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馨主题”第三期主题活动。
姜明咬着牙，把手机里的相机放大到6倍，对着“茵曼大世界”门口拍照。那边的路灯比较亮，加上大厦上的霓虹灯映照，门口几个和女人拉拉扯扯亲热着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姜明本来不敢相信，因为自己的眼睛近视，而且眼镜的度数没有配够，担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用手机拍照后，可以确定那个举止不雅与女人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正是两个月前和自己一起吃过饭的王大鹏，自己喊“姐夫”的那个人。
“妈的！这个渣男！口口声声说有多爱我姐，转过身来就搞这些无耻的勾当。衣冠禽兽，斯文败类！”愤怒让姜明原本英俊的脸变得狰狞，血红的眼睛喷出了火苗，手上不停地拍摄，甚至还录了一段视频。
很快，一位骑着折叠自行车的代驾小哥来了，这些恶心的人被塞进了黑色的车厢，迅速地离开了。姜明心里一松，感觉堵在嗓子眼的愤怒有所缓解，慢慢考虑怎么把事情告诉李晓蔓。
1.
这几天，姜明一下课就往学校外面跑，搞得寝室的兄弟们以为他有情况了，有的要求他请客，有的要他介绍资源，寝室的老大要他不要忘了还单着的兄弟们。姜明只是淡淡一笑，说自己最近接了一个私活，需要忙几天，不是有什么情况。
不过，这几天姜明也摸到了一些王大鹏的情况。他几次乔装去夜店打探，发现了王大鹏最爱活动的据点和规律，在安全的前提下拍照和录视频作为证据。前些年喜欢看侦探片，给姜明的活动提高了一些帮助，他丝毫没有惊动王大鹏。
“姐！我想你了！明天一起喝个茶呗！”姜明给李晓蔓打电话。
“小明，有什么事情吗？白天我很忙，最近我们部门接了一个新项目，正在梳理头绪，忙着呢？要不，晚上吧？”
“没有啥事？就是想你了！你也不看看，你已经是两个月零三天没有和我一起吃饭了。要不是晓得你忙，我还以为你有了男朋友就疏远了弟弟呢！”
“有这么夸张吗？两个月零三天，记得这么清楚。好吧，我道歉。你姐夫也忙，我们也难得在一起，你是怪错人了。好了，明天晚上你选地方，我买单。”
“好吧，姐。那我明天订好地方给你打电话，一起喝茶，顺便向你汇报工作。”
李晓蔓在一个投资银行工作，单位在城市之心的某著名大楼里，是一个二级部门的负责人，平时忙于工作，姜明要和她见面都要预约。姜明告诉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她总是说年轻时努力拼搏才不会留下遗憾，说自己会抽时间练瑜伽。说完这些，她也总是用她修长葱白的手指拂过姜明的头发，姜明便低下头由着她，然后她说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小明，你头皮屑好多，该洗洗啦！”
姜明永远也不会忘记高二下学期的某个下午，他被班主任黄老师叫到办公室。在那里，他第一次认识了李晓蔓。那个时候，姜明还在父亲去世的阴影里瑟缩着，一直没有走出来。父亲对他来说，就像大山一样伟岸，是一家人的依靠，他的温厚淳朴，对姜明和他的母亲来说，就是春天一样的温暖。然而，在那个冬天，在那个建筑工地上，他因为过度劳累，一滑脚跌下跳板，去了世界的另外一面。
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他感觉天塌了，眼前全是一片黑暗，眼泪从乌云上倾泻到凡间，他已经听不到老师讲课的声音，脑子里全是父亲和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这些画面在自己身边打着转。看着比自己更悲恸的母亲，他勉强收起自己的悲伤，答应母亲自己要努力。可是父亲已经去世了，自己拿什么来支撑今后的学习和生活呢？母亲一直体弱多病，在单位也是干一些轻省的活，收入不多。老师们看在眼里，忧在心里，怎样才能让这个一惯优秀的孩子走出来呢？
2.
