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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香经

2019-05-05  本文已影响4人  元月辰

今夜良辰好景,何许多人,戚戚至更阑。若有情,泪眼问天,知吾一心,恨绵延。那堪回首,似水流年,弹指暗换。魂梦翩跹,繁华都市,春秋几度迁延。念往昔风光,当年少日,父娇母惯。况有慈长亲眷,时衣锦食玉竟爱怜。不觉时光荏苒,死别离散,旧景徒忆羡。殷切切,嘱咐长萦畔,痛拜陈愿,不得昭雪誓不还。

雷声轰鸣,大雨滂沱,凄婉的歌声夹杂着恨意自宫廷一角不断蔓延。

破败的冷宫,寒风飕飕,衣衫单薄的女子蜷缩在角落,身上原本华贵的凤袍早已不复昔日的光彩。绝美的脸庞被仇恨扭曲,显得面目狰狞;清辉熠熠的瞳仁被怒火点燃,犹如地狱深渊;白皙纤瘦的胳膊被怨愤缠绕,仿佛黑白无常索命的铁链。她低低地唱着,脑海里种种过往如浪涛般翻滚席卷,压得她直喘不过气来。是快要死了吗?她记得娘亲总是说,人快要死的时候,会不断想起以前的事。像是回应她似的,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太监的咒骂声:“贱种!真是个贱种!死都不会选时候,若得投生定还是个贱种!”

云雅诺只觉得怒火中烧,她认得这声音——全公公,当年嬉皮笑脸的小全子,现在皇帝身边的红人和心腹大太监。贱种?呵,她是贱,不然又怎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全公公这时候来,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不甘心,好不甘心。东方逸辰,我倾尽家族之力助你登上帝位,你却废我后位,灭我亲人,杀我孩儿,如此狠心绝情,我云雅诺在此立誓,此仇不报,永世不休!

毒酒入喉,锥心刺骨的疼痛一遍遍袭来,四周是无边无尽的黑暗,她不能动弹,只能任疼痛一遍遍折磨自己......

又一道闪电划空而过,闷雷哄然炸响,云雅诺从噩梦中惊醒,披衣来到窗前,湿冷的雨意随着寒风转入,冷彻骨髓。

这是第几次了?冷雨已绵延一月之久,这样的噩梦也折磨了她一月之久。梦中,她嫁给了当朝的四皇子东方逸辰,并倾尽家族之力助他登上帝位,却不想在事成之后换来了她的血流成河——那个她痴痴爱着的如意郎君最后竟狠心绝情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更恐惧这样的梦会成为她以后的人生。云氏一族是大焕朝的百年望族,支系遍布全国,尤其以京都申阳这一支最为繁盛富贵。云雅诺的大伯云守礼是世袭武安侯;父亲云守信武举出身,在边疆一路军功,被皇上封为定远将军,按理应该自立将军府,但因兄弟两人关系甚好,所以一大家子同住在侯府。虽然有着这样的显赫出身,才十二岁的云雅诺却从未入过宫,更未见过四皇子东方逸辰,直到一个月前她上山拜见祖母。

事情是这样的:

云雅诺的曾祖父云飞白少时喜欢游历四方,期间结识一位好友苗望月,两人相处甚为投契而且这位好友还救过曾祖父一命,这之后两人便义结金兰,还约定以后要结为儿女亲家。因此,云雅诺的祖父云听涛成年后便如约娶了苗家嫡长女苗金凤。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云听涛和苗金凤婚后非常恩爱,而且云听涛还向苗金凤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可惜,天不遂人愿。云听涛颇有军事才能,在疆场上屡次立功,在一次凯旋归朝的游行中被瑞王爱女东方琴一见倾心,这位郡主立誓要么嫁得此人为妻,要么舍身赴死,来世再为妻。幸运的是,当时的大焕朝皇帝非常开明,让皇后亲自去劝说郡主,武安侯已娶妻生子,郡主不可毁人家庭。只是后来不知怎地,苗氏亲自进宫面见皇后,甘愿自贬为妾,请赐琴郡主为武安侯正妻。皇帝听说此事后,感念苗氏贤德,虽赐琴郡主为武安侯正妻,同时亦恩赐苗氏为“贤德夫人”,是为武安侯平妻。郡主如愿嫁了自己的心仪郎君,却终身未曾诞下任何子嗣。京都私下有流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郡主膝下无子是罪有应得。后来听闻,郡主故意将武安侯灌醉,将自己的贴身婢女送到了夫君床上,为的是借腹生子。这位婢女倒也争气,果真就此诞下一位公子,这便是云雅诺的父亲。婢女产后血崩而死,坊间就此传出“郡主心狠手辣,杀母夺子”。琴郡主自然也听说了这些流言,但仍亲自抚养婢女之子,直至云守信成婚之后才去了广安寺修行。云雅诺便是在去看望这位祖母的路上遇到了四皇子东方逸辰。

