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心情随笔

我过去的世界,塌了

2017-10-22  本文已影响21人  周大大乐

    天,越是寒冷,他心里,越是充满恐慌。

    老年的他,最害怕两样东西。一是寒冷,一是孤独。

    每年的冬季,无疑是他身体最痛苦的时候。

      每年的雪,带给人们的是年味,是团聚,是乐趣。而美丽且轻盈的雪,带给他的,是全身关节骨的刺痛,是意识的模糊,是眼角泪水的凝结,是死神的悄然登门。

      而每年冬季的结束,却是他心灵最痛苦的时候。

      雪,渐渐的融化了,新的一年被雪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全家人都将重新起航。大伙儿都带着亢奋的心情告别车窗外依依不舍的他

        “回房吧,爷爷,外边寒风大,别把身体冻坏了”懂事大孙女含着泪说着,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便只能看到远方的车的尾灯。

        他有哪年比尾灯先消失在寒风中?与寒风刺骨相比,他似乎更加害怕孤独。

        尾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里儿女的气息也慢慢的变得稀薄起来。纵使寒风打在他无力的骨架上,他仍旧不愿回房。回房就意味着孤独。房间里,除了电视里反复播放的春晚还在喧嚣外,其他皆静得比寒风还让人感觉到寒冷,连雪,也不愿再多飘一会儿。而外边,至少还有儿女们的叮嘱声围绕着双耳。

        他也会很勉强的告诉自己:鸟儿只有飞在外边的天空上,才会健壮。这也是他,给自己最后的安慰了。

      老伴儿在三年前走了。而他,度过八十六个春秋,也终究还是终止在了那年的寒冬。

      自从老伴儿走的那年,他又挺过来的三年,全是为了那个还在念高中的男孩,对,他最疼爱的那个孙子。

        也幸好,男孩非常懂事,再忙的学业,也会在每次放假的第一时间,花上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赶回老家。而他见到男孩的那一刻,总是会艰难的指挥着迈不动的老骨头站起来,含泪的拥抱着面前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大孩子。

        老人的眼泪最让人伤感,纵使男孩已经念高中了,可依旧会忍不住鼻酸着看着面前这个满头老年斑的老头儿,静静地享受这为数不多的拥抱。

        他生命最后的那个月,和男孩在一起的时间不足一个礼拜,而那时候的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男孩给他做饭,他不吃,说“兄弟,我现在必须回家,我家里还有两个这么点大的小孩等着我做饭”说着还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一米左右的高度。

        男孩哭了,他知道爷爷说的俩小孩就是他和他姐姐。

        男孩还是给他喂了些饭,送到房间,铺好床铺,让他安心睡觉,两个小孩他会照顾好的,便使劲忍住泪水走出了房间。

        过了些日子,男孩要回自己家了,临走前,男孩给他照了几张像。实际上,男孩每次放假都会和他合影,只是,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男孩走后,他再次一个人孤守在房间里,接受着孤独与寒冷的双重磨炼。终于,在2016年腊月二十六下午四点,他不再寒冷,也不再孤独了。

        爷爷已经走了大半年了,而我,依然忘不了这个花费生命最后十六年呵护我的人,每每写关于他的故事,字迹总是会变得模糊,笔尖,也总是浸泡在了淡淡的盐水之中。

        老头儿,我知道你一定在天堂,因为好人都能上天堂。不知道你在天堂有没有看见一个总是爱仰望天空的男孩,瞧,他又长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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