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184）
公孙玦看着倚柱而立的阿娇。
不再是当年那个矜傲中带着小心翼翼试探的小女孩，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阿娇，唇角笑容似嘲非嘲，三言两语，直击真相。
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一点回寰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公孙玦有点沮丧。
“听闻精绝女王已经在位百年余，你在精绝国，可曾听说过什么。”
阿娇的瞳孔蓦地一缩。
公孙玦的面容静谧，似乎有什么莫名的情绪静静流淌。“想要知道真相，就先做好面对真相的准备。”
阿娇闻言抬眸，不再看向公孙玦。脸上挂着清浅微笑，阿娇静静站在那里，宛若春日里一缕微香，叫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那若，是喜欢云辰的吧。”瞧着天上自在的云，阿娇轻轻地问
公孙玦一直安之若素的面具，因为阿娇这一句喜欢土崩瓦解。怔怔无言。
“嗯。”公孙玦苦笑。
在前往中原找寻阿娇的路上，每每支撑不下去的路上，抱着手中的木偶娃娃，闭上眼，他能记起来的，全是他的模样。
他微笑的模样；他祷告的模样；他低头抚琴的模样；他送她离开的模样……
想着想着，有些事情便有些想不通，在他思索的过程里，抓不住的光阴笃定地前行着。
然后他遇见了阿娇，他口中的，他的命定之人。
见到阿娇的那一瞬间，属于鬼姬的时间便所剩不多了。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他便也不想再动脑子了。
将仅有的记忆封存在七明芝中，在寄存在阿娇的体内。凭着最后的灵力，画出未来的自己的模样，作为鬼姬时候的他，能做的便只有这一件了。
很久之后，回过神的公孙玦看着并没有追问的阿娇，有些诧异却又有些了然，可是还是忍不住自己问道，“对我的身份和性别，你不惊讶？”
“精绝女王告诉我，那若是个男人的时候，我惊讶过一次，”阿娇转身，挑眉，“现在再惊讶，就是蠢了。”
闻言，公孙玦身子一僵。
“南疆那若，本该是南疆的王，却阴错阳差成了南疆的圣女，南疆的气脉从此生乱，失了平衡。而与南疆气运相连的精绝国同受牵连，百年之后沉于黄沙之下。”
背对着公孙玦，阿娇将精绝女王所述娓娓道来。“她托我告诉你，虽然你放弃了你的南疆，她却不会放手她的精绝国。”
“你想说什么？”公孙玦眼底浮上深深的忌惮。
“不必如此这般如临大敌。”阿娇轻笑。“你将七明芝送予我，虽说是为了利用我，却也帮了我。”
锦意体内的七明芝凝聚着南疆的地脉灵气，在精绝国的月牙泉边，倒也中和了些许星辰之力，让精绝国毁灭的时间，稍稍推后了一些，不过这件事，阿娇并不打算告诉公孙玦。
“当初你便告诉我，这世上从来便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恶。有些人，生来便欠着，有些债，生来便要还。当年不懂，活了这么些年，总参透了些许。”
公孙玦这才抬眼，重新审视阿娇。
“你想说什么？”
“想知道，你所知道的真相，南疆那段历史的真相。”
“那些其实与你无关。”
“但是旁观者清。”
“陈阿娇！”
公孙玦的这声暴喝仿若穿越了时光，同当年哒哒马蹄声中，幼年的阿娇也逼问同样童颜的鬼姬，鬼姬那带着童音的娇斥相和。
二十多年，近三十年的光阴，似乎在这几句对白里，一下子消逝了。
阿娇瞧着公孙玦，半晌之后，扬声，“木子，给公孙大人收拾间客房出来。”
一直候在院门处的木子听到阿娇唤她，清脆地应了声，随即去安排人。
在同公孙玦擦身而过的时候，公孙玦听到阿娇声音轻轻，“公孙大人的先知之力可看出了这霍小将军命不久矣。”
伸手拦住状似要离去阿娇。对上那双丹凤眸中的了然，公孙玦虽说有所不愿，却终于歇了那些顾左右而言三的心思。
“你，还知道什么？”
“很多。”
“南疆的事情，很重要？”
“嗯。”收了漫不经心的模样，阿娇正言道，“我知道你和精绝女王都继承了扎格拉玛山的力量。精绝玖依一双眼，南疆那若看未来。明明身负先知之力，却甘愿让自己永远只有8岁雌雄难辨的样子，让南疆皇室臣服在拜月教之下，如果光用那若喜欢云辰这一个理由，还不至于你做到这一地步。”
顿了顿，“除非……”
“夫人，少主和将军回来了。”木子的声音打断了阿娇后面的话。
阿娇对上公孙弘颇有深意的眼，转身挥袖，朝着屋中走去。“舟车劳顿，也是乏了，还望公孙大人好好考虑清楚。”
将将入院的锦意，只听得娘亲那句“考虑清楚”，虽说不解其意，但是相较于那个，跟在他身后这个蛮不讲理的霍去病才是目前最大的麻烦。
见到锦意身后那个提着不少药材的挺拔身姿，公孙玦的眼慢慢暗了下去。这样的霍去病，倒是让他心生不忍。
“公子无事，可以多陪陪将军。”丢下这一句，也不理会锦意诧异的眼神和霍去病红到耳根的脸，公孙玦快步离去。
虽说阿娇让人给他安排了客房，可放在驿馆的东西，总要他自己收拾。
静谧的屋内，阿娇一直挺得僵直的脊背终于松了下来，低头端详着自己苍白纤细的手，她的眼有些茫然，“如果这世上从来便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看，我把精绝女王扯进来毫无违和感吧~~
之前怕我搞砸的宝宝们可以放心咯，马上将要开启大小循环 if when then模式，所有之前大家觉得懵的坑，会一点一点都填起来的咯，南疆的线要慢慢结了
阿娇身上的那么多光环，陈须身上的金手指也会给你们解释清楚哒
敲黑板划重点给你们提示锦意的身份，1. 锦意在刘彻面前露过脸了，后面肯定不能是宠臣啊啊，托孤这种事情拜托他去做，还不如就直接给他好咯。
2. 锦意是个武官
3. 木子喜欢锦意
哈哈哈，你们加油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