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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里寻找大师

2017-08-09  本文已影响0人  笑楠

放假在家,迷上了看《读库》。刚刚看了一篇徐百柯写的《校长们》。历数了中国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北大、清华、南开、复旦、中大、辅仁、南洋和台大的几位校长。我对历史向来不太感兴趣,可是这篇文章却吸引我读下去,而非一目十行走马观花。在那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这些校长们,无不敢于正义直言,不肯向政界和军阀低头,维护学术的尊严、维护教育的独立。既是具有一身傲骨的学者,又是不乏喜怒哀乐的性情中人,让人敬佩又亲近。

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因为说话少被称为“寡言君子”,给人们留下的深刻印象是“从容不迫”。他曾经在数千特务军警和二三百学生面前从容不迫地说了五个字:“要打,就打我。”有趣的是,在全校师生中,梅校长的酒量也堪称第一。“大家都知道梅先生最使人敬爱的时候,是吃酒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敬酒人的好意,他干杯时那种似苦又喜的面上表情,看到过的人,终生不会忘记。”“他的情趣是那种很单纯的,很特别的幽默……”“那时候校长住在清华园甲所。我有一次去他那儿,梅太太病了,我就看见他到前面的小花园里,摘了一朵他自己种的花,紫色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到梅太太的卧室去送给他。”

“兄弟今年七十三岁……”看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是谁有这样不加修饰的率真?说这话的是当年北大校长马寅初,这是他某次讲话的开场白。身体出奇地棒,喜欢冬泳的马寅初校长,不仅具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热情,还是一个硬骨头。“当年,北大开大会批判马寅初,会议开了很久,他不来,派人去‘请’来了,他搬张椅子坐到台前泰然自若。台下有人开始喊口号,他很镇静地说:‘我这个人每天洗冷水澡,现在天气并不冷,给我洗热水澡,我就更不在乎了。”

当年,北大所有刊物和全国各地报纸都在猛烈批判马寅初的《新人口论》,马寅初拒不检讨,不写检讨文章,照常笑眯眯地出入住所,今人真应学学“马寅初的硬朗”。“马校长这块硬骨头实在难啃,让他屈服,没门;逼他自杀,妄想!”(北大学生的回忆)

这位不妥协的校长在1961年辞去北大校长职务,从此消失在政治舞台和学术舞台上。马寅初在五十年代单枪匹马挑战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与北大精神相符,这种勇气,恐后辈无人能企及。

这样的学者令我敬佩。现如今,大师的背影已渐渐远去,学者的声音在这个时代是如此微弱,在如今的年代已不具备影响力,鲜有学者占据媒体头条,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商业巨子、娱乐明星。对所谓的精神、独立、真理、人格这样形而上的东西不仅不感冒,对此嗤之以鼻的人不在少数。理由是这能当饭吃么?无奈学者们只好缄默不语,选择了沉默的权利。若有学者的新闻出现,大概也和钞票、绯闻之类挂上钩了,不知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倒退。

梅贻琦校长曾留下中国大学史上最著名的一句话:“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今非昔比的大学校园,一校之长今安在?大师的身影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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