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易逝,信难追
一片银杏叶随袅袅秋风零落辗转,飘在树下。我俯下身将那片叶子拾起,凑到鼻尖,似乎嗅到了秋风掺着阳光的味道。这味道,似有岁月这杯浊酒的沉淀,能让人醉掉。透过叶子,我依稀能看见点点光斑。赏玩着这片叶子,我慢慢向前走去,待我再回头就看见满树金黄的银杏叶。满树金黄,浸染了这个秋日,连阳光也透着一抹金黄。看着头上久违的蓝天,此时没有一丝云彩,忽而雁阵归去划破了这碧空。确实,渐入深秋,不知远方的人儿是否记得添衣一两件。
南边的山,还是那样深沉,在午后的阳光里竟然有了几分可爱味道。与这南山相伴,也有几年了,尽管太多的悲喜被岁月洗礼,有的人确实淡忘了。这南山却是个无言而又忠实的朋友,听我谈着这些悲喜,只是默默地陪着我,亦陪着这几年那些同窗。若有一日我离去,为我唱骊歌的,也必是这南山。那年春日,草长莺飞,我与友人四五前往南山,与这南山进行了首次邂逅。那时漫步南山中,趁着酒兴,几人席地而坐,在南山的怀中尽发豪言,那时天地也变小了。后来,我便喜爱一人望南山,脑海里沉淀太多悲喜。今日再望南山,却有将要别离的愁绪漫上心头,心底却滚烫着晴日、雨天、夜里、雾中的南山。
雨后南山看不足,浮云未散,晓雾不歇,黛色一抹胜霞光万道。每到此时,我都会找个最高的地方,静静地欣赏着南山。此时,南山没有了往日深沉,宛若出浴的少女,包含娇羞,大有犹抱琵琶半遮面之味道。那山间缭绕的云雾,不正是少女蔽体的轻纱么?换个角度欣赏,这南山又成了蓬莱仙境,应隐居着某位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隐士。来自南山的风吹过,细细听来,似乎可听到风中掺着的深山处古琴的袅袅余音,只是不知哪位山中高士所奏。
这个秋日,似乎晴日更多几分,比前几个秋更明艳,更娇艳可人。就连每天的日落,也有不同的色泽。刚到长安时,我就常常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听着许嵩的歌,看着那夕阳缓缓滑落到地平线以下。前几日,偶一抬眼,就遇见天边的夕阳在与大地告别。我就看着夕阳滑落,慢慢等待着销魂当此际,可那种感觉迟迟不来,却有莫名的怅然与感伤向我袭来。那时的感觉不会再有,逝去的流年不会再回,用什么来祭奠过往的岁月?
长亭古道白日晚,芳草连天骊歌缓。离别的秋天,总是那般多情,骊歌的青春也只能在此时绽放。看着同窗对着镜头摆弄衣角,一旁的我心里却泛着一丝丝酸楚。经年是何年?笙箫相伴的骊歌,或许是对迢迢华年的祭奠;一壶老酒几盏灯,摇曳着晓风残月对昨日的低吟浅唱。凄清的月色,又会在哪位离人的梦中会插上一只柳,然后让这柳被梦浇灌,生长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