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囧和倔
文/朴之语
1
我正和外语系的一个美女，聊的忘乎所以时，肚子不合适宜地响了几声，对这种情况，我早已冲破了世俗，不会感觉尴尬。
虽然不舍，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填饱肚子，只好匆匆告别了美女。
我走进宿舍准备再去碰碰运气，老大，借我点钱呗？月底还你，
老大斜睨着我：尼玛上次借的200到现在都没还一借钱就说月底还，这都过了几个月底了？
我赶快狗腿地拿起了床铺上那把，印着专治男科疑难杂症的塑料扇子，帮老大扇着：这次到月底一定还，那点钱对你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的事儿。
老大受用地闭上眼，享受着扇子带来的丝丝凉意，等我扇到手腕酸爽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发了话：你以为就你难熬吗？我那精打细算的老爸，每个月只给我一点生活费。
老大继续吐槽：我老爸说了想过得滋润，就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去打工，说那叫磨练，为了将来能独挡一面让我多去体验生活。
我赶快放下扇子改捏肩：老大，不瞒你说，我已经连续喝了两天的免费粥了，你不知道那哪是粥！确切地说那就是米汤，一碗米汤里都没有10粒儿米。
我偷眼查看老大的反应，赶快切入正题：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借我几十元也成月底一定还。我努力换上讨好得笑容，真是一文钱难倒我这个英雄汉！
都说这是个拼爹的年代，我没得拼，能拼的只有我那不服输的精神。
我爸做生意赔的挺狠，追债的人排着长队轮番轰炸，迫于无奈，他抛妻弃子远走他乡，我妈见不到他的人影，联系不上。
我从小爱画画，以扎实的奶功考取了这所大学，我妈说再苦再难，也要供我上大学。我妈靠做一些零工来维持生计，勉强给我凑齐了学费，我上了梦寐以求的师大美术系。
入学三个月，我妈给我的钱除了交学费已经所剩无几。我勒紧了裤带，用那点钱支撑了一个月的伙食费，第二个月就开始借钱，我已经和舍友们借了个遍。
我人穷志高明白一个理儿，穷并不可怕，但不能穷的理所当然。“古人韩信没发达时也曾挨过饿！”凭我的拼劲儿一定会有辉煌的一天。
这几天我没借到一个钢镚儿，因为无偿还能力，有句话说，勤借勤还再借不难，我是只借不还再借困难了。
舍友提出疑问：林宇你最近怎么瘦的皮包骨了？
我打着哈哈：尼玛一天就吃一个馒头，没饿死都是个奇迹。
我挺起单薄的脊背略过他们同情的眼神：可不可以把你们那同情的眼神变个现？借给我点儿钱比较实惠。
老大拍了拍脑袋，一副顿悟的样子对我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前两天我高中时的一个同学说，有个户外墙体广告，想找个人和他一起去画，你要不要去？
老大上下左右仔细把我看了一遍，你这每天饿的前胸贴后背借钱也无法糊口啊？要不咱们仨一起去？
我饥肠辘辘，忙如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表示十二分赞成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最重要得是可以解我燃眉之急。
2
为了抽出更多时间去画墙体广告，我加紧时间赶作业，一天基本是一袋榨菜两个馒头，在教室里画的天昏地暗。
有几个同学也在加班，因为我走的最晚，所以锁门这个任务落在了我的头上。中午时我饿的头晕眼花，站起来问旁边的同学现在几点了？12点。同学继续忙于她的创作中。
我想着去吃点东西，走出去反手关门上锁，七八个同学发现我要上锁，跑过来大声喊着：“林宇别锁门！你这是搞什么？”喂！
我只想着要去填饱肚子目空一切，屏蔽了所有声音直奔食堂，几个同学愤怒地抗议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走远。
下午我一进教室，惊奇地发现有几个比我还拼的同学，你们来的这么早？几个女同学流露出担忧的眼神，我惨烈地被几条飞腿踢倒，幸运成为了一名校红。
最近我很有女人缘各系的女生都认识我，她们都在对我笑，我也会适时地丢几个勾人的眼神过去。
经过几天废寝忘食地画画画，大家终于把各自的作品搬进了展览馆，等着权威老教授的点评。
我起了个大早拾掇了下自己，把披散的头发扎了起来，看着满血复活的自己很满意。
我刚进展览馆就听有人说：那个就是林宇，我寻声望去，几个女孩儿一脸仰慕地看着我，我就知道，我这个屌丝会迷倒一片女孩儿。
