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佳人难再得——古代才女的诗情画意》有感

    “韵中生韵，香外生香。品拟飞仙，情殊流俗。”这正是夏葳先生认为对古代才女的最好的描述。在《佳人难再得——中国古代才女的诗情画意》一书中，夏葳先生向我们展示了中国古代才女是如何在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中，用自己的才情与文字诉说着爱恨情仇、家国天下。

    关于夏葳先生能查到的资料不多，只知道他原名魏世霞，教师，写作者。已出版的作品有《诗经，这支不老的歌》、《一蓑烟雨任平生——苏轼传》、《生命从容 我心优雅:杨绛传》等。从这些作品可以看出，夏葳先生的文学研究重点偏向于中国古代文学与文人，在《佳人难再得——中国古代才女的诗情画意》中更是如此。从春秋时期的庄姜，到民国时期的吕碧城，读这本书，就像是与她们隔空对坐，感受她们的倾城美貌与香韵才情。

    说庄姜，宋人朱熹在《监本诗经》中认为庄到庄姜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诗人。庄姜，春秋时人，原是齐国公主，姜是齐国皇族的姓，后因嫁给了卫国国君卫庄公，人称庄姜，是最早出现在《诗经》里的一位美人，出身贵族，侯门之女，嫁得国君，但由于婚后无子，遭到冷落，生活并不快乐，就这样在一个个漫漫长夜里，独自一人常伴孤灯。《诗经·卫风·硕人》中描写庄姜时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其后描写美女的作品，几乎都逃不出此诗定下的几个标准。但是，上天都是公平的，赐给了庄姜令人艳羡的美貌与身份地位，却没有赐给她一个好丈夫和一段好姻缘。婚姻不幸、在丈夫死后又遭遇了残酷的宫廷夺权政变，庄姜的不幸在《终风》、《柏舟》、《绿衣》与《日月》中表露无遗，这也是庄姜之悲。拥有的越多，失去的越多，多遭变故的庄姜，孤独得像浮于水面的一叶偏舟，随历史的洪流而去。

  再说到甄宓，自幼丧父，嫁与袁绍次子袁熙为妻，后经政变，因绝色容貌，又被曹丕所纳，生下一双儿女，晚年失宠，因流露出对曹丕的不满而被赐死，葬于邺城。甄氏著有诗歌《塘上行》一首，以决绝的笔触抒发了自己婚后生活不幸与丈夫心生嫌隙的伤痛，后人认为这首《塘上行》堪称乐府诗歌的典范。就连三国时期著名的才子曹植都在《洛神赋》中这样称赞甄宓的美丽绝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九岁作文，立志要做一个贤女，十四岁劝诫母亲与寡嫂和睦相处，甄宓的善良与才情为自己博得了曹丕的宠爱，也间接将自己引上了一条凄寡之路。年岁日久，红颜不再，高耸的宫闱之中，伴着曹丕与宠妾的觥筹交错之声，甄宓度过了无数个长夜无眠的日子。同庄姜一样，美人似乎都有着相似的命运，出身高贵，才貌双全，却都不得善终。

    再谈到武则天，中国历史上唯一的正统的女皇帝，也是即位年龄最大、寿命最长的皇帝之一。 武则天为荆州都督武世彠次女，十四岁时入宫，为唐太宗才人，唐高宗时封昭仪，后为皇后，唐高宗驾崩后，作为唐中宗、唐睿宗的皇太后临朝称制。武则天有现存诗46首，收录于《全唐诗》。纵观历代史书，武则天被刻画成一个工于心计、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争夺宠幸，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掐死在襁褓之中，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恶毒的女人，也曾有过少女情怀。十四岁便踏入了那吃人的后宫，身处那样的泥沼，天真无邪只会成为死亡的助推器，感受到了李世民晚年的寡淡与颓废，在与李治相遇后，爱情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这份少女情怀倒是可以从写于武则天在感业寺出家期间的《如意娘》中窥探一二，众人只看到了她后期的阴狠毒辣，却忘记了她是如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在这后宫中生存下来的，一步步成长为运筹帷幄、治国平天下的一代女皇，其中的悲欢离合、艰难苦涩大概只有身处其间才能感受到。

    从春秋的庄姜到唐代的武则天，从古到今，这些才华横溢的才女似乎都逃不开同样的命运，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无论出身多么高贵，才情如咏絮，终有一天要如败落的红梅，引来人们无限的遗憾与沉思，在历史的恢宏画卷中，如绚烂的烟花，为沉重的画卷平添色彩却又稍纵即逝。后人提及，也不过是叹一句“红颜薄命”罢了。庄姜钟情卫庄公、甄宓遭曹丕始乱终弃、武皇在与李治的不伦之恋中甘之若饴，这些古代才女除了同样才貌俱佳，她们还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追求一份真挚的爱情。本能的爱情是男女之间在适当的青春年龄里本能地相互吸引，这是一种纯粹的自然规律。人作为一种社会动物，这种自然规律从古至今都不可避免。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红颜乱》。这本小说是朵朵舞在06年出版的一本架空历史、言情小说，讲述了乱世里围绕女主角发生的权力争斗、金戈铁马。书中的女主余归晚同庄姜等人一样，才情兼具，是天载京中最负盛名的美人，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却嫁给了素昧平生、权倾朝野、风流蕴藉的当朝宰相，拥有着倾国倾城的貌与温顺贤良的德有怎样，自己的夫君却深爱着皇帝的宠妃，于自己，不过一句“除了爱，什么我都能给你……”便打发了。相比起庄姜等人，归晚是幸而又不幸的，幸的是，嫁了一个谦谦君子，即使不爱，也能待她如初、保她生活无虞；不幸的是，就是这个谦谦君子，亲手断送了一个女子心底对于爱情的美好渴望，让归晚好似拖着一副满目疮痍的肉体还要忍痛跟他上演举案齐眉的戏码。这场戏骗得了天下人，骗不了归晚炙热的心。

    纵观历史的长河，对于佳人、才女，无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虚构想象的，似乎都离不开悲惨的命运与对爱情的执着这两个话题，命运的坎坷是或许是因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或许是因令人赞叹的才华，但终归是表象，只有那对爱情的执着追求，才是源自于人类内心深处对于情感的最初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