也是机缘巧合，李晓蔓参加了市团委组织的“阳光行动”，要求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一个困难家庭的孩子，要求资助者负起社会责任帮出社会效益。应该说，这对资助者本人和受助者的要求都是比较高的。晓蔓的妈妈和黄老师是高中同学，便求黄老师帮忙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黄老师略一沉吟，便说正好有这么一个学生，需要经济上的支持，也需要心理上的疏导，双管齐下，以后这孩子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初次见面的姜明，头发有些长，神色有些黯淡，即使黄老师介绍晓蔓是准备资助自己学习的人，也显得淡漠和拘谨。他坐在那里，两个手掌合起来夹在两个膝盖之间，低着头，缩着肩，好像那些犯错的同学一样。
黄老师因为还要给别的班授课，给两个人简单地作了介绍就离开了。
“姜明同学，黄老师说你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一直深受她的喜欢，是这样的吗？”李晓蔓首先打破了沉默。
姜明虽然没有抬头，但还是听清楚了李晓蔓的问话。是啊，没有错啊，黄老师真的是一直都非常欣赏自己，也给了自己许多帮助。这位姐姐的问话，好像是暗夜里划着的一根火柴，照亮了姜明的许多迷茫和疑惑。姜明忽然有所悟。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位姐姐，希望她能够再划一根火柴，让自己把前方的路看得更清楚一些。
感觉过了很久，其实不过一分钟左右，姜明便觉得自己失礼了，因为李晓蔓还等着自己的回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情绪平稳一些:“是的，黄老师一直很看好我。可是，因为父亲去世，我自己陷入了悲伤，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你不说，我竟然忘记了除了父母，还有老师对我寄予了厚望，还有一直陪伴我的那些同学，他们都不希望看到我沉沦。”越说越惭愧，声音渐渐有些低沉。
“姜明同学，我年长几岁，你就叫我李姐吧。我也是去年才从大学毕业的，到现在参加工作不过一年。我想说的是，人生道路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苦和难，没有谁是可以一帆风顺的。当然，你父亲的去世让你在经济上陷入了困境，但正因为这样，在学校一天，你就要振作一天，实在难以为继时再作打算。你还有母亲，你还要给她一份信心，母子俩相依为命，以后的路才能更好走。”
姜明听着李晓蔓平实的话语，暗暗点点头，以后的路，不能让母亲太失望，不管以后怎么样。
从那个时候起，姜明打起精神努力学习，回到家还常常宽慰母亲，不让她为自己操心。李晓蔓资助了姜明的学杂费用，另外还给他一些零花钱让他注意营养的补充，毕竟学习还是很消耗精力的。
不但如此，她还经常给姜明讲自己求学时的故事，因为她在大学里也经历过刚刚进入大学不适应大学的学习氛围，没有老师督促就松懈下来，以至于迟迟进入不了状态。李晓蔓告诉姜明，要把每一次遇到的困难当成自己奔跑路上的极限，你要悠着一口气不松懈，你再痛苦再累都要挺住，只要熬过去了，你就会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这个时候，回过头去看自己的来路，不说是“一览众山小”，最起码也有在半山腰俯视尘岚的味道。
也许是李晓蔓的故事触动了姜明，姜明的学习和生活状态也渐入佳境，黄老师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李晓蔓对自己的付出感到很欣慰。慢慢地，姜明对李晓蔓的称呼也成“李姐”变成了“晓蔓姐”和“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的姜明，真的把李晓蔓当作了自己嫡亲的姐姐；同样，李晓蔓也把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资助对象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为他的改变和进步欢喜为他自豪和歌唱。
3.
一上“缘聚茶楼”的三楼，李晓蔓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看书的姜明。落日余晖倾泻下来，姜明好像坐在舞台中央，披了一身梦幻的亮光。李晓蔓微微一笑，这小子，还真努力！
还没有靠近，姜明抬头看见晓蔓，遂举臂摇晃着示意:“姐，这里！”晓蔓心说，还真是个大孩子啊。
姜明自己要了一杯“碧潭飘雪”，问过晓蔓后帮她叫了一杯柠檬茶。难得的闲暇，难得的相聚，姐弟俩便聊起了各自的工作和学习。晓蔓甚至给姜明背诵了一段最近读的书里的句子，说自己读到这一段时深有感触，于是把它背了下来。姜明则给姐姐来了一段《威尼斯商人》的原文台词，得到了李晓蔓的赞赏。时间过得很快，窗外的光变得昏黄，隐隐绰绰的树木，让白昼的喧嚣蜕变成华灯初上的烟火气。
突然，姜明看着窗外张大了嘴巴。过了好几秒钟，指着街对面对李晓蔓说:“姐，你看！”
“看什么？出来喝茶就喝茶呗，你关心那么多干嘛？”
“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好像是……姐夫。”
“年纪轻轻的，什么眼神？你姐夫最近一直都在出差，你能看见他才怪了！我来看看……”李晓蔓把放在窗边的包拿开，挪到窗子边望外看。“在哪里哦？我怎么没有看见呢？”
“斜对面，“茵曼大世界”门口。”
