早天刚微亮，我走出门去，准备找个开门的早餐铺子，买一个馒头、一碗稀粥充当早点。薄薄的雾气弥漫在四周，路人匆匆忙忙。
前面有一家早餐铺子，已经坐满了不少的客人。有个穿着破旧的衣裳，约莫四、五岁的小小丫头在铺子门口，以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我经过时，听到她好像在说：“我好饿！可以给我一个包子吗！”
我并没作停留，径直走进了铺子。
早餐铺子的空间不大，白色的墙壁，看上去很干净，地上铺的是茶色的地砖。在三分之二区间，以一个明清式的木屏风隔开了用餐区和厨灶间。屏风上的雕花是两只鸟儿的模样，加以树木的纹路浮在其上。厨灶间里，一个大蒸笼占了大半地儿。此时，蒸笼里正腾腾的冒着热气。
墙角处，一只白色的小哈巴狗儿，正将头埋在一个巨大的碗里吃食。我忽然间回头看门口的小丫头。她还在那里趴着，头发像狗窝里乱糟糟的稻草。
老板端上来一碗青菜粥，一个馒头，一盘炒白菜，白菜明显没一在开水里焯过，只是刚刚断生。我的肚子早已饿了，开始将就吃了起来，慢慢地咀嚼着馒头，一边又喝着稀粥。
这时，我旁边桌子的一个客人，已经用完了早餐。那个男子丢了十块钱在桌上，站起来，对老板说：“老板，收钱！”
老板手捧着一个陶瓷白盘子走出来，盘子里放着的切好的火腿腊肠。他将腊肠放在另外一桌客人桌子上，一边口里又说道：“好嘞，你慢走哟！你常来啊！”接着，他又迅速将钱收进兜里，把离开的客人的那张桌子整理干净。
那个男人刚走至门外，“叔叔，我饿！”我听见小丫头又说了话。男人停顿了一下，掏了一块钱，扔在地上，然后走了。
这时，又一个客人吃完了早饭，付完帐后，起身离开。一个香烟的烟头，被他扔地上，用脚踩了几下，火熄灭了。
他在走出门口时，小丫头又说：“叔叔，我很饿！给我买个包子吧！”
这个男人垂眼凝视了小丫头片刻，他忽然开口说：“小女娃娃，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为什么不管你！”
他的眼神审视着小丫头，小丫头没有回话。铺子里的人们也讨论了起来，“这小丫头，莫不是被坏人拐了的孩子，让她行乞来赚钱！”
“不，这是左首最东边那家的孩子。是个孤儿，叫小八，被拾破烂的王爷爷捡到的养着的……”老板说完，拿了一个包子，走向门口，递给了小丫头。
“谢谢！”小丫头忙接过包子，也不顾小手很脏，便往嘴里塞。
“你爷爷呢？”老板问她。
“爷爷，哇……”小丫头包子也不咬了，巴答巴答地直掉泪，“爷爷前天到昨天他都一直睡着，我怎么也叫不醒他！我好饿！家里找不到吃的了……”
“啊！你爷爷睡着了，喊不醒？”老板神情有些凝重了。
小丫头又哭着说道：“昨天晚上爷爷睡觉前，还对我说他许愿了，他说一定会有人管我，他说只要我听话，我乖！可是，爷爷他不理我了，他只睡觉！”
我和铺子里的客人全都围了过去。有人已经拿出了手机，：“110吗，这里有一个孩子，可能还有一个老人出事了……”
很快，警察来了。
王爷爷家的门打开了。房子很老旧，窗户全都没有打开，屋子里光线很幽暗，空气里充满了一种刺鼻中药的怪味。屋子里面四处是堆放着拾捡回来的破烂发霉的废品。
王爷爷就睡在一张漆色的木床上，床头边还放着一个空碗，只剩下小半杯水的杯子。
警察上前喊了几声，小丫头也不停地叫着，“爷爷，爷爷，我是小八呀！”
可是，老人没动，还是沉沉熟睡的样子。老人的脸很瘦，只有巴掌大，他的眼帘紧闭着，眼角和唇边还带着微微的笑容，从他灰白的鬓角到他布满皱纹的脸庞，都呈现出一种安祥的神态。
120的医生来了，告诉大家，老人已经死亡了，他或许早在昨天晚上就已停止了心跳。警察说，他会通知专人来负责老人的后事。至于小八，他们会将她送往福利院照顾，以后会有家庭收养她，抑或是在福利院里长大。
在抬走老人时，有人忽然地惊呼了一声。原来，在老人的身体遮挡住的墙壁上面，他用指甲歪歪扭扭地刻着一排不规则的字：“小八，你一定会幸福。爷爷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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