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小说散文故事

冬日漫长,我会想起你

2018-08-07  本文已影响64人  酉肆
陆宁远·篇

—陆宁远 亲笔—

[第一封]

不知从何时谈起,哈尔滨的冬天的确很冷。

我常常会在梦里梦到南方的蝉鸣,梦到灼热的阳光,也梦到那一夜又一夜的晚自习,身上粘湿的感觉。

我还会时常梦到,你撑着脸看我时那狡黠的目光。

仲夏焦灼地太阳迫不及待,深入大地,遏制雨水的哭泣,我记得我站在跑道上一阵眩晕,耳边的加油悉卒地声音也变得仿佛遥远。

我只听见一声枪响,就拼命地追着前面的人,直到视线越来越模糊,我似乎看到了你身影,和你不屑的目光,我终于被黑暗吞噬。

“医生说你低血糖,早上没吃饭就敢来参加跑步比赛?真装英雄。”

你说的话永远是那么刻薄,很奇怪我一点也不在意。你眼角微翘,眉梢上扬,一时间我突然想起了王熙凤,我挠头笑了笑。

“笑什么?”

你递来一颗巧克力,说,“以后的钱还我。”

我说,“没什么,我下次还你一罐。”

你有些好笑看着我,眼角上扬,狡黠的目光盯着我,“别,我怕你没钱吃饭。”

也许你不记得这件事了,但医务室里,你飞扬得逞的神色让我想要接近你。

当时我就想,新学校的第一个朋友,一定要是你。

[第二封]

运动会之后,我再也没有和你说过话。知道只有好好学习才能自主选择座位和你坐在一起。

一年过去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你的眼神再也没有看向我,你总是上课莫名跑神,对着卷子傻笑,自习课睡觉还讲话。

在我们村里,每个人都是那么努力又向上,每个人都在未自己的未来而拼搏努力,我也是一样,我和奶奶说,我会考上上海的学校,挣很多钱,为村里争光。

可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女孩,整天无所事事像是没有抱负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

我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可你却莫名地吸引着我,问甚至想要告诉你,努力有多重要,不要让父母失望。

我终于抓住时机,发卷子时走向你时,看着你眯着眼打量我,勇气霎时间就变成了胆小“我知道我考得不好,你也不用这么一直看着我吧?”

我一时慌了神,忙把卷子递过去,落荒而逃。

后来我终于有机会和你坐在一起,身旁的人都很安静,而你一个人左看右看乱动,我尽量将全身心都投入题海之中,可你却突然夺走我的草稿纸,一脸笑着说,“给我扇扇子。”

也许人的大脑在遇见某个人的时候总是莫名死机,我没有犹豫随手抽了一个习题本。

我听见有人议论,也只能低下头一言不发来掩饰我脸上的红热和心下的跳动。

我看着你对着空白的卷子发呆神游,突然很想帮帮你,因为怕你看到成绩你会伤心。

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说出了帮你的话,可忘记了你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成绩,于是我把那道题重复演算了好几遍,余光都是你微翘的眼角和无尽的质疑和无奈。

我听见你说,“算了,你还是先把你的成绩提上去再说吧。”

我小心看着你的神色,松了一口气。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我渐渐发现,我不能直视你的目光,也渴望听见你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可偶尔从同学的口中,我知道了这叫喜欢,和喜欢奶奶不一样,我对你的感觉,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这一刻,我才感到恐惧,因为我是一个高中生,我是一个听老师话的学生,可我却有了这种思想,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着我,我把自己埋在题海中,尝试着用做题,学习麻木自己。

你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我们又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每个自习的夜晚,没有你的打扰,似乎少了些什么,也多了一丝丝安静。

[第三封]

晚自习过后,女孩子们不愿意值日,我就留下来值日到很晚,关掉灯锁门的一刻,班主任突然走了过来。

“陆宁远,你知道夏悠悠去哪了么,你们是同桌,她现在还没有到家,她妈妈刚才打了电话问我。”

