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
我有个毛病,就是夏季里有人多的地方,有蚊子的地方,最先挨咬的就是我。
在单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让蚊子咬到了手指,我一般蚊子咬当时没什么反应,就是过些日子皮肤开始痒,直到抓破才会好些。
今早晨上班时间还早,就随手拿书来翻几页,看到梁实秋先生写的《雅舍》那一篇,文章里有一段写蚊子。一下子触动我心底与蚊子接触记忆深刻的事情来。
小时候在北方长大,那里早晚温差大,夏季里蚊子不是很多,所以对蚊子的凶度,我不以为然。
姥姥家也算北方,但是在胶东半岛较比我居住的北方无论哪一方面要好得多,当然蚊子也多了。小时候到姥姥家来,夏季总是挂蚊帐的,我那里没有蚊帐,那会儿身边的小伙伴听我说蚊帐,也都不知道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挂蚊帐。
后来我到姥姥家居住的城市里工作,平时都住在单位的宿舍里,老早就挂上蚊帐,蚊子自然咬不到我,只是到了节日放假的时候,我便要到乡下的亲戚家里去居住。
去了亲戚家,总是要麻烦人家的,要收拾一间屋子放上被褥,给我睡觉用。那屋里久不生火,炕是潮的,被褥也带着霉气味,这些都无所谓,最难忍的是夜晚的蚊子,一夜和蚊子对抗,它看得见我在哪里,嚣张的发出声音靠近我,时不时的攻击我,我无处躲藏任由它们宰割。那一夜苦不堪言,我不敢去也不好意思对亲戚要蚊帐,每一次祈祷天快点亮吧,假期快点结束吧。让蚊子咬过的地方,再接下来好些日子痒的抓破结痂才算罢休。
后来我结婚了,尽管丈夫一屁股外债,想着只要早一天结束寄人篱下的日子,有一个自己的家,我无所谓他的贫穷。只是结婚后和蚊子的对垒还是继续,我以为我有自己的家,挂上蚊帐蚊子咬不到我。没想到直到现在想着过去的片段,我还是心有余悸。
因为丈夫是农村的,家里有地是避免不了的,丈夫外出打工,家里的农活顾及不上,我的工作没有假期,白天上班,晚上五点下班,回到家里,看不到婆婆和儿子,四处找才知道婆婆带着儿子去地里拔草了,看见儿子浑身被蚊子咬的,我心疼的也不能说什么。我对婆婆说:“我每天下班去拔花生地里的草吧,你不要带着孩子去了。”晚上下班我去地里拔草,一直到晚上8点看不见了,我再回家,尽管我穿着很厚的衣服,浑身捂得很严实,我那一刻佩服蚊子的嘴巴,能把衣服扎透来吸我的血,脚脖子往上膝盖往下,被蚊子咬的包一个挨着一个。我能体会到梁实秋先生写的:“蚊风之胜,聚蚊成雷,磕头碰脑。”那些蚊子似乎饿了好多时候,我的到来让它们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哪怕被我拍死几只,它们也无动于衷,死扛到底的咬我,直到我的离开。被蚊子咬过开始不觉得怎样,过几天就开始痒,一个个抓破结痂,我不敢穿裙子,因为腿上的疤痕很难看。
这两段刻骨的经历,使我现在对蚊子讨厌和无奈,尽管我住的楼房,偶尔还会有一两只蚊子跑进来,我一早就支起蚊帐,真的经不住蚊子骚扰和袭击。
蚊子的故事现在没有了,想想那会儿,也真够实心眼的,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反驳什么,就那么逆来顺受,至于后来的反抗在他们看来,我根本没有胆子做,一定是有人指使的。我觉得他们太好笑了,我的疼和流血,是别人能替代的吗?但是今天我对蚊子还是无可奈何,还会被它咬,咬过之后留下疤痕,要到下一年才能褪去。只是心上的痕迹是否能这么快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