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
2018-05-11 本文已影响47人
漱弋
阿箬有张让人一见忘俗的脸,活生生哪里的溪水成了精怪。凭长相阿箬也该生长在山花烂漫处,只是该是什么谷主神医的千金,万不像是个打柴家的闺女。一日,阿箬在洗衣服时遇到一个少年,皎皎灿灿倚在半开的梅树下,嘴里叼着的草签子在她来时就掉了。阿箬从来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能有多好看呢,能有桃花儿好看吗,能有云朵儿好看吗,能有半大的兽儿好看吗,可阿箬在彼时确定自己是比云朵美的了,她感到愉悦。阿爹下山送柴去了,还得买些东西,没和阿箬说什么时候回来,阿箬也就不急着回去准备晚饭。少年跟着阿箬,跟她说话,说一些阿箬从没听过的话,阿箬有些能听懂,有些则是一点也不明白,但是,但是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像是风从林间拂过,像是笋子破开土壤,啊呀,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少年心热,阿箬山野间长大,阿爹寡言,并不被什么世俗礼教拘束,那少年拉着阿箬的手,跪在天地间,阿箬心底觉得他俩像是伏羲和女娲。阿箬记不得了少年说的很长很长的话,只记得他眼底的情意。阿箬与少年在一起了,在月下,林边,在雀鸟鸣声编织的世界里,阿箬与她的情郎,她的丈夫做尽了快乐的事情,不觉时间流逝。
不知多久,阿若想可能是十天,有一年也说不定,山上又有人来了,来人有与少年身上相似的东西,阿箬若识字就知道那是漫长经诗书浸润的气韵,可不知道也没什么,阿箬还是知道他要走了,就仿佛他来。少年已成长为男人了,由欢愉,由不可拒绝的分离,他走了。阿箬并不哭泣挽留,她对自己说“这并不如何,就好像以前有一棵每年都会开花的树忽然死了,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