李晓蔓把视线移到斜对面，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自己的男朋友王大鹏正一只手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嘴在女人脸上乱拱，另一手在女人的大腿上摸索着。晓蔓是少有的学历高视力好的人群，所以尽管隔着二十米的距离，她也能够准确地认出，那个人就是半年前开始交往的男朋友。这个男朋友是自己供职银行的一个大客户介绍的，说是虽然出身优渥却不是纨绔，自己研究生毕业之后在一个大集团公司上班，现在是市场部的一个经理，可谓年少有为。交往中，李晓蔓也感觉这个人待人接物彬彬有礼，颇有绅士风度，而且对晓蔓体贴入微，理解她的忙碌，让她放心搞事业，自己不会拖她的后腿。
李晓蔓没有说话，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拍照，然后又开始拍视频。只是，脸色变得刷白，脸上的皮肤都在轻轻地颤抖。拍完了，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用两只手撑着桌子，身体显得很僵硬，就这样坐着。姜明被晓蔓的样子吓到了，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你嫑吓我！”
晓蔓就这样坐了差不多三分钟，终于柔软下来，趴在桌子上，肩膀开始轻轻地耸动。这样又过了五分钟，慢慢抬起头来，接过姜明递过来的纸巾，擦拭挂着珠泪的眼睛。这是姜明第一次看见李晓蔓流眼泪，估计晓蔓一直以来给姜明的印象就是一个大姐姐，同时也是一个女强人。所以，当她落下眼泪时，姜明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剜去一块，呈现一种空洞的悲痛，自己的眼泪也快漫出来了。
“姐，你没事吧？”
李晓蔓坐直了腰，把已经浸湿的纸巾扔掉，吸了一口气，说:“小明，别担心！姐没事！早点发现他是一个渣男是好事，就怕和他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以后才知道。姐现在很庆幸这一点，要不你姐这一辈子就毁了。”说完，她理理额前的头发，打开自己的包给自己补妆。
4.
“小明，说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王大鹏这些丑恶面目的？我不信你是今天才看见的。”
“姐，你咋那么聪明呢？”
“少说废话！你是近视眼，我又不是。这么远的距离，我看见还说得过去。你看见就稀奇了。还有，你和他也就在一起吃过两次饭而已。”
“姐，不要这么聪明，给我们留条活路吧。嗯，我前几天就发现了，后来又发现这里是他玩乐的一个聚点。怕说了你不信，只好约你自己来看。”姜明又打开自己的手机，让李晓蔓看之前拍的照片和视频。
李晓蔓看完之后，站起身对姜明:“小明，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姜明也站了起来，抓住李晓蔓的手:“姐，你没事吧？要不，我送送你？”
“没事，我只是想回家静一静，想想怎么和王大鹏了断。缓缓就好，你不用担心。再说了，你又不会开车，怎么送我？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有，最近注意安全，我怕王大鹏知道之后会报复你。”
“报复？不会吧？”
“小心无大错，还是防着点的好。拜拜！”
事情过去一个星期，一直风平浪静。姜明也不知道李晓蔓与王大鹏的事情是怎么了结的，他一直忙于自己的学习，没有去过问。
这一天是周五，姜明照例和同寝的同学一起去滨河路的“对又来”小饭店聚餐。吃完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众人在微醉微醺中作鸟兽散，有的要回家过周末，有的约了女友还有节目，只有姜明想着还可以回教室看会儿书。
滨河路通向黉门后街的巷子，很曲折，很静，基本上都是上坡。巷子里街灯不甚明，虽然没有树木遮挡，可是高处的房子遮住了许多光，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在阴影中行走。姜明略略有些昏沉，脚步不甚轻盈地拖沓在阴影中，仿佛一只晦涩沉重的画笔。
姜明向着明亮的街道走去，想着大街上人多车疾，可不能像现在这样，肯定要打起精神来，现在嘛，就享受一下这片刻的逍遥吧。不知不觉，什么时候自己前面站了两个高高壮壮的人都不知道，差一点就撞在了人家身上。他刚刚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糟糕，后面也有两个人。
他抬起头看着前面那个领头的汉子，此时那人正用一根棍子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心，一面对姜明说:“小子 ，这不是什么误会！我们找的就是你姓姜的，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里有数。放心，我们收钱办事，只打疼不打残，就是帮你长长记性！好了，不废话，兄弟们，动手！”
姜明的感觉逐渐从朦胧转变，实质性的痛楚渐渐清晰并慢慢放大开来。他只有双手抱头缩成一团，接受着暴风雨般的洗礼，他额上冒出了冷汗，身上有液体渗出来由热变冷最后和衣服黏在一起。他听着“扑扑扑”的击打声，听着那些似野兽的粗重喘息，心想事后怎么才能不能遮遮掩掩体面地进入学校的大门。
“废物终究是废物，只敢背地里下黑手！”等那些人扬长而去，姜明倚在灯柱上重重地吐了一口痰。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还没有什么问题。想了想，拨通了李晓蔓的电话，铃声完了都没有人接。姜明着急了，马上又拨第二次，还是同样的结果。姜明心里想，她应该是在忙别的事吧，要不然不会不接电话的。用手按住自己突突猛跳的心脏，一面祈祷，没有事，没有事，姐一定会没有事的。
过了五分钟，姜明再次拨电话，这次对方几秒钟就接起来了:“小明，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有点担心你。”
“小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找你麻烦了吗？一定是的。要不，好好的，你担心我干嘛？快给我说实话！”
“额，是的，刚才有几个人截住我，打了我一顿。”
5.
