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心情随笔

睡前故事(一)谁不想嫁给爱情

2016-10-10  本文已影响181人  九尾妖

前几天杨梅打电话给我,她说,“栗子,我过几天去昆明看你。”

我吓了一跳,“过年不是才见过吗?”

她说,“我分手了,去你那儿躲躲。”

“哦,”我了然,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收拾了屋子,在我这狭窄逼仄的空间里硬是给她挤出一个床的位置,看着这刚够容身的单人床,着实有些寒酸。

我去车站接她,她把包扔给我,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起来,我掐了她的烟,她摆摆手,一副你真矫情的模样。

我故作深沉的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她噗哧一声笑出来,我也绷不住了,“你躲啥,那小子追杀你。”她耸耸肩,装作无所谓的说,“不想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到有个傻叉站在楼下给你送早餐,而且还是前男友。”我去,赤裸裸的拉仇恨,怎么没人每天站在楼下给我送早餐,我一定以身相许。

晚上我两去吃烧烤,这小妮子豪迈的要了一打酒,让老板全给开了,她说“栗子,今天晚上不喝醉了咱们谁都甭走。”说着拎起酒瓶仰头就喝,我一看她喝了一瓶,也拎起酒瓶咕噜咕噜的往肚里倒。

一瓶酒下肚,话就来了,一边说还一边往我身上蹭鼻涕。

“你说我咋就这么狠心呢,我们在一起六年了他不管寒冬腊月还是烈日炎炎,每天雷打不动的给我买早餐送我上班,我说分手就真分手了。”说着又往嘴里灌了口酒,我寻思着要不要把她的酒换成水,这三杯倒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一会儿我怎么给她弄回去。

大学那会儿,我们都以为他们肯定得分手,别的不说,杨梅整个一磨人的小妖精,鲁一就是一愣头青,和他的名字一样,一根肠子撸到底,他俩在一起那会儿,我们都大跌眼镜。杨梅指着我们说,“你们懂啥,我们这叫互补。”宿舍的姑娘齐刷刷的点头,你行。

大学宿舍有个规矩,谁交了男朋友得请客吃饭,到了杨梅头上,她说,“反正我和鲁一都没钱,你们看着办吧。”好,我们请你们吃饭,祝你们其乐融融。那顿饭花了寝室姑娘一个星期生活费,集体吃了一个星期泡面,从此杨梅得了另一个绰号,叫杨抠抠。

鲁一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杨梅可是我们的室花,我们寻思着她就算不找一个校草吧,怎么着也得找一系草,结果找了一野草。

毕业之后他们去了深圳,那小子挺有志向,一定要给杨梅最好的生活,这几年看着他们浓情蜜意撒狗粮,恨不得他们滚得远远的,我们才能有安生的生活。

毕业那天鲁一买了一十块钱的戒指,单膝跪地,当着所有毕业生的面,大张旗鼓的求婚,他说,“梅梅,以后不管我们在哪儿,我们在不在一起,你永远是我鲁一唯一爱的人。”我们宿舍姑娘看的目瞪口呆,没看出来啊,鲁一还有这么男人的一面。

杨梅感动的涕泗横流,点头如捣蒜,就差拿个喇叭告诉全世界,“我愿意嫁给鲁一”了。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多珍贵,十块钱的戒指就可以死心塌地一辈子。

俩人就这样在所有毕业生的见证下订了婚,校长握着鲁一的手感慨的说,“小伙子勇气可嘉啊,将来回学校办婚礼的时候我给你们当证婚人。”我们一大群毕业生在一旁感动的互相抱着哭,这毕业太伤感,大家只能闷头哭。

去火车站送他俩的时候,杨梅一路乐开了花。鲁一和他哥们儿告别,我们把杨梅拉到一旁,小声的问,“工作定了没,房子找到没有......”

