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作家

古枫参天故事多

2018-03-03  本文已影响25人  l慕狂书客

——六中红枫传奇

八中  李睿

    在真州南大门土坪大地上,有一古枫,参天耸立,栉风沐雨。她的形象与日俱增,也与日俱壮,似乎永远也不衰老。凡到过土坪的人,都见过。也就是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没见过它的老人都没有了,她的年龄超过任何人。够得上这个古字了吧!面对她肃穆的容颜,我由衷的赞叹:古枫啊,你阅尽沧桑,顶天立地。人们给你写历史,你给人们写传奇吧。于是你的传奇便在土坪人中代代相传。

    据说,南宋武略将军郑昌孙率兵抗元,在此地沙场点兵时,顺手插下的一根系马桩,因得将军忠义之气注入,所以生命力顽强,居然长成了参天大树。

        数百年后,你的身姿妖娆,亭亭玉立,终于有朝一日,竟将你的倩影,不知用什么法力倒映在正安南门水井里。于是有人说你吸收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化而成精,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多情女子。可你的情郎为你意乱情迷,为你神魂颠倒,毕竟凡夫俗子无福在梦中消受你的千娇百媚和万般柔情,一天天变得形容枯槁。便被封建式的家长强行拆散,还请来了巫师做法,说要拿办你。于是你只好重回故土,孤零零地守护着土坪这片生你养你的土地。也许你也像大诗人元稹那样抱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痴念,所以至今单身。

        也许是人们怕你寂寞,在你身边修建了学校,你又焕发了青春,长得枝繁叶茂,为孩子们遮风避雨了。孩子们在你脚下玩,在你身上踢、画和抚摸;小贩们在你的护荫下摆摊设点,高声叫卖,有时难免用油烟熏你,你也毫不介意,只是宽容地把笑容在春风中荡漾,也许你正在感受着儿女绕膝的快乐呢。

      但你也有生气的时候,那是为了你的尊严:土坪街上,曾经有一个叫毛四的浑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他是参加过文革的红小鬼,斗过右派权威,打过牛鬼蛇神,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一天忽然心血来潮,要爬上你的身体,挠你的痒痒,更要恶作剧想剪掉你的纤纤玉指(枝丫)。你震怒了,自从百年前离开你的情郎后,从没人敢无礼亵渎过你,所以你忍无可忍,才不管他什么红小鬼红大鬼的。于是,在一个中午,一个赶场天,你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一儆百,你玉指轻翻,一下把那人活活掐死,悬尸树上。据目睹者说,那人惨叫了半天,就是没人敢去救,其状甚惨,很是吓人。于是,你又走上了神坛。令人感到神秘莫测,你的传奇又蔓延开来。

        三十年前,我在此读书,二十年前我在此教书,听过了你的很多故事。现在已经白发苍苍的何老师,用他那毋庸置疑的口吻,不止一次地有声有色的对我们讲,他说这课树就是神秘,有灵性。说你是成了精的,非凡之树,是一个美丽多情的女子,当地很多人都梦见过,说你一袭红裳艳丽迷人,都叫你红娘子。难怪你虽然本非真正的红枫,我们的校刊起名《红枫》,人们没有任何人质疑,原来人们早就心中默许了你的“红”了。我们说梦中之事到底虚诞,有点现实的影子就好了,就更有说服力了。他说有啊,以前树下的石墙总是砌了又垮,砌了又垮,里面总是水酥酥的,人们都感到奇怪,里面没有龙洞(即泉眼),怎么会冲垮呢,并且总是周期性的垮塌。于是就有道士先生勘破了玄机,说是因为你闹“例假”所致。何老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这绝对是真的”!他说,还是李越常老师当校长的时候,曾特地请来法师,更深夜静时,为你跳神(俗语说“冲傩”)你才安稳了。他还指着树脚,示意我们看,的确那里还隐隐约约有香烛钱纸熏过的痕迹,何老还说,他就是见证人,不由你不信。并且越联想越酷似,那树脚的洞窟,还真有点女性的感觉,呵呵,境由心生,信然也。

      我的记忆中,你永远那么高大苍劲,枝繁叶茂,荫庇着学校。你的身下里侧是一个平台也是师生们过路的通道,外侧是一个坎,因此,外侧的根部便裸露着,并且还凹陷成 一个洞穴,好像在证明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土坎连着一个平台,台外侧是一个斜坡,便修建成一个级数颇多的石梯,被人们踩踏的非常光滑,也是学校开展集体活动(如:一二·九歌咏赛)的表演台,也是照毕业相的理想场所。而今学校规模扩大了,规划校园后,挖拆掉了石级,填平了你脚下的平台,与后面的过道同一平面,你外侧的裸根及凹槽也几乎全被沃土护住,还修了小花园在你身下。你满意了,你宁静了,也更加有活力了,那高大而有气势的混泥土墙,也就安然无恙了。不仅如此,这面巨墙还是一块无坚可摧的盾牌。

