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短篇】| 宿命 | 慕容机
宿命 | 第一刀
―本故事纯属虚构
锲子
北宋开宝三年，开封城的慕容府里，久违的出现了一片祥和之气。而给慕容家带来喜气的，恰恰是一名女婴的诞生。
此女名唤慕容机，是慕容延钊唯一的嫡女。当年，慕容延钊因一把天地刀而闻名天下，甚至于令千里之外的敌人，一听到他的大名，便弃城而逃。自赵匡胤建立宋朝后，他便被封为开朝大将军。
第一章
开宝十一年三月初八，辰时的阳像往常一样，热烈的扫过八角檐的慕容府。一只春燕在屋檐上停落了一会儿后，又飞向了后花园的樟树上，“次次。”春燕叫了声，小头呆板的左右旋转着，最后又低下头，看向花园内，传来一阵一阵童女的呼喊声的地方。
“小叶子，你现在应该做防御，去，躲在石头后边。”一个穿着侏儒军服的小女娃正站在地上，带着盔甲，并且向上伸直了右手，摇摆着手中写着慕容两个字的锦旗，一边摇还一边指挥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随从。
被唤做小叶子的随从，听到号令后就弓着背，双手团缩在袖子里，低下头就受惊似的往石头后面跑去。
“喂，小苹果，你可以开始进攻了。”女娃说完，就把锦旗在面前上下挥动了下，片刻后，就见另一个猴头猴脑的随从提着袖子从石头后边，拽着小叶子的头发出来了。
“哎呀呀，真笨，笨死了，小叶子你真是笨死了，不玩了不玩了，好无聊啊。”小女娃气的把锦旗扔在地上，接着一屁股就坐在地下，把双臂环在胸前。
小苹果看到慕容机这样，便立马松开了抓小叶子头的手，凑到了她跟前，“小主你怎么了，我们重来还不行么，这次换小叶子来抓我怎么样？”
慕容机听了，动了下身，然后盘起了腿，用手支着胳膊扁着嘴点了点头。
“诺，小苹果，躲到石头后面，小叶子，你快点进攻。”
两个随从虽然互换了身份，但小叶子还是哆哆嗦嗦的不敢前进，小苹果则在石头后观看小叶子前进的方位，确定时机后便一击致命，又逮住了小叶子。
“不好玩不好玩！换一个换一个。”慕容机拍拍手上和身上的土后，起身就闭着眼歪着头咧嘴笑着，然后招手让这两人过来，说道，“来来来，你们呢，现在就来跟小主我对打，我们来比谁的武功厉害。”
两个随从互相交换了眼神，然后盯着比他们矮了半头的慕容机，心里暗笑但面上装的平静毫无波澜。
很快，对擂开始，小叶子哆嗦着手朝慕容机的头伸过来，只听啪的一声，红色的掌印便印在小叶子的手上，小叶子吓得赶紧倒在了地上。
接着该小苹果上场了，只见他左跑跑右跑跑，然后突然猛冲向慕容机。还好慕容机反应快，赶紧伸出双手往前一推，像是在打如来神掌一样发散着掌力，噗的一声后，只见小苹果应声倒地。
“小主神功盖世，天下第一啊。”小苹果捂着胸口拍慕容机的马屁。
“真的嘛真的嘛，我就说我很厉害吧，我赶紧去找爹爹去，我得告诉他我也可以做个大侠了。”慕容机跑到小苹果跟前，扶着他起身后，就摇晃着军服往慕容府的前院跑，小苹果还来不及追，就见慕容机被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一个身穿侏儒白色袍服，胸口前绣着金色衣领的小男娃伸直了双臂，挡在慕容机面前，笑道，“你真傻，他们明明就是在骗你，不信你和我比比。”
男娃说完就单手用力往前一推，把慕容机直直的推倒在了地上。
慕容机腾的火气就上来了，拍拍身上的土起身后，又直奔向男娃，像刚才推小苹果一样，用力往前一推，但男娃似乎并未受影响，只纹丝不动。
慕容机气急了脸上直冒汗，等恢复好体力后准备再次出手，可还没靠近男娃，她的身体却又被一股无形的掌力往后推了下，啪的一声，她又被男娃轻轻推倒在地上了。
“看吧，你真的一点也不厉害的。”男娃双手插在腰上，得意的笑着站在他对面的慕容机。
