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翱翔的振翅》第32章天下有贼
改头换面为耕耘,抽烟喝酒吹牛逼;
众志成城手把手,天下无贼是笑谈。
《天下无贼》里傻根说,“谁是贼,谁是贼,站出来给俺瞧瞧?”陈光耀也想这样大喊。
尘渺凡序
暑假末了,函紫东去了N市市区,逛荡了一整天,漫无目的。
不知道是想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寻觅曾经的美好还是回味着渐渐远去的亲昵。他明白是自己亲手扼杀了自己小心翼翼的感情。
爱过了,错过了,沉默了。
或许,在某个黄昏,街头转角,偶然的邂逅,一袭微笑,伊人浅浅的酒窝或许可以诠释遗失的美好。
函紫东心底难以割舍,似乎这一切都是过不去的过去,但痛彻心扉之后,还是想坦坦荡荡的活出个样来给自己看,生活还得继续。
熟悉的“白桦林”。
站在门口。
思索。
静默。
而后,悄悄的走进。
理发师理所当然的向他这样的熟客打招呼,函紫东强装出一丝温馨的笑意,会心的默许之后:
落座,
围脖,
理发师轻车熟路的,金剪飞舞,发絮飘飞。
函紫东闭上眼,想努力陶醉在短暂的舒缓之中,想借此肆意的挥斥自己的憋闷,想永远沉醉在这样无所无谓的静态中,渐渐的,他的脸上舒展了笑容。
“哥们,噢啦,看看喜欢不?”理发师小彩拍拍手,放下剪刀说。
函紫东对着镜子,左瞧瞧,又看看,双手从前往后理了理,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小板寸,分外精神。
他就是想要这种效果。
记忆中,每次有不顺心的时候,他第一件事就是换个发型,而从记事起,他的发型基本上就徘徊在碎发与板寸之间。
理发师原来是他的邻居,后来由于生意格外火爆,乔迁进城开了这家“白桦林”,距今应该六年之久了。
六年内,函紫东一直是在这家美发厅,函紫东笑称这个叫“小彩”的女孩是自己的“御用”理发师,小彩也异常乐意,傻呵呵的笑着每次都收他两块钱,函紫东知道小彩这两块钱只不过是个样子罢了,根本就是顺水人情。
“恩看起来精神多了”函紫东略微满意。
“紫哥,酷毙了!”小彩对着镜子翘起拇指。
函紫东习惯的掏出了两块钱,“我又占便宜了啊”随即笑了起来。
“多谢紫哥捧场”小彩半开玩笑似地收下了那所谓的理发费。
“走啦”函紫东点了根白沙,出了白桦林。
在N市,那种被他们誉为“校烟”的四五渠是买不到的,无奈之下,函紫东选择了“鹤舞白沙,我心飞扬”的湖南白沙,味道似乎还可以,比较而言,比四五渠淡了一点。
黄昏时刻,小城的霓虹灯亮了。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空了无星晨,如同尘世的想念遥无绝期…
黑寂笼罩,蝉蛙杂鸣,灵魂空在煦风合唱中淘洗…
函紫东在步行街进了一家唐狮店,很随意的挑了一款标价99的仔裤,付了帐转身又进了“第一男孩”一件墨绿色的上衣映入眼帘,没有讨价还价,168一口价拎起来直接就走了。
这两家店是函紫东高中时代经常光顾的地方,消费不是很高,衣服也蛮适合的,函紫东比较喜欢。
他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通常比较专一的去做某件事:
就像,只喜欢买四五渠抽;
就像,只喜欢去“白桦林”;
就像,就像只喜欢温情一样。
夏日的夜晚,丝丝凉风便是恩赐。
函紫东是怕热的,总希望在夏天,可以有一个长久的风口,以便自己可以清凉一夏。
记得高二时,上课和温情坐在一起,函紫东一直抹汗,温情看着也心急,就说,心静自然凉。
熟不知,函紫东从小体弱多病,身体本来就虚弱,可大家还是被他较为健壮的外形蒙骗。
走在大街上,小城夜晚不再车水马龙,只是行人匆匆。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函紫东感觉生活真的很暗淡,原本的自信乐观不知道被谁偷走了。
看见路边乞讨的孤儿,他又暗暗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下决心,好好耕耘,为了心中的那个翱翔的梦!
07年9月1号,函紫东踏上了返校的列车。
途中函笑发信息说要去车站接函紫东,函紫东借故说东西带的不多,不用了。
谁知下了火车,出站,老远就看见,函笑站在车站广场雕塑的站台上,眼巴巴的看着人群,恨不得把函紫东一把揪出来,扫视了N圈之后,函笑终于发现函紫东。
距离函紫东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函笑飞奔了起来,猛的一把把函紫东抱住,头深深地埋在函紫东的胸口,函紫东被出乎意料的状况吓的原本紧抓行礼的双手顿时松开了。
“砰——”,三大包行礼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姿势像极了抗战片里英雄牺牲时的姿态。
函紫东被函笑这一抱,“牺牲”了。
“笑笑,你也太热情了吧”函紫东刮了下函笑的鼻子。
“我想死你了”函笑害羞的说。
“老哥也想你”俩人边走边说。
中午函紫东和函笑在车站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馆吃了点饭就回校了。
一路上,函笑费力的替函紫东拿着行李,函紫东不要,她非要,气喘吁吁却还甜透了心海。
回到宿舍,文皓和陆锦鹏都在,唯独不见陈光耀,大家都说他还没来,函紫东随即打了电话,但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欠费停机的讯息,函紫东知道这是陈光耀邻居家的电话,所以暂时联系不到陈光耀了。
没顾上铺床,整理,文皓和陆锦鹏就拉着函紫东问这问那,索性,函紫东也撂下了,在包里翻出从家乡带来的土特产,与兄弟们分享。
文皓从桌柜里面拿出来一瓶红酒和两袋花生米,陆锦鹏也不怠慢,一改往日的小气,从枕头边摸出了一盒拆过封的南京,“老函,我可是给你留着呢,这不刚我和文皓一人抽了一根。”
哥仨斟上了红酒,就着花生米,抽着烟,侃着侃着,天渐渐黑了。
在大学,流行着一句话:男生在一起,无非就是抽烟喝酒吹牛逼!