“放心,鲁一一切都搞定了,不用我操心。”又被喂了一把狗粮,好,不操心了,毕竟人家两个人过日子,我们瞎摻和啥,送走了他们,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工作,现在工作就是我亲妈。

整整两年,杨梅从来没有抱怨过,群里聊天的时候问她,“鲁一对你好吗?”

“好的不能再好了。”

好吧,我们这是明知前方有狗粮偏向前方行,不吃一把狗粮誓不罢休。

这他大爷的都能分手,还能不能好好给人民群众当榜样了。

杨梅今天出奇的没倒下,一边哭一边拉着我说,“栗子,我也想和他结婚生孩子,我也想初恋就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他大爷的我就是不想挤那几平米的小平房,不想我儿子女儿生出来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烧烤摊的老板特人道的给我们递了一盒纸,还是心心相印,看着哭得披头散发的杨梅,他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姑娘哟,不比我们当年了。”我尴尬的点点头接过纸,心想这社会也不是你们当年的社会了。

最后她足足灌了三瓶酒,光荣的去掉了三杯倒的称号,我奢侈的打了辆车才把她弄回去。

她一路走一路骂,“老娘我就是现实,我就是想住大房子,想开好车,有本事你就给我啊......”最后趴在我怀里哭成泪人,抽搭抽搭的来了一句,“栗子,我就是想有个安稳的家。”好吧,现在我也想骂鲁一了,让我这个外人都哭的稀里哗啦。

第二天醒来头昏脑胀,拉开窗帘想透透气,结果吓了一跳,鲁一蓬头垢面的站在楼下,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叫杨梅,她眼睛都没睁开,撂了一句“让他等着”,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我在屋里忐忑不安,真让他在下面等着,看那样子一夜没睡了吧,一会儿昏厥了可怎么办,要不我还是下去请他上来休息会儿吧,回头看看呼呼大睡的杨梅,又忍住了。哎呀不管了,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滚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起来的时候杨梅不见了,我一个激灵翻起来,拉开窗帘一看,鲁一果然不见了,行李也不见了,好吧,皆大欢喜。

刚坐下门铃就响了,我拉开门,杨梅挥洒着她的魔爪把行李扔给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试探着问,“鲁一走了?”

“走了。”

“哦,那你?”

“我明天回老家。”

我只能点点头,给群里的姐妹发了个消息,
“晚上老地方见。”

杨梅又叫了一打酒,我们谁都没说话,看着她灌。最后玲子看不下去了,抢了她的酒瓶子,自己咕咚咕咚喝起来,大家一副日本鬼子进村的表情。杨梅挥舞着她的大手说,“干啥啊,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了,今天给我敞开了喝,敞开了吃,我请客。”她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我有的是钱,鲁一那王八蛋把这两年所有的积蓄都给我了。”说完一个人趴在桌上哭,鲁一确实是王八蛋,毕业的誓言一句都没忘。

那个曾经觉得有爱情就有全世界的杨梅,和那个一辈子只爱杨梅的鲁一,在毕业后的两年,还是分手了。

鲁一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杨梅回老家考上了公务员,听说最近正在相亲,她说,“栗子,我结婚的时候记得来当伴娘。”

我问她,“你爱他吗?”

她笑了笑,“栗子,我也想嫁给爱情,鲁一爱我,我也爱他,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要因为爱他而让自己一辈子住在几平米的出租房里吗?”

她说,“栗子,这两年真累,如果不是有爱情,可能两年都坚持不下来。”

六年的感情,说散就散了。

鲁一和杨梅在深圳的那两年,她从来没抱怨过,不是因为生活有多美好,而是真的很爱他,所以忽略了当初一切被称作困难的东西,即使为了交房租吃了一个月泡面,即使大夏天热得流汗都舍不得买风扇,即使大冬天舍不得买棉被,她都觉得幸福。那时候觉得自己年轻,可以忍受这些,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还得忍受这些,她说想想往后的生活就觉得害怕。

我们就这样走失在青春里,迷失在生活里,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进入围城,开始另一段与青春无关的人生,只是不知道围城里的人,究竟有几分快乐,几分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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