我露出六颗牙保持着礼仪中最标准的微笑，走了过去，女孩儿们一窝蜂向我涌来，我在这水泄不通，飘着丝缕芳香、叽叽喳喳的女人堆里应接不暇，各种的签名合影。
我不明白我很帅吗？竟能享受到明星的待遇？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掐着大腿，真疼！
我心里着急，想着我那连明昼夜赶出来的作品，老教授会给出个什么样的点评？好不容易争脱了迷妹们的纠缠。
老大微笑着大力拍了下我的肩膀：你小子走狗死运了，老头子来转了一圈儿后，在你的那组作品前停下，看了一分钟左右转身对系主任说：这一组画很好收入校收藏室。
老教授接着说，这个学生很有潜力多多培养关注，下一代的名家苗苗。
我此时才后知后觉，迷妹们不是冲我的帅来的，那是冲我这支潜力股而来，名家签名拿着可以硬气地吹个牛。
我心里更激动的是，不久的将来可以给老妈个安逸得生活，原本这就是我奋斗的动力。
高兴之余我特别想喝酒，走，喝酒去。我招呼老大去畅饮。
我和老大喝的迷迷瞪瞪，这是我上大学后第一次这么放纵，想着毕业后的美好前程，借着酒劲更加飘飘然了。
服务员拿着账单来结账，我指着老大：找他。
老大丢给我个大白眼儿：林宇，难道你不该出点血？
我旁敲侧击：老大，“你看清楚了对面坐着的可是支潜力股，你确定不抱这条大腿？兴许我日后送你一副画儿，换套豪宅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老大无语！看着我那得逞的痞笑，狠狠地打开微信扫了二维码：屌丝，你真是屌丝中的极品啊！
3
我和老大去画墙体广告，那个同学早到了两天，抬头看着那长长的白色墙壁，我眼里飘过一组数字，按这平米数算，怎么着一个人也能分个万二八千得。
对于我这一穷二白的屌丝男来说，吃点苦算不了什么，老大没干活就愁眉不展：这么多什么时候能画完？
同学鼓励：画起来也没什么一个月肯定完工了。
我拍了拍老大的肩：你应该把白墙换算成钞票美女，比较有干劲。随后翘起花兰指，嗲声嗲气：我要，买买买！
老大被我撩起一身鸡皮疙瘩，怒骂：人妖！我要剪掉你那一头长发，省得阴阳怪气的吓人。
我摸着脑后扎起的头发，赶快打岔：干活喽！
我踩着脚手架，头顶烈日起稿创作，老大为了我的安全，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我，我们仨像蜘蛛侠一样在墙上作画。
一个月后墙体广告收笔完工，每人分得了一万出头的工费，我拿到了人生中第一笔自己赚的钱。回去还清了所有欠债，请舍友吃了大餐，真是无债一身轻。
给我妈转去五千元，想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想到她这几年的不易，在常年劳累中患上了膝关节疼的毛病，我在电话里嘱咐她去治治腿疾。
我妈再三追问哪儿来这么多钱？我如实交代，是儿子我画画赚来的，我妈提着的心总算落下。
我妈开始絮叨：妈挺好的腿疼贴点膏药就行，用不了这么多钱，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妈没本事就给你拿了那么点钱！现在上学开销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对付过来的，说着我妈已经有点哽咽。
我赶快安慰她：您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自己可以赚钱，过得好着呢！不必为我操心，等我毕业后您就瞧好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撺掇着老大去揽广告活儿，我们小活儿不断，我解决了温饱问题。
我逼着自己，把日程排满有活儿就去，空闲时埋头创作，我的作品一幅幅堆积了起来，只为老教授说的那句，“我是名家苗苗，”所以变成了战斗机，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要时刻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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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轻松的代名词。对于我来说不比高考轻松多少，我不敢松懈，为了以后可以偷懒今天必须加倍努力。
“泰戈尔曾说：你今天受的苦，吃的亏、担的责、扛的罪、忍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的路。”
经过四年的积累我的作品已小有成就，在几次参展中获得了头筹，在画界也小有名气，被评选为中国青年优秀画家，通过努力我这个曾经的屌丝变成了大神。