此时的慕容机被头上的盔甲垮下来遮住了一只眼，另一只则泛着红，眼泪在窝里转了半天，她接受了自己的确不堪一击的事实，然后紧紧的攥着双拳站在一边，瞪着这个不速之客，却并不说话。
“父皇说我日后要娶你的，今日我就是来瞧瞧你这女娃是什么模样，想不到，”说完，小赵立还像模像样的摇了摇头，然后手背后准备离开慕容府，“是个不堪一击的野丫头。”
嫁人，野丫头。这些字眼像钉子一样扎疼了慕容机。
“喂，你给我站住。”慕容机昂起头，小赵立微微顿了下身子，“你听着，我以后是不会嫁人的，我以后一定会是个英姿潇洒，好多好多人都喜欢的女侠。”
“切，”小赵立笑了起来，眼神里裹着不屑，“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当什么大侠。”
“谁说的！”
慕容机叫了一声，小赵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脊背被身后的人一脚踢的生疼，他转过身来，看骑在随从身上的慕容机笑嘻嘻的说道，“这不就打过你了，哈哈哈哈！”
第二章
赵立算是记下了慕容机的一笔账了。
翌日，便又带了几个三大五粗的随从来慕容府登门拜访了。
赵立刚进府里，便直奔后花园去，果然就看见慕容机此时正盘腿坐在草地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苹果和小叶子则委屈巴巴的凑在她跟前。
“哎，今天再比试一次怎么样。”
慕容机闻言抬起头来，看到赵立后眼珠子转了转，眉开眼笑起来，“怎么又是你，那，和你比有什么好处？”
“好处嘛，你想一个，我到时候帮你办就是了。”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慕容机听了，便站起身来拍拍土，然后附在小苹果的耳边说了些话后，笑嘻嘻的看着赵立，说道，“那你过来，靠近我一点。”
赵立扭头看着离开的小苹果，又转过来看看笑的灿烂的慕容机，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这不，就在赵立快临近慕容机的时候，冷不丁的脑袋在背后被人当头一棒，当下便倒在了地上。
而跟在赵立身后的几个随从们见情况突变，正欲动手时，慕容机却抢先一步，双手环在胸前，笑道，“你们的头头现在可在我们的手上了，老皇爷爷要是知道你们保护不周，可是会被杀头的。”杀头的，慕容机边说还边做出吓人的动作。
等赵立醒来时，捂着发疼的后脑勺，然后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香气四溢的房子里，床边是眨巴着眼睛的慕容机，和跪在地上的小苹果以及他的随从们。
“慕容机你耍无赖。我以后可是做皇帝的人，你这样我会杀你头的。”赵立揉着头故作生气的看着少女。
“才不是呢，我爹说了，打仗得靠智取，不能光使蛮力，就昨天那个，那个在战法上叫，叫攻其不备，至于今天这个嘛，叫擒贼先擒王。”
“净瞎胡闹。”
慕容机吐了吐舌头，然后站起身来就要拉赵立下床，“诺，你答应我的，我赢了就给我好处。”
“我想去见我爹爹，我好久没见他了。”
赵立拗不过慕容机，便拉着她，带了几个随从骑马指路，很快，一干人等就到了陈桥驿站。
慕容机刚下马，就急急的钻进营账内，身上系的红色披风在背后随风摇摆。这才刚进去，就见慕容延钊盘腿坐在桌前，秉着烛翻阅奏折。
慕容机唤了一声爹爹后，就见慕容延钊先是抬起了头，然后惊讶的看着她起身下来，最后又解了身上披着的披风挂在她身上，责备她怎么可以来这里呢，要知道北汉南唐都还未收复，外一半路有人劫了她威胁他这个大将军怎么办。
赵立便掀开营帐，进来后打了个圆场，揽下了所有的事情。
