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考试

“五点五十了！”老爸的话音刚落，五点五十的闹钟就响了起来。

从梦境里转身又睡了会儿，意识渐渐清醒，想起了早上考试的事情。考场有点远，路线已经查好。

起来洗漱、收拾东西，到出门，一共花了20分钟。临一回头，看到家里的花猫蹲在门口瞧我，没有出来的打算。我记得了它探头探脑的样子，就转身关上了门。

此时天还漆黑，像是昨晚没有结束，却终究更精神些。清冷的风倒是透出一点点希望和未来，让人淡淡地高兴，也慢慢散去了瞌睡。

路旁的电灯笼还红得发亮，仿佛还是年三十，一切希望都还有希望，一切理想都还是理想般的，那么一个清晨。

卖早点的师傅们已经来了2家，各自准备着，做馅饼、做菜夹馍。现在不常用现金付款，但仍记得师傅们手上都有的厚茧。

坐在公交上，继续用手机刷题，妄想也许能碰上的同时，拣拣以前的知识点。现在的理解力比当年好了很多，一复习就明白。竟不知觉要到站，幸亏车上一同去考试的女孩们看站，才跟着下对了车。

年龄至今，考过的试、答过的卷子不少。

印象最深是小学某次期末考试，我坐在靠墙的一列。很喜欢这个位置，虽然不会真的靠在墙上答卷，却仍感到惬意。那次成绩记不得了，只知道当我翻到反面继续的时候，竟像是睡了个饱觉刚醒，才意识到原来这会儿正在答题一样。

那也许就是极致的专注了？

几乎每次考试都是在一个教室里进行，这次亦然。考场是一所职业教育学校，坐落在城市郊区的一处村道旁。早晨的阳光、聚集在校门口的考生、发传单的各机构人员、来往的车辆，简易的文具店和下水沟，这一幕构成了一幅宁静的乡村景象，有一丝安好。待坐在了桌前，就止不住地想，是哪个学生平日坐在这里？TA是尚不知未来在哪，但多数时候仍有认真努力？还是暂未领悟读书的意义，课上写写纸条，课下闹闹同伴，开怀在每一个当下？TA平日的校园生活是否也如我曾经一般，单调又单纯？是否也曾站在楼道看向前院和不远处的乡村屋房，仿佛就看到了远方？

卷子发下来，在开考之前通篇浏览了一遍：选择题没有把握的不多；材料分析如平时所练；阅读理解先放放；作文！立意！有点慌。反复读了读材料，渐渐明白它暗藏的玄机——原来是关于“信念”。至此心安，正好开考铃声响起。

从九点到十一点，阳光慢慢爬升上来。短短的2小时把几十个人聚集在一处，翻试卷的声音、动笔的声音，甚或是叹气的声音汇在一起，竟仿佛有了点熟悉的气场，即使彼此都还没打过第一眼的照面。陆续有考生交卷，我抬头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她的破洞牛仔裤裤原来破在了后面膝盖弯，让人立即了悟生命力的年轻有势——是单穿——和这地处乡郊的学校相映成趣。

这气场随着大家的陆续起身而渐渐消散，收拾好物品，把试卷、稿纸放在桌面，到门口取了书包，再看看学校的前院，看到一丝时光荏苒。

聚不是一团火，散却是满天阳。罢了，带好东西，去校门口的小馆子一饱口福吧！一定又便宜又油大，最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