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苗

阳春三月，正值水稻育苗之际。“育苗”对于种田的人家来说，可谓是一件大事，秧苗的好赖，直接关系到一年的收成。

我在外公老屋前的石墩上坐着，抬头看向屋前的几块田。其中一块已经耕过，四四方方的田田坎用了泥浆糊起来，糊成一个小小的斜坡，用以盛下更多的水，田里没水可不行，时间长了就会被太阳晒得裂开了缝。田里放满了水，只能秧苗培育好，便可以插秧了。

旁边的一块田里，还没有耕过，也没有引水进去，所以靠近路的那头剩下一些修缮房屋时破碎的瓦片和一些碎石，零零散散地堆得遍地都是，约摸是谁家的小孩子手欠弄进去的。

靠近田的那头，一个中年男人正弓着腰做育苗的准备工作。仔细望去，田里已经用竹竿圈起来一块四四方方的地了，里面放了细碎的黑色泥土，应该掺杂了一些专门用来育苗的肥料，毕竟泥土的营养不高，供不起秧苗的生长。

然后洒下经过浸泡之后发芽的种子，顶上用几根篾片搭成一个半圆形，上面覆盖上塑料薄膜。这个薄膜的作用类似于蔬菜大棚，一个是保持温度，第二个就是遮挡阳光。在这个期间，要保证秧苗有足够的水分，可以掀开薄膜浇一次透水，定时施肥保证秧苗的营养。播种下去半个月左右，长到15厘米左右，就可以插秧了。

看到育苗的过程，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家里插秧的场景了。一大家子人一起上阵，提着秧苗扔在田里，随后挽起裤腿，就进了田里，一大群人边插边聊，时不时发出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聊着聊着也就不那么累了。

前几年钻井队在寨子后的山坡上钻井，把水位钻得下降了。寨子里唯一的一口水井里的水就出得越来越少，渐渐供不上灌溉，只是勉强够人畜饮用。于是大家便纷纷不再种田，有的用栅栏围起来种了蔬菜供自家吃；有的种了玉米来喂养牲畜；有的种了菜籽来榨油。

时间俞久，田坎也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就成了地，“秧田”之名可谓名存实亡了。族里长辈散养的鸡时常到地里去啄食，把种下的谷物翻出来吃掉，惹得大家很不满意，用谷物拌了农药，洒在地的四周，特地用毛笔写了一块牌子，用竹竿绑着插在地里，警示那几家人。

因为缺水，我们这儿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种过水稻了，自然也就不用培育秧苗，省时省力，但要花钱去买米吃，吃得也不甚放心，毕竟不是自己亲手种的，总差了一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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