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们一起来“战斗”

我感觉时间越来越快了，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可我想做的还很多。疫情还未过去，老爸的病开始变得厉害，眼睛开始模糊，右眼出现了“斗眼”的现象？

周日去看他和妈，拿回他们通过小区北门给我们的他们舍不得吃的水果，给他们我们储蓄下的老爸爱吃的泡面。从网上查到了各种信息，说是脑部肿瘤进一步变得厉害可能性大，那个在心里埋藏了一年多的秘密还是有了表象，该怎么办？

给医院肿瘤科刘主任打去电话，预约在她坐诊时候第一时间过去检查，约到今天周二。

这几天一直在噩梦里挣扎，周日看到老爸时候，当晚睡不着，我以为我们给他一直在用的靶向药管用了，病不会这么快进展，我以为会慢慢成为慢性病，可以再坚持几年。所有的期待在老爸这些病症里化为灰烬，失望绝望，不知该怎样面对。

疫情的封闭期间，我们将近一个月没见到爸，就是在这一个月里爸的身体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假如不是去“偷偷”探视，那从老妈嘴里听到的“挺好”是有多大的水分？

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回忆着我们家在一起的日子，老爸为我们的付出，为我这个“不省心”的闺女折腾过的事儿，总是替他感觉委屈，说好的带他去更多地方看世界，说好一起要去做的事儿，如今看来都是无法实现。我睡不着，只想哭，大龙就陪我说话，宽慰我，一遍遍地，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

今天一早妈打来电话，他俩已经在门口“偷偷”跳出来等着我。这个时期，想出门看病都是让人“紧张”的，医院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地方。

从看到老爸这几天，我一直和大龙商量着去医院如何如何，本来我想着是我去医院回来后自觉封闭到俺爸妈家，不回来打扰他和然宝。可大龙不愿意，他说那样我会很不方便，坚持让我回家，他说一家人有问题一起来面对，只要我做好防护，回来及时清洗应该没有问题的。

都说要做最坏的打算才会有最好的结果。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爸妈和我会遇到不好的情况。昨天一天在家里，我把我喜欢的东西都收拾好，把我在疫情期间最想完成的事儿，大龙农村老家的房子图纸，模型都做好。假如我真有不测，那么这是我能想到我给他们留下的最好的一些打算，关于他们可以好好生活下去的一些未来。

于是我觉得自己今天正式变成了“上战场”的勇士，层层防护，包括做好“预案”，给爸妈嘱咐好如何“武装”，检查好后，在去的路上一遍遍给他们交代去了医院如何，回家后一定手，脸，口的清洗。

到了医院，我一个劲儿提醒他们这里不能碰，和人保持距离。我们在老弟给邮寄过来的口罩外又加上一层，我的计划是扔掉外边一层后上车，保证我们的“相对安全”。背着背包里装了一包纸巾，用来“按电梯”。保护好他们和自己，是我们能继续好好生活的第一前提。

医院走廊里没啥人，但在候诊区在不到8点时候已经满满的在等待的人。医生们都是全面防护，时刻提醒大家保持距离，都离着远点儿，我带着爸妈找到一个角落，坐在那里等着主任。主任来了迎面看到我们，我们“插队”成了她的第一个客户。医院限制陪同人员就诊，我让妈等着，我陪着爸去。

医生问了些问题，就是关于爸近期的饮食和生活的事儿。吃倒是还好，就是说话不清楚，有些含糊不清，还有眼睛模糊，视力不清晰。医生说老爸很厉害，都坚持吃完了“第一次”赠药，要他继续努力，争取吃到下次“赠药”。最后医生轻声说了句怕他“脑梗”，老爸倒是听得清楚，说我不可能“脑梗”。开好了检查单，血液，胸CT，核磁共振，老爸慢慢开始往外走，我把他送出门后，转身跑去问医生，这种情况下如果脑部肿瘤又厉害了，是不是可以手术？医生说，再也不能手术了…

什么结果，都成了“心照不宣”的答案，我们心中都有“答案”，所有的检查都是想让那些不好的结果晚一天到来。在爸做检查时候，我就在空档里给妈一次次陈述这些事实。妈还是一直活在她的幻想里，她以为没事儿，她一直觉得老爸“挺好”。我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脑梗，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事儿，妈的眼角湿润，却强忍着没有哭下来。老弟的电话时不时过来。到最后老爸去做核磁共振的时候，老妈终于开始接受现实。他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这段时间爱吃肉，我就给他煮肘子吃，年前煮的猪头肉都吃完了，这次肘子也吃完了，我再买了给他煮。让他吃好，吃自己喜欢的，妈喃喃道…

上午检查结束，我带他俩先回家，下午到医院取结果，这个时候，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或许不给爸带来痛苦，或许让他做些他喜欢的我们能做到的事儿是最合适的。老弟说飞机停了，他回不来。如果真的回来，就回不去了。他那边有弟媳在怀孕，也离不开人。

承担起我们能做到的，并为之努力，我和爸妈此刻就是一个在“奋战”的小团队，敢于直面那些痛苦，敢于直面那些正在流逝的时间，敢于直面那个结果。把握现有的时间，活在当下，这就是我们这些平凡人的人生，这就是人生里的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