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在一起
文|半山
首发公众号|白喻晚
01
大城市的地铁总是很拥挤,我愿意浪漫地描述为“人潮汹涌”。
作为社畜的我,每天在人潮汹涌里挣扎着眼前的苟且。
或许我们年少的时候,都有一颗追寻诗和远方的心,有一个言笑晏晏的他。但是后来,我们开始计较柴米油盐,也和那个他渐行渐远。
我们不得不承认,如果两个人在人潮里不握紧手就可能会被冲散。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早八的地铁里品味着生活。
为了不做被炒掉的鱿鱼,就要学会做地铁里最灵活的游鱼。
市中心的文职工作,一个乡下姑娘不能失去的天菜。
地铁已经很稳了,但是每到一个站后再起行时,我总是惯性地向后偏。不过,早八的地铁寸步难行,我很少会踩到人。
但是,今天的情况却有点特殊。
可能是因为C市允许复工复产的文件才刚刚发布,很多公司都还未复工;
也可能是因为初春的天寒让很多人选择居家的温暖,不愿与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起卷生卷死。
总之,今天的地铁相对以前来说,人格外的少。
在“东客站到了,出站换乘二号线的……”提示音之后,一个穿着黑风衣戴着卡其色围巾的男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站在了我的身后,低头整理他有些位移的眼镜。
我瞧着他熟悉的眉眼有些晃神,不觉间在地铁起步时由于惯性向后退了几步。
我不小心踩着他了,我低下头慌乱地说“对不起”。
他下意识地说“没关系”,随即有些试探地问:“是悠悠吗?”
02
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我笑着抬起头,抿着唇问他,“怎么才认出来?”
他说,女大十八变,悠悠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他说,他研究生毕业了,最近刚回家,在同学的公司帮忙。
他说,今天他要和一个大客户谈一个很大的单子,然后他就可以出来单干了。
他还说,那么久没见,一直很想悠悠,但是苦于没有联系方式。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为什么悠悠高考填完志愿后都没有回答他,要去哪一个城市。
听着他的客套话,我只是笑笑未语。听着他聊起自己的近况,我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听着他问出那句话,我哑然一笑。
“因为高考分数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与一本无缘。不管在哪一个城市,我都知道我与你已经无缘。”
他问我,“成绩和学校,怎么会决定呢?”
我却想起那时他们都说,我与他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是准备考研的名校尖子生,我却只能读一所普通的二本大学,好似要庸庸碌碌地过完这一生。
成绩和学校当然不会决定,但是当两个人的层次渐渐拉开,渐行渐远好像是唯一的答案。
我还未来得及回答,地铁的提示音便已响起“人民路到了”。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说“我很后悔也很抱歉,但无济于事。对不起,我到站了。”
我随着人流涌出地铁,我没回头,他也没追。
03
可惜,这人间匆匆,错过就是错过,以后都是过客。
我有必须坚持不能迟到的工作,他有不能怠慢的合作对象。
成年人的世界,可不是小说里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我摇着头,含着泪,汇入早八的人海里,让心中的人和故事一起烂死在心底。
这些年来,我虽然换了手机号和微信,但是我的家庭住址从来没有变过。
这个世界其实很小,只要是有心人,又怎么会失去联系?
生活平平淡淡地又过了几天,直到一次刻意的重逢打破了我这一汪静湖。
晚上八点半,当我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时。
站在门口的那个身躯提拔的男人,让我的心滚烫地跳动着,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夏天。
他笑着说:“我来履行我亏欠的承诺。不管是哪一个城市,只要我们在一起。”
我犹豫地说:“你别这样,我会当真的。”
他拉过我的手,盯着我四处游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千真万确,只是怕某些人胆小,不敢履行她许下的承诺,不敢追逐她想要的生活。”
我陷进了他深邃的眼窝里,决心挣脱我自己拷上的枷锁。
我握紧他的手说:“不做胆小鬼,我们说到做到。”
这人间匆匆,我们总以为到站了,但其实“我们”的列车才刚刚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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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白喻晚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