我摇摇头,向老师说了再见。

骑上自行车的一瞬,想起自己还有作业没完成,不自觉加快的速度,你狡黠的神色又猝不及防落入了我的脑海,占据了作业的记忆。

我又折回了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大街的找你。没来由的担忧几乎占据了我的胸膛。

汗水把头发打湿,破旧自行车的链子掉了又掉,衬衫已经湿透了,回头却发现你惊讶地看着我。

看着你背后的餐饮店,我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一瞬的紧张让我不自觉抓着你的肩膀,我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冲劲一过,才发现你水灵分眸子里流着莫名地情愫,我放开你,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只能笑着挠挠头,掩饰自己的慌张和本不该流露的感情。

看着这清凉的月亮,和夜风拂过的温热,突然就想起村里的景色,不禁就把心中的村庄描述了出来。

本以为你会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你听得很认真,原本的狡黠也变成了一副小女孩的模样,你抬头看着月亮,我侧脸看着你。

这一路走的很慢,这街道仿佛很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如果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第四封]

高三最后的那个夏天。我知道了你喜欢北方,特别想去哈尔滨。

填模拟志愿那一天下午,我的九个志愿全是哈尔滨。

如果你想去北方,我想我就陪你去好了。即便是我再怎么喜欢夏天和蝉鸣,可南方的夏天没有你,也只是一场空有的景色。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班级组织了聚会。我想问问你考得怎么样,可那天人多嘈杂,你周围围满了人,我在角落偷偷看着你,直到结束,直到你回家,我也没有和你说上一句话。

我想,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

[第五封]

收拾旧书的时候,突然翻到了几封各色的信封,突然想起你看到时,那一声嗤笑。

不想你误会,也不想在考前被打扰,全当做没看到般讲它们尘封在角落。

我翻到其中一封,稚嫩的语言藏着姑娘家的心事,我笑了笑,想着也许你写信的时候,十句有八句差不多都是刻薄的话吧。

窗外夏风撩起了窗帘,温热的风拂过脸庞,我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听见了你说你没有考上。

说不清的失落一瞬间冲淡了之前的兴奋和热情,我几乎是看着录取状态很久,才一字一句问了句,“你会给我写信么?”

此刻,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我的钢笔恰好没了墨水,几张的纸页泛着老旧的黄色。

捏了捏酸痛的胳膊,咖啡的苦涩溢满了舌尖,余味未散尽之时,又有苦后的甘甜漾开来。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和你联系过,向同学打听,才知道你正在复读。

我没有犹豫,立刻又回了有你的地方,那时,你在上课,我从未见过你如此认真的模样,好像已经长大的小女孩,眉梢上扬却少了些戾气,眼底的狡黠变成了一片沉静。

我在窗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下课铃声把我拉回,我才慌忙逃出你的视线之外。

一时间,心上有千头万绪都无法诉说。我的笔尖在空白的纸页上留连了许久许久,也不知该用怎样苍白的语言去描述我当时的心情。

真的,好想你。

[第六封]

你最终还是没有来到哈尔滨。

我时常都会看着精致的冰雕想起你,在雪夜里吃着甜筒想起你画在卷子上的冰淇淋,就会不经意笑出声来。

你是否还厌恶着夏天,讨厌着汗流浃背的感觉呢?你会不会偶然想起我呢?

好怀念南方的温暖,南方的潮湿和南方人的软儒。你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过我了,你会在哪里呢?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好多问题都想问你,但更多的是想飞回到你的身旁,好好看看你。不知道我的信会不会寄到你那里,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收到,又是否会看呢?

有时候深夜睡不着时,我就会怀念当初我们一起走过的那长长的街道,和当时湿热的风。

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起呢?

你又会感受得到,我想你,想见你么?

https://www.jianshu.com/p/298f4e5254d7(夏悠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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