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碗浆水面想到的

    师父老家在山西，是一个无面不欢的人，深圳的知名或不知名面馆几乎都吃遍并被作为文化观察员的他捧红了。这次大秦腔老碗面王师傅重新装修营业后，更是要求面友们要经常加持。我也有幸成为被邀请对象，那天我和雪松老先到老碗面，王师傅给我们摆好桌椅后，怕我俩肚子饿，先上了每人一瓶冰峰，一碟花生米一盘千层饼。花生米没拍照，千层饼抢拍了一张。发群里以后，大家垂涎欲滴。

由一碗浆水面想到的

  因为已经吃了些东西，后来点的哨子面吃不完了，苹果为了帮我解决光盘，把剩下部分带回去说第二天拿来当午饭。面群有一个不成文规定，光盘，无论点多点少，都必须光盘，所以大家聚餐都管住自己不浪费。

  今天，王师傅在群里发了一碗浆水面，让来自陕西的煜罡馋了半天，我问王师傅，浆水面是不是连汤面，就是那种煮好以后之间汤水一起的面，王师傅说“然也！”群友一阵大笑，王师傅说这样吧，煜罡的表达能力比较强，让煜罡告诉我，煜罡真的很郑重其事的给我准备了浆水面的意思。“浆水，亦名酸浆。是一道历史悠久的汉族传统名菜。相传始于秦朝末年。用包菜、芹菜、苦渠、萝卜、土豆、黄豆芽等为原料（还有其他原料，依口味习惯选择一样，也可以是几样搭配而作），在沸水里烫过后，加酵母发酵而成，其中芹菜浆水为上品。在陕南一带有专门制作浆水的蔬菜---浆水菜，又称辣菜。浆水成淡白色，微酸，直接舀出饮用时若加以少许白糖，便酸甜可口，它营养丰富，消暑解渴。如果把浆水用辣椒和葱用油炝过，再加进拉面或手工面条，就成了一碗地道的浆水面。在甘肃一带的浆水做法基本和上面相同，但在原料上比陕南的丰富。浆水里面的菜也叫做酸菜，但和东北的大不一样。浆水还能调中引气，开胃止渴，解烦去睡，调理脏腑，利小便。”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总算搞懂了，原来面还是面，只是碰到了浆水菜，才成了浆水面，那如果遇到哨子，或者其他，就有其他的名字了。就跟我家的面汤稀饭一样，只不过这次面遇到的是稀饭。这是我小时候妈妈喜欢做的一道饭，不对，一道菜，也不对，它是饭也是菜，就是生米煮粥煮到一半熟的时候，把揉好的面团用手掐成片放进去煮，再加油盐酱或者放点青菜之类，不再做其他饭菜，全家就着这口锅围在一起吃。小时候记忆里，妈妈经常做，我几乎吃到害怕，小时候有几样东西吃怕，到现在都还不喜欢，一是这个面汤稀饭，二是玉米砂，三是红薯。我堂哥就是吃玉米砂吃到怕的人，有一次他请客户吃饭，饭店的米饭里掺了玉米砂，他要求服务员给他没玉米砂的，客户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小时候吃怕了。我也是这样，现在虽然提倡吃粗粮，但我还是宁可吃肉，因为我们就是吃粗粮长大的，如果再吃粗粮，感觉好像又回到解放前。

  有一次，记得那时候我也就五六岁，刚刚上小学，那天下雨，妈妈放工回来后给我煮了一锅面汤稀饭，煮着煮着，舅爷来了，我想这下完了，舅爷会吃这个东西吗？我忐忑不安的问妈妈要不要重新做饭菜，妈妈说不用。出乎意料，舅爷吃的很开心，说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纯真的面汤稀饭。小小年纪的我总算放下心来。但是这件事，一直留在脑海至今。

    舅爷是奶奶最小的弟弟。属于老杨家最有文化的人，教书、参军，然后在城里工作，也是最有争议的一个，在外面工作的时候，家里老婆与人通奸后谋同情夫杀害对方老婆，而且还把人肝炒了吃，他老婆也就是我舅奶后来被判处无期徒刑，当然，跟我舅爷的婚姻也解体了，我舅爷带着我的表叔去现在的舅奶家做上门女婿。现在的舅奶是大家闺秀，丈夫去世后带着儿子跟我舅爷组建了新家庭，对于我们这些穷亲戚，照顾得非常周到，舅奶的这些善举，慢慢让曾经瘆人的过往淡出了人们的记忆。这次舅爷来我家，就是奶奶去世后，舅爷来给我家送一些衣物和孩子零食。我总以为，像舅爷那种高级知识分子然后去了大城市，不会看上妈妈煮的拿过面汤稀饭，结果他根本不嫌弃。舅爷慢慢老了，送衣物之类的事情后来表叔来做，亲戚里哪家有什么事他都记心上，哪怕是晚辈生了孩子，他都会送些衣物补品，直到他去世为止。

  舅爷已经去世多年，或许他根本不记得这事，或许他觉得，来我家吃这样的饭菜很平常，但他那没有分别心的举动，却教育了年幼的我，以至于离开家这么多年，我总会每个亲戚家走走，特别是跟我父亲同辈的老人，送点钱送点吃的，他们其实也不缺，但我作为一个带在外面城市的人，他们期待的就是去坐坐，说说话，这样才会觉得小时候没有白疼我。现在我这么做，孩子我也是这样教育，希望她能和我一样，做一个不忘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