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杂记
灯火稀疏的零点时候,窗外虫叫蛙鸣。灯光调至微黄,便又是一个独自的温馨的夜。
自上夜班后,不知不觉已养成晚睡的习惯。倒不如看本书,倾泻些文字,总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的好。
回首毕业后,羊城两年,人事历历,旧梦唏嘘。那些少不更事的错过,那些求而不得的奔波……往事虽未沧桑,却已远去,如再重来,必会摇首。
掐指算算,来到珠海还有不到两天就满三个月了。按理说,一个人来到一座安静的城市,乐意过活,本不该有何愁苦。无端的是,有时坐在公交车上听到街旁放着的平常音乐时,竟也会热泪盈眶。此情,此景而已。
珠海朋友甚少,除一个执教鞭的高中同桌与一个在银行的大学校友外,我暂不晓得还有其他熟人。
闲来读郁达夫的游记,他写道,“在一处沉滞得久了,只想把包裹雨伞背起,到绝无人迹的地方去吐一口郁气。”尤其是在天气极好的时候,更没理由呆在住所看书了。
个人喜好去的地方,皆相对幽静、冷门。琼瑶剧里周末约上三五好友外出游玩的热闹情景,于我而言只是憧憬,现实多独行。
3月18日,星期六。前面连续两三个周六想出行,但都被雨天阻止了。那日天气仍是不好,阴沉欲雨,实在是闷极,便决心背起背包雨伞搭车前往那位“总是有情抛不了,袈裟赢得泪痕粗”的才子苏曼殊的故居了。
苏曼殊故居在沥溪村,离市区有点远,且位置颇偏。下车去寻的时候,路过的村民好像皆有凭衣着就能看出我不是本村人的能力,尽拿异样的眼光打量我。
向村民打听了位置之后,便兜进村里了。走向一条下坡巷子时,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苏曼殊故居”五个绿色大字,否则差点就擦肩而过了。
苏曼殊故居门前的告示写明一天只接待五百人,收十元门票等等。但我那日探访的时候,却工作人员也无一个。
故居是青砖平房,印象中比梁启超故居小。进门往前看,便是一尊少年僧人石像,院子墙上刻有苏曼殊好友对他的评价。可能因为村子偏远,而苏又无梁名气大,故来此地探访的人少。加之所去之日天气不好,院子显得越发清幽。
走进苏曼殊小时住过的房间,第一感觉是冷清,冷清得很。屋里只摆设了木床、生锈的洗手盘、桌椅和几个蒙尘的花瓶等物件,房间也不大,推测苏家应该不算是当时的富豪之家吧。
据说苏曼殊之父是茶商,常年在日本经商,与日妇生下苏曼殊。之后,苏曼殊被带回沥溪故居,因其是日本妾室所生而倍受欺凌。有一次苏曼殊生了大病,竟被扔至柴房任自生自灭,幸而后来病好活了下来。
苏曼殊小时在沥溪时,就在附近的简氏大宗祠读书,深受其老师喜爱。当日去到简氏大宗祠,只见大门紧闭,有三个孩子在门前空地打羽毛球,见有生人来便避开了。门前站立呆望良久,不知宗祠里是否还保留着当年苏曼殊读书时的旧模样。
——2017-4-8 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