广安寺建在深山里,远离京都的喧嚣,最适合静心修行。云雅诺正靠着车窗欣赏外面风景的时候,听得咔嚓一声,接着车夫廖三便报知车轮折了。云雅诺这次上山是准备请祖母回侯府庆祝她六十大寿的。琴郡主在广安寺一待就是二十年,期间从未出过寺,就连生辰也从不许府里操办。但六十大寿非比寻常,何况祖母年纪也大了,寺里修行清苦,父亲和母亲就想将祖母请回家奉养,奈何祖母脾气火爆,说话做事说一不二,父亲和母亲不敢来,孙子辈里,祖母最为喜爱她这个孙女,所以这次的“回府重任”便交给云雅诺了。老太君喜欢清静,故而云雅诺只带了一个贴身大丫鬟翠柏和六名护卫。当下听说车轮折了,云雅诺十分焦急。这条路她走过几次,知道此地离开京都已经很远了,此刻业已申时,如今马车已坏,无论如何在天黑之前都不可能赶回京都。

“小姐,”其中一名护卫见云雅诺十分焦急,站出来道:“我知道一条小路可在天黑之前赶到广安寺,只是山路难走,恐怕小姐要受累。”

云雅诺并未多想,一心只想尽早赶到广安寺,当即命令侍卫前面带路,又令车夫原路返回,请侯府再派马车过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望着周围越来越密的丛林,云雅诺心里不禁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于是她借口要出恭和翠柏匆匆忙忙往大路方向逃去,希望能遇到好心的路人。说实话,她心里知道这种希望很渺茫,因为广安寺建在深山,只是修行的地方,而京都里的人烧香拜佛大多会去离城比较近的广宁寺。

正在心里悲叹时,翠柏突然发出惊恐的叫声,云雅诺顿时心寒如冰,难道自己的预感果真应验了吗?原来云雅诺只顾想心事,并未发现前方的情形,而心里害怕的翠柏则四处乱看,正巧看见左前方一个黑衣男子在解衣服,露出了血淋淋的胳膊,故而发出惊恐的叫声。云雅诺努力稳住心神,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觉一阵凉风刺面,脖子上赫然已贴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剑。

男子冷哼一声:“放心,本公子不会杀你们的,只要剜掉眼珠、割掉舌头就好。”

翠柏吓得立刻瘫软在地,却伸开双手护在云雅诺脚边前:“我家小姐什么都没看见,你要剜眼珠子就剜我的好了,割舌头也割我的好了。”

男子又是一声冷哼:“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我可以放了你们,只要你家小姐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云雅诺立即开口。

“把衣服脱了。”男子说着还露出色眯眯的笑意。

云雅诺顿时脸白如纸,却还是哆嗦着手去拉腰带。然而,她并不是准备真的脱衣服,而是她的袖子里藏有利刃,希望在男子靠近她色欲熏心时,趁机杀了他。

男子见云雅诺真的去解腰带,不禁眉头微皱。就在这时,树林里传出一道粗犷的男声:“快过来,臭丫头在这里!”云雅诺回头一看,就见几个凶神恶煞、山匪打扮的男人拎着刀剑闯了出来。云雅诺心里阵阵发凉,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啊,如今前有狼后有虎,恐怕要殒命在此。

“瞧你们的打扮,应该是山匪无疑。我身边这位公子可是京城富商郝家的嫡长子,他现在胳膊受了重伤,你们不会吹灰之力就可绑了他去找郝家要一大笔赎金。有了钱财,你们就可以成为良民,远走高飞,去过安居乐业的生活,总比杀了我们背上人命官司好吧?”

