陉山夜话.我在长葛等你
进城二十多年了,总会想起第一次进城。
我家在一个很小的村子,不到300口人,离城20多里。好像七八岁的时候,我和二哥一起在街上玩。看到村里拖拉机启动,有一群妇女叽叽喳喳说去“和尚桥”。我没去过“和尚桥”,听大人们说过多次,是长葛县城。县城有火车站、百货大楼等等。县城是那么的神秘,遥不可及。公社好像也没去过,只去过大队,可能是有病才去过的。大队就是就是现在的村委会驻地,公社就是现在的乡镇政府所在地。
可能是二哥的主意,我们爬上了拖拉机。拖拉机冒着黑烟,雄赳赳气昂昂地颠簸在路上。这是我第一次坐这么快的车,以前只坐过妈妈拉的架子车、牛拉的拖车、马车。拖拉机真快,还没有欣赏够路上的风景,车停了。路不是土路,硬的,没有尘土。楼房很高,比地主家的两层楼还高。树是高大的,好看的树,白皮,大叶,还有毛绒球一样的果实。不知道啥名字,后来才知道,是法国梧桐。
妇女们在附近买东西,一个老公是工人的妇女买了甜秫杆。我和二哥躲在附近,瞅着陌生新奇的世界,兜里没有半毛钱。如果早知道拖拉机发动很久才出发,跑回家问妈要点钱,也来得及。
很多年后,我依然会想起第一次进城的地方,可能是小城的新华路。冥冥之中有一点情结,二十年前,在我第一次进城的地方买了“市房”。仔细想想,第一次进城的地方,应该是新华路。
“市房”两个字我是听父亲说的。他说,到老了,在坡胡街或者石固街买一间“市房”,摆个烟摊。早起喝个豆腐脑,很方便。这就是父辈的梦想。
父亲说的“市房”,我当时能理解,就是临街的商铺。那时,我约二十岁,还在老家农村。
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没少吃苦,经历了许多。到一个地方,我总会拿老家的村子、镇、县城跟当地的村、镇、县城比大小。老家的村、镇、县城都太小了。实际上那时还不了解县城,只是去火车站经过县政府门前,买书去过新华书店,去过百货大楼。后来终于少有积蓄,就想进城。城里,是农村娃的梦想。
没有问村在城里的能人,直接定了一套房。后来才知道,这个房很不周正,朝向也不好。还是年轻,如果谦虚地问一下,不会走弯路。
当我住在县城新房里的第一夜,基本没睡。一个农村孩子,能在城里有一套自己的房,不敢想。终于成为城里人了。
后来买房就慎重了,选择位置,楼层,朝向。
长葛市区不大,是全国文明城。山水宜人,风景如画。原来缺水的城市,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水乡。河边、湖边,常有钓鱼的。水鸭、水鸟嬉戏水中,仿佛是在江南苏杭。
“智造之都,易居之城”,这是当地政府提出的,的确很好。“葛天源公园”好几千亩,林木茂盛风景宜人。双洎河湿地公园、杜村寺湿地公园水天一色鸟语花香。街心花园随处可见,休闲娱乐美不胜收。小城房价不高,物价不高,就业率高,交通便利。郑许轻轨明年开通,就更加便捷。
原来一块的朋友去了郑州、北京、广东,我依然守在小城长葛。我曾给一个朋友说,你出生的地方,曾是我的梦想。岁数大了,我哪也不去了,我在长葛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