在这个大二前夕,313的哥们可谓践行了这句话。
唯少了那个憨厚的陈光耀,大家都有些落寞,到后来,借着那点酒劲,文皓居然多愁善感了。
“说实在的,咱们真特么的挥霍了,”文皓打了个咯,接着说,“没看人家光耀天天上自习,天天上啊,平时吃的那么节约,节约,真是应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函紫东和陆锦鹏默默地趴在桌子上,“叫什么来着,‘起得比鸡早,吃的比猪烂’对,比猪烂,就是这句”。
文皓打着酒嗝继续说道,“我们呢?啊?啊?”
说着看看陆锦鹏和函紫东,“这一个个的,一个个的都特么在干些啥事”“没说你啊老函,你比我俩强多了”好像想起些什么,文皓又对着函紫东补充道。
陆锦鹏惭愧的低下了头,函紫东也若有所思。
良久,三人沉默。
陆锦鹏拿了三根南京,三人点上。
好大一会儿,都没人吭声,文皓左胳膊搭在桌子边上,仰面看着天花板,谁也不知道这个从开学至今一直泡网吧的浪子此刻在思索些什么。
陆锦鹏一个劲的低头抽烟,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文皓和函紫东。
抽完一根烟,函紫东深深的吐完最后一口烟,“我们过去一年确实都没有努力,明天就是崭新的一天了,真正的大二即将开始了,我们得为心中的那个梦耕耘”。
一年的班长,让函紫东说话有些模式化,过年在家,和往日的哥们在一块侃,嬉笑说他是“教父”。
“对,哥们,我们跟你干!”文皓拿右手使劲拍了函紫东的肩膀。
陆锦鹏在一旁点点头表示默许。
“来!”函紫东站起来,伸出右手,掌心朝下,三只手合在了一起,众志成城吧!
士别三日的三兄弟一下聊到凌晨一点才逐个睡去。
2号,3号是报到的日子,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函紫东忙着联系教材的事,领课表等一些琐事。大家都操心着在财务处交学费。
3号中午陈光耀终于姗姗来迟。
大家在饭堂二楼为陈光耀开了欢迎会,一人一份红烧牛肉面,外加一瓶啤酒。
下午刚过了一点,陈光耀就上财务处排队去了,临走,在宿舍,拎了一个破旧的布包,瘪瘪的,大家都以为那是学费,陈光耀装在那里面了。
“你说这陈光耀这大老远的,还傻乎乎的拿着现金过来,不怕贼给顺了。”文皓看见陈光耀偷偷摸摸的拿包出去,关了门说。
“人家不是带来了嘛”,函紫东不屑的说。
“还是信用卡方便啊”文皓从钱包里倒出了所有的卡:农行的,建行的,招商的,工行的……
一点的财务处门口,已经有了排队的长龙,陈光耀入学的时候是父亲帮着交的学费,这次自己来,不知道要排队,看见人多就一直往前挤,手一直在后面攥着那个破包。
“挤什么挤?后面排队去!”一个女生扯着嗓门嚷嚷,陈光耀挎着那个瘪瘪的破破烂烂的布包,怯怯的退后,而右手却一直按在那个包上。
他排在队伍的最后,踮起脚,斜着身子,抻着脑袋,酷热的天气加之心急,满头大汗合乎情理。
财务处狭小的过道早已水泄不通,排队交费的人只增不减,霎时,陈光耀的身后也排满了看不见尾的学生,按在包上的右手按得更紧了。
心急火燎,忍受着热烘烘的气息,等待继续。
“下一个!”一个声音高叫着,陈光耀急忙走进财务室,离窗口很远的时候,他就在后兜里掏,一直掏到窗口,里面问“班级,姓名?”“陈光耀,金融一班”,边掏边答。
“没有,怎么会没有了呢??”原本怯怯的陈光耀大叫起来,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我的学费哪去了?我的钱呢?”后面的人开始骚动,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目瞪口呆,有人奇怪的张望。
这时的陈光耀早已不知所措,脑子一翁便倒在财务室的窗口前…
今年的学费是父母东奔西走四处求人勉强凑齐的,家人就害怕火车上人杂,单纯的陈光耀别像天下无贼里的傻根被贼惦记了,所以,父亲特意在送走陈光耀坐上火车后,到贵州市农行把钱打在了卡上,因为有几百块钱都是几十几十的小票,惹得农行的小姐还凶了陈父一顿,看着褴褛衣衫的陈父,也是强忍着给办理了。
陈光耀是在早上来校时,下了车,经过农行顺道把钱取了,想着是下午一上班就可以交了,这样自己也就放心了。这是生平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多的人民币,陈光耀格外小心,从钱点完到装进布包的那一刻起,右手就没离开过那个破包,他怎么也想不通钱会丢。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装钱进包转身出门的那一瞬间,两个觊觎已久的小偷从他的两边蹭过去,留给他的只有破包上那条两寸来长的口子……
《天下无贼》里傻根说,“谁是贼,谁是贼,站出来给俺瞧瞧?”
陈光耀也想这样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