毕业在季，舍友们死皮懒脸地伸手想顺走我的画。我念在他们当年援助过我，挑出几幅最小的风景画，豪气地签上了我的大名，赠与他们。
老大不满地抱怨：你可是对我许诺过送幅可以换豪宅的画，就这么小一幅？豪宅呢？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画不论大小，是论作者的名气对吧？兄弟我这不是已经小荷才露尖尖角了吗？你手里这幅画它就是一豪宅，“收着，等增值。”
老大还是不乐意：你小子当年的承诺我记着别想耍赖，你给我记住，你这辈子都欠我一豪宅！今天暂且不提，但必须请我喝酒去。
我爽快答应：好，咱们去吃大餐去。
老大为了心理平衡，特意选了高档酒店去用餐，心不跳眼不眨地点了一桌价格不菲的菜和汤，然后才甩开菜单。
我听着他每点一道菜心就跟着一跳，等点完了，我的心绞痛着，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挤：就我们两个人点这么多能吃得下吗？
老大坏笑着：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这不，哥们儿这几天处了个对象，所以你一定要帮我撑撑门面。
我无语了！
老大处对象我高标准招待，还要被他们喂狗粮！这天理何在？哎！谁让我摊上这么个队友呢！
在我生无可恋地哀怨时，老大接了电话报出地址雅间号，不一会儿老大对象来了，一团火红的颜色出现在雅间里，晃瞎了我的眼。
女孩儿白白的皮肤，高鼻梁大眼睛，脑后束一马尾辫儿，满满的青春活力，活脱脱就是热巴的翻版。
我的眼神上下翻飞，扫描着眼前的美女，大脑里，以她的形象起了个稿，构思出一幅完美的肖像画。
老大干咳了一声，随后给我们做了介绍，他的女友叫秦小美。秦小美很活泼，她比我们小一届，是音乐系的。
秦小美说，听老大常提起我这个才子好兄弟，她说很喜欢我的作品，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有个好闺蜜，有样儿有才唯一缺的就是个男朋友。
我虽然爱撩骚，那是看着养眼的美女，想拉来做我的人物模特。我本无心找女朋友，但又不好驳他们的面子。答应可以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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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忙着创作，接到了秦小美的电话，才想起她说要给我介绍闺蜜的事，看看刚起的稿有点放不下。
画画需要灵感，这时我的灵感正源源不断地涌来，就此掐断有些残忍。但朋友的好意不可违。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赶快说我中暑了，慌称头晕眼花肚子疼，秦小美听后说她们一会来看我。
我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上了吗？还得装病？这不是我想要的剧情。
哐哐的敲门声，我披散着头发又揉揉，伸手抓起个暖水袋捂在肚子上，一切就绪弓着背去开门。
门一开，秦小美迫不及待地冲进来，我一紧张差点穿帮。秦小美扬起手里的塑料袋说：林宇，中暑了就喝藿香正气水最有效，我们顺便给你买来了，赶快喝。
我这辈子最怕吃药，最怕吃的就是藿香正气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无奈，我只好接过去忍着藿香那独特的味道，闭眼一扬脖子喝了下去。天呐，我的胃里蹿起了火苗，我大汗淋漓，然后就夸药到病除，没事了。
秦小美这才想起身后的女孩儿，赶快给我们做了介绍，女孩名叫冯巧儿，我听着这个名字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民国时期。
因为复古怀旧的名儿，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认真打量着这个冯巧儿，鹅蛋脸、皮肤细腻白净、弯弯的柳叶眉、水灵灵的眼睛、翘鼻子小嘟嘟唇，真是个美人胚子。
冯巧儿被我盯得，嫩嫩的脸上红霞飞，呼扇着浓密的眼睑毛低下了头。
我脑子里已经起了好几幅创作稿，她像晨露般赋予了我创作的源泉，此后的十年中我的作品一幅幅创下佳绩。
那时画的冯巧儿系列，被收藏家们高价拍走。我屌丝变大神了。
老大拿着那幅小画到处显摆，这是林宇的画。
当然冯巧儿就是我老婆。
自古天道酬勤，如果你愿意努力，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得。（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