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提前过晚年

        每天一到奶奶家，最先听到的就是那几只漂亮的金丝雀啾啾的叫声了。奶奶对这几对鸟儿可是付出很大心力的：晚上冷要将鸟笼拿到屋里，中午暖和就将鸟领出去透透气；时时惦记着鸟的水是不是还有，粮食是不是还够；几号下的蛋几号可能要孵化……这漂亮的雀雀也从最开始的一对，变成了现在的七八只。

        今儿父亲在听到鸟儿婉转的歌之后难得地说：“我弄过去（到我家）一对儿吧！”

        奶奶其实有些不乐意，又不好直接拒绝，就说：“这鸟比较娇气，晚上得放到暖气屋里。”

        随后就被爷爷和一个邻居说起了，村子了的很多人的爱好，有人爱好鸟恨不能将天天抱着鸟睡觉；有人喜欢狗，为了狗还跟家里闹矛盾等等

        这时，我就想了父亲爱好什么呢？

        村里常见的几种“恶”习，喝酒打牌搓麻将，好像父亲一点也不沾；养鸟养鱼养狗养花这种活儿呢，他也不想做，并且想到这里，我的第一反应竟然类似于“父亲是否可以做好”的担忧。在我印象中，照顾别人/照顾小动物，这样的词……仿佛和父亲异常不匹配；原来我以为他可能会喜欢看书写字，做个文艺青年，可是当我邀请父亲一起练书法的时候父亲练了两个字，不写了。坚持做一件事，对他而言，也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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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才五十三岁，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是现在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里，他心不在了，老的真的很快。

        晚上与弟弟聊天，聊到父亲。弟弟觉得父亲在家很没意思，看到别人都在挣钱自己不干活了也不舒服。其实有很多活父亲可以做的，比如在老家喂些鸽子等家禽，种些应季的大棚蔬菜……干点活不说还能挣钱！可是他不想做，觉得太费心了。还比如可以在家附近的小厂子（比如母亲所在的制鞋厂）干点杂活儿，挣钱不多吧，好歹是个工作！可是父亲抹不下面子。弟弟和父亲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有过太多次争吵了，好说歹说，都是没效果。

        好点的活儿干不了，差点的嫌弃丢人。我问父亲，他想做或者能做什么工作？他就说北京某医院做保安。我知道原因：不用费心也没人认识不怕别人认出来。

        这是所谓“知识分子”的架子吗？可是父亲的架子是从哪儿来的呢？他以往的经历中，找不到什么经历和成就让父亲这般的骄傲……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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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父亲："您的晚年生活您想怎么度过呢？"

        父亲说：“给你们哥三个接送孩子。”

        我问：“那还得十年左右的时候啊，这几年呢”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