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吗,二师兄?
气温骤升。老话说的好,二八月乱穿衣,诚然。穿羽绒服的老师对着着T恤衫的娃啰啰嗦嗦:别冻感冒了!转头自己就开始脱羽绒服,思忖回家翻衣橱找春装了。空调在制冷和制热之间徘徊犹豫,然后委屈巴巴的决定暂时待机。
“忽如一夜春风来”,然后呢?应该是千树万树百花开吧。物候有规律,惊蛰时节,万物复苏萌发。虫虫们蠢蠢欲动,打探外界的情报;人的心思也活络起来,“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也关心沉寂一个寒冬的花儿和草儿。
没有早一些没有晚一些,手机收到《连云港发布》推送的一篇文章,标题为《约!约!约!》,文章用文字勾画了一幅“连云港赏花图”,真是赤裸裸的诱惑啊!
“约吗?”一个声音在人群里悄悄传递,一种心思在空气里恣意弥漫,一种情绪由内而外抑也抑不住:走吧,走到大自然里,走到春光里,走进绚烂的花海里。
听说花果山高老庄梅园花开正盛。
一番策划几经波折,重新充值启用年卡,一行五人终于来到了花果山大门前。
从家到校,固定路线走习惯了,印象中路边还是枯草,柳树还是无精打采,荷塘更是衰草连天,而近山边居然已经花开满树!难道山脚下的温度更高?忍不住就要凑上前去,忍不住就要拍照。老大笑我们见识短,区区一颗梅就拖住了脚步,大风景在里面呢!哦,原来是梅,“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她从寒冬里率先醒来,她报春而来。
一株又一株,指引我们向前,直奔高老庄方向。花果山前前后后,来过不少于二十次,高老庄也曾进进出出丈量二师兄的神仙武器——九齿钉耙,可这次所见的高老庄却与以往大不同,根本不是我印象中的高老庄,我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季节来过。
一只黑天鹅引吭而来,划破清碧的水面,如舰艇一般把同伴都甩到了身后。如此盛情的迎接,不给点见面礼都不好意思,拿出小黄瓜扳下一段扔过去,——啵,沉水底,再浮上来,随后追来的一只白天鹅立刻伸长脖子去抢,一黑一白,让人想起浪里白条张顺和黑旋风李逵的水中对决。索性黄瓜咬成一截一截的扔过去,连另一面过二鹅世界的家伙都赶过来了。
笼中的两只白狐迷离着双眼,似乎一转身就会幻化人形纵身而去;另一边的两支赤狐大概是修炼的累了,埋着头根本不搭理我们;和狐狸们做邻居的可怜的兔子们看见人来,赶紧扒着笼子,扑朔着爪子求救,可惜我们爱莫能助啊;鼻子上的赘肉垂到下巴颏的禽鸟和我们老大比赛谁的叫声好听,比不过我们老大,气的鼻子下那块肉坠的更长了;二师兄的后世子孙们也围着石槽卖力的吭哧吭哧的吃着。几匹矮种马无所事事的溜达溜达,大概对于它们来说梅园虽美不及草原自由吧。历经鹅国、兔国、狐国、猪国、马国等各路“妖怪神魔”的考验,眼前一红,就是梅的海洋了,眼睛不够用,来不及再去看望左侧的孔雀大明王菩萨。
花在路旁盛开,路在山间蜿蜒,人在画中游览,这不就是中国山水画的意境?
高老庄背倚花果山,山坡上遍植梅花树,梅花在春风里盛放,二师兄功成名就在天庭任职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想必最初到高老庄当上门女婿的囧态早已无影无踪,如今的二师兄在高家撑门立户成为家主,品味早已大不同,高老庄掩映在梅花海里,仙境一样,当可邀嫦娥仙子来此一游。
难怪中国大妈喜欢拍照,从寒冬的萧索里乍见这红透山麓的花海,谁能不喜欢呢?年龄只是数字,心底的少年并未老去,嘻嘻哈哈的构图,认认真真的取景,每一处皆可入画,但技巧上仍有优劣啊。
我们的头儿是抖音高手,她的每一个作品都极其高雅,取一小景配一段小文,养眼又养性。大虾子是我们的开心果,也是自恋小魔头,难怪,谁让人家长的好看拍照还上镜呢,傲娇的有资本。头儿取景,大虾在后面偷拍,巧姐姐说她俩像端着机枪,我则赶紧抓拍她俩的螳螂捕蝉,哈,我是那树下踏着晨露拿着弹弓的少年。
山路弯弯,曲径通幽,“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红梅带粉,白梅含绿,弃了手机,直接用眼睛感受花海,用耳朵倾听风语,夕阳斜照,从山坳里探进来,给山麓梅林又晕染了一层金光,陶渊明心心念念的桃花源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还奢求什么呢?梅海任游清风畅饮,追着夕阳的脚步下山,到万达广场“设酒炒肉作食”,把酒言欢,微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春风有约,花开有期,一切美好随春而来,二师兄,让我们凡夫俗子相约再来,如何?
2023年3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