      为什么成了盾牌呢,此话还得从土坪中学这神奇的“土牛型”地理说起。

        根据风水书的说法,整个土坪中学的后山和后面的百亩大田(现在六中所在地),是一头俯卧反刍的犀牛,牛头就是这老校园的地方,这棵枫树有的说是系牛的树,有的说就是犀牛的独角。或许有人会说,这不就是个像牛的山,天下何其多也,这有什么啊?可是,这山却不仅是形似而已,它的灵异是深入人心的,土坪一带人所共传。因为有人在它的前右膀子处开了一口窑子,只要一烧砖瓦,它左侧的大塘和二塘内必然会淹死一个人,上坝小学的孩子都被淹死好几批了,人们才勘破了这个玄机,于是强行阻止停窑不产了。因为都说是烧砖窑它就忍不住要翻身,那些喜欢倒骑牛背的牧童,就很无辜的殒命了。唉,这风水地理之学,并非迷信,只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和天人感应之类,现代科学也没能解开其中的奥秘而已。这故事还没结束呢,因为它牵涉到古枫树下的“盾牌”。

        话说,土坪中学升格为六中后,规模不断扩大。因为改扩建,所以就把校门从侧面,改为从正面,取学校育人正道直行之意,本来无可厚非的。可是,问题却出来了,说是校门直开,校门大路和外面的环校公路就构成了弓和箭的关系,直射校园,也就是直射牛头,这可得了,要出凶事。果然,校园接连发生打架斗殴的事,动不动就动刀杀人,有几次都几乎危及生命,于是经高人指点,学校领导就决定在,枫树下砌一硕大的高墙,作为挡箭之盾。果然,后面就平安了。

        古枫啊,也许你真是系牛的桩啊,因为你系住了这头宝牛,牛才甘为土坪人民耕耘这片沃土,才有人发扬“老黄牛精神”默默而辛勤;你身上满是铁钉,学校用来挂铁钟,挂小黑板。那悠远的钟声敲眠了黄昏也敲醒了黎明。现在用上电铃了,你便手提铁钟站立着,站成了历史和风景。那小黑板上的通知,常会引起一堆人驻足;那上面的值日姓名,也曾被调皮学生删繁就简,“幽化”组合,成了师生们茶余饭后的轻松剂和调笑品。当然,这其中有些名姓已从粉板上爬出来,爬上树梢,上天堂了。

      古枫啊,你真是把枝枝叶叶都长成逸闻趣事了!

        尤其是前些日子,我的授业恩师(郑传志老师)特地对我说:“李睿呀,这里有一个很好的材料,你把他提炼成作品吧”,于是他很认真的告诉我,前些年,这个枫树曾一度走入迷惘,甚至走进了灾难。那是一个暑假,不知子怎的,枫树浑身长满了寄生虫。盛夏本应是她枝繁叶茂的时候,毛毛虫却十分猖獗,吃着这不劳而获的树叶,砸吧作响,扰得我夜不成寐,便心有所思。不久这棵饱经沧桑的古树,那寒风都不曾刮尽过的树叶,还没有获得秋天的美丽,便被寄生虫吃完了,一张不剩,只见浑身都是蠕蠕挤挤大毛虫,青色泛白,丑恶而恶心。这时奇特的现象发生了,那些讨厌的家伙,也许是“槽中无食猪拱猪”罢;也许是吃的太肥太蠢了罢;也许是树叶罄尽饥饿了罢;也许是烈日熏风要扫除丑恶罢,也许是树精的元神归位发威了罢……总之,成天听到虫们摔下树来的啪嗒声,尸横遍地,恶臭冲天。嘿!正因如此,寄生虫无处藏身,连一个卵都没有来得及产就全部摔死,真正的断子绝孙了,还免费充当了一回这棵树的肥料呢。

        第二年,这棵树上的叶子,便特别茂密,连一个缺口都没有发现,直到现在亦如此。你看,就连寄生在他身上的幼树,也正在葱茏地上长呢。唉!那些寄生虫当初张大嘴,狂喝滥嚼,殊不知是在自寻死路。我文学功底不够,你平时爱提笔,不妨写写它吧!或许还会挖掘出点什么社会意义来。

        我把他的话谨记于心,时时想写。可是,我一看到这棵饱经沧桑的枫树如哲人般箕踞天地间,我也觉得文字的表现力太苍白了,无法释放其中的意蕴。想当年,郭沫若能为涅槃的凤凰高唱赞歌,我更惭愧万分,因无甚才气,辜负了恩师的厚望,只好羞愧地在梦中讴一曲“红枫涅槃歌”了!

        人事沧桑,变化无常,写下此文若干年后,原土坪中学旧址已经改头换面,改建成了现在的江源小学,人们叫它二小,这个古枫也将易姓,不再是六中的了,除了脚下的寸土未变外,其他一切环境都变了!她会感到孤独和难过吗?就连我也因为六中的高中搬迁而不再守候她了,于是写了一首诗兼别红枫:

六中一入二十载,园内栀花几度开。

童稚已婚幼子长,古枫无语老校拆。

高楼不毓大学梦,狂客空怀薪柴。

充栋汗牛一洒泪,北飞南雁九徘徊。

        古枫的故事也许永远也不会完结的,就留待后人来继续抒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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