“什么！”那边的李晓蔓一着急，声音都拔高了:“你现在在哪里？嗯，我知道了。我马上报警，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等姜明从派出所出来，又被李晓蔓拽着进了附近的医院。看着姜明身上被抽打出的一道道血印子，李晓蔓的眼泪掉下来了。姜明赶紧安慰她，说自己不是很痛。可是，李晓蔓还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特别是拿到医院的检查报告，上面显示姜明虽然没有骨折，但还是有两处轻微的骨裂，多处软组织挫伤。看完报告，晓蔓怒了:“这些混蛋，一定要抓住他们，给他们点教训！”
李晓蔓把姜明带到自己的住处，拿出冰袋来给他冰敷。触碰到受伤处时，姜明又是疼得抽冷气冒冷汗，不断喊暂停。折腾许久，才堪堪把那些伤冷敷了一遍。那一晚，姜明在晓蔓家的沙发上辗转反侧，直到困极了才睡着。
这件事情是李晓蔓和王大鹏分手的后遗症，所以在报警的同时，李晓蔓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王大鹏公司的老总。这老总和晓蔓的银行有合作的项目，所以和晓蔓也比较熟。听了晓蔓的诉说后，答应帮她处理一下。然后，不容反驳地告诉王大鹏:第一，对打伤姜明一事作出经济赔偿。第二，把打人者交给警方。这两件事必须做到，否则公司不介意在那个位置上换一个人。
第二天，姜明找了一个朋友送来了五万赔偿金。同时，那几个打人者主动去派出所投案自首，最后因故意寻衅滋事被拘留了半个月。
可是，第三天，看见姜明身上出现许多青紫色的斑痕，李晓蔓忍不住搂着姜明又哭了起来:“我不应该那么早和王大鹏说分手的，本来我们见面的时间也少。可是，我觉得这个人太恶心了。我忍不了，所以我第二天就打电话和他说了分手的事情。他还问了我为什么，我说你装什么装，看着是文质彬彬高级白领，结果是眠花伴柳的浪子。是我让你受苦了呀，小明，我对不起你。”
姜明拍着李晓蔓的后背，说:“姐，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没有你，我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工厂里或者工地上打工呢，更不用说能够读上华西了。只要以后王大鹏不再找我的麻烦，前面那些事情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够幸福，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男人。”
李晓蔓听了姜明这番话，收起了抽泣，破涕为笑:“小明，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现在咱们姐弟俩这感情，那就是亲人一般。至于男人，我暂时是不会考虑了。我们这些人，每一个人的时间都紧张，所以一般不会找圈子里的。圈子外的，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也不容易。更何况，和我们这些人结婚，就意味着对方肯定要更多的付出，要承担很多家庭的重担。而男人，许多都想做出一番事业来，愿意做成功女人背后那个男人的很少。所以啊，姐也想通了，顺其自然吧！”
晓蔓很快又忙碌起来了，每天有做不完的事开不完的会加不完的班。
姜明也是兢兢业业地学习，毕竟学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说医学生现在基本都是硕士研究生毕业，还要经过住院医生的几年，等到出头露脸有所成就，起码都是三十多岁了。不过，姜明想，我幸好学的是口腔医学，不用像其他医生那么辛苦。以后，照顾家庭的时间会多一些。实在不行，看看走教学这条路能不能走通。毕竟，母亲一辈子含辛茹苦，总得要去回报她吧。还有姐，如果她愿意，就照顾她一辈子，她确实是一个好女人。不过，现在说这个有点为时过早，还是努力学习更靠谱一些。
这晚，姜明梦见了李晓蔓。梦里，姜明看见晓蔓流着眼泪，赶紧跑过去，可是她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姜明四下里张望，可周围却是越来越浓的大雾，姜明一着急就大声喊:“姐，姐！我在这儿，你在哪里？”
大喊几声，人已经醒了。姜明一头的汗，而同寝室的兄弟有的鼾声如雷，有的看着手机孜孜不倦，自己却再也睡不着。自己刚上大学不久，可李晓蔓需要尽快有一个家一个港湾，自己能给吗？
姜明摇摇头，干脆掏出课上记的笔记慢慢地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