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令琪/文言/怀疾记
怀 疾 记
文/曾令琪
人之有大康小疾,犹世之有风霜雨雪,月之有阴晴圆缺,常也。或置身事外,或身在此山。然猝临大事,能水波不兴、处之泰然者,鲜矣。余今即遇一小劫,竟为之一愕。
先是,二月八日,郎中谓余右肾有血管瘤。家兄家姊闻之,劝余早作切除,以收一劳永逸之功。余向不以身体挂怀,况一长篇正在兴头,迟之,至四兄亚骐一促再促。五月三十日,因感不适,复至医院,作CT。内子炳华以一医者,诊后数日,竟不置一语。余甚疑之。然冗务多多,遂略忘。其间,内子言,CT见余之肝脏新有一瘤,近日专家将莅其医院,令余归而告之,冀专家之一顾,以得权威之定论也。余不疑,然不为所动焉。而季次先生特致电话,劝余从之。余犹疑,处两难间也。
己亥端午,学棣晓霞周君,自京师归而探余。午,邀蔡宏、蔡德惠两君共餐。席前,晓霞得内子电话,遂喜而告余,曰:“师父之体无大碍,幸哉!”遂与二蔡,举杯而庆。余大愕,晓霞遂告余以事之因果。
左起:张炳华,周晓霞
盖某医院郎中,读我之CT片,诊曰:“右肾占位,多系肿瘤性病变,肾癌可能性大,暂不除外其他……”闻之,内子如被冰雪,不知所措,且不敢告余。乃与晓霞、季次二君计之,以密余为要。且诱我复作CT,并呈专家读片。而晓霞与德惠方进修于京师,季次、蔡宏二兄,素所过从,遂皆知。内子并诸友乃为我牵肠,晓霞至不乐、减食者,忧之。今既得内子之确信,乃知余本右肾血管之瘤,非所谓癌也者,遂大慰、大贺焉。
至此,余乃如梦初醒焉。笑曰:诸君之密保,盖严也;诸君之情意,盖长也。遂与晓霞、二蔡同贺。
余思之,非经一事,其智不长;非历一难,其友不真。设若诚如郎中所诊,当是如何?倘使余果真罹病,余当如何?时长一周,诸君与内子信来电往,焦虑之,忧思之。食不下咽者有之,寝不安席者有之,欲说还休者有之。而余昼则大碗餐饭,夜则鼾声若雷。所谓无知者无畏,盖余之谓乎!
疾者,人之常也;病者,疾之至也。君子怀疾,因之而得世之理、感谊之深者,庶几无悔矣。然则,身体发肤,曾子所重。自今而后,不可不慎也欤!不可不慎也欤!
己亥端午之夜,曾令琪记于西都坚进居
曾令琪
作家简介
曾令琪,文学之爱好者,新诗之门外汉;好读书而不博,喜写作而不精。年半百而有二,叹书剑之两废;任岁月以空逝,惜壮志之成虚。不改初心,笔耕不辍;兢兢所业,惟余坚韧。坚执:用文学之理想,塑理想之文学。
中国辞赋家协会理事,中外散文诗学会四川分会副主席,四川文学艺术院院长,四川省楚文化研究会诗词院院长,大型文学期刊《西南作家》杂志主编,中型文学期刊《新蕾》杂志主编,国家一级作家,贾平凹先生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