云雅诺循循善诱地劝道。

黑衣男子眉头皱得更紧:这丫头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看来是个好苗子。

“我的确是郝家的嫡长子,这丫头是我的未婚妻,因为她红杏出墙,本来我打算自己解决她的,可惜她太狡猾了,竟然伤了我的胳膊。你们若是将她秘密送回郝家,我给你们一万两黄金。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悄悄把她折磨死,这样你们既能完成差事,还不必背上人命官司,更可以得到一万两黄金。一箭三雕的好事,诸位以为如何?”

黑衣男子此话一出,云雅诺惊得目瞪口呆。她刚才说的话不过是为了保命瞎编出来的,眼前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是郝家的嫡长子。然而,对方不仅认了这个身份,而且谎话编的更离谱,什么未婚妻,什么红杏出墙,这男人也太可恶了!

山匪个个面面相觑,眼前这对男女既已结亲却在危难关头为了活命彼此算计,“大难来时各自飞”,毫无情义可言,简直比土匪还土匪啊。

“妈咧个巴子,老子凭啥信你?”一个看似山匪头子的男人冲黑衣男子道。

“凭这个。”黑衣男子扔过来一块黑色的玉佩,上面印有一个“郝”字。

山匪头子摩挲了几下,他们抢过不少财物,识得眼前的玉佩价值不菲。

“把他们绑了!”山匪头子露出阴险的笑意:直接将玉佩送回郝家,他们自会拿钱来赎,岂不比送个大活人方便安全得多?之前的买家已付了定金,让他们污了这丫头的清白,再裸扔到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如今看眼前的丫头白白嫩嫩的,想必滋味好极了,定然要掳到山上让兄弟们玩个尽兴。

头目一声令下,几个山匪欺上前来,只听一声惨叫,率先靠近云雅诺的山匪已倒地痛苦而死。

“夫君快跑!别管我!”云雅诺扬起袖子,露出里面的袖剑。

黑衣男子愕然不已,刚才若是自己靠近她,现在地上死相凄惨的人就是自己啊!如今她杀了山匪,又故意喊自己“夫君”,山匪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她这是利用自己对付这些山匪啊!小丫头,你比我想的还要好啊!黑衣男子不禁在心里冷哼。

“妈嘞个巴子,等老子捉住你,定要操个半死!”山匪头目再次指挥着冲上前来。这次他们有了防备,袖剑被一一挡开。等到剑射完了,自己定然下场凄惨,云雅诺心里想到。

林中树叶沙沙作响,不过眨眼之间便出现十几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像切菜一样将山匪割了喉咙。

“主子,你没事吧?”一个黑衣人冲到黑衣男子面前问道。

黑衣男子摇摇头,指着云雅诺她们道:“绑起来装进麻袋里。”

于是云雅诺主仆便被绑成了粽子扔进麻袋里,黑衣人还不忘把她们的嘴巴用布条封起来。云雅诺在心里哀叹,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主子,他们就要追来了。”

云雅诺在麻袋里听到,她此时真心希望黑衣人口里的那些人赶快来,如今只有等这两拨人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她们才有机会逃脱。

为首的黑衣男子皱皱眉,走到云雅诺面前轻轻踢了踢她:“娘子,委屈你了。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救你们。千万要对他们保密哦,不能说见过你夫君我哦,就说你被山匪打晕了掳到此处,什么都不知道。”话音未落,云雅诺只觉后颈一凉,晕了过去。卑鄙!云雅诺晕过去之前,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鼻子里飘进一阵阵清香,云雅诺幽幽转醒,看到眼前坐着一个剑眉星目、浑身散发着贵气的男子。看其穿着打扮,应是京城达官贵人家子弟。云雅诺心想如今只能赌一赌了,立即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缩了缩脖子,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带着哭腔哀求道:“公子,救救我们。我大伯是武安侯、父亲是定远将军,我本来是要去广安寺拜见祖母琴郡主的,不幸路上遇到山匪,被打晕了带到此处。求公子救救我们,武安侯府一定会好好感谢公子的。”云雅诺说着还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扯住眼前公子的衣角。

一旁有人立即呵斥她:“不得对四皇子无礼!”

云雅诺暗自庆幸,她虽未进过皇宫,但还是听说过四皇子东方逸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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