慕容延钊见大皇子也跟来了，便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然后又吩咐手下准备些好酒好菜招待赵立。
酒席进行到一半时，慕容机一时兴起，便向慕容延钊说起自己两次怎么捉弄赵立的经过，还告诉他自己不想嫁人，做什么皇妃，就想做个人人景仰的大侠。
哪知慕容延钊一听，当即呵斥了她几句，说是女娃娃的，长大就得嫁人，整天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梦。
慕容机顶了几句，就哭着跑了出去。
快近深夜，此处又没有几户人家，赵立急忙追了出去，在几百米外的树林里找着了眼睛通红，蹲坐在地上的慕容机。
“哎，你要不要学武功。”
“你不是要当大侠嘛，大侠得武功好啊。”
“那，本皇子可以屈尊一下教你。”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真走了。”
自言自语的赵立说了一大堆，佯装真要走的模样，果然，还没走几步，后边的小人就拽着他的衣服。
“你相信我吗？”慕容机眼睛里透着股期待。
“信。”
“那我可以成为一个大侠吗？”
“恩，一定能！”
慕容机笑魇如花。
第三章
赵立说到做到，隔几天就来慕容府。
硕大的樟树下，赵立朝慕容机身旁扔了把刀。起初，慕容机连刀都拿不起，赵立说她手得练练劲力，可以找棵树每天捶打。
慕容机也是够狠，先从庭院刚出牙的小紫槐树干练起。那树干坑坑洼洼，慕容机拳头刚打上去，骨头就被硌的生疼。起初打了几下，手痛的快要渗出血来，渐渐的就没了感觉。
再后来就是朝大桐树练，许是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又或者是低估了这株树的后盾程度，慕容机刚打了一拳，手就破了个口子，流起血来。
赵立急忙唤人拿药，边帮她擦，边吼着她是个笨蛋。
赵立的确是低估了慕容机想当大侠的执念，他本想让她知难而退，却不曾想她愈挫愈勇，没办法，一言九鼎，他遵守了诺言，把自己所学的刀法倾尽的教给了慕容机。
五年后。
赵立和慕容机渐渐长成了风华正茂的少年。赵立登上帝位，慕容机依然是个将军的女儿。
“喂，慕容机，你藏的够深的啊。”此时的赵立正跟慕容机比试刀功，由于慕容机绝大部分的武功都是赵立教的，所以，她对赵立刀法的优缺点都了如指掌。
自然，在这次比试中，慕容机就针对赵立习惯一直以攻为主的打法，做出了先守再攻的战法，她趁赵立不防备时，故意装作击打他的左臂，实际是攻击他的下半盘的左腿，就这样，小小的略胜一筹。
“那是自然。”十四岁的少女双手握刀按在背后，边踱步，边得意的笑道。
赵立盘腿坐在地上，手里转着一根狗尾巴草，仰头看着慕容机一贯妖野的笑，看着看着，突然就把手一撒，扔掉了草，然后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哈哈，那现在呢？”
“你你你……，赵立你快给我起开。”慕容机觉得可能是赵立太重，才把自己的脸都压红了，还换不过气来。
赵立勾嘴浅笑的看着脸侧向一旁，十分别扭的慕容机，然后又把脸凑近了些，用唇在慕容机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这下慕容机的脸更红了，挣扎着要逃出赵立的怀中，但任凭她怎么使劲，赵立的身体依然无法撼动。
“慕容机。”赵立突然平静下来，带着莫名的眼神盯着她看。
“干嘛。”
“看着朕。”赵立轻启薄唇，眼神似有忧伤。
“那你先放开我。”
“慕容机，你看着朕，朕有话跟你说。”
难得赵立突然的正经，慕容机觉得他应该是有重要的话说，便机械的转正了头，双眼无神的看着赵立，“诺，快说吧。”
“过几日我便来娶你，近日朝中的大臣总是逼朕娶妃。”
“关我什么事。”慕容机一脸的冷漠。
“你知道的，朕只要你。”
“我不愿意。”
赵立的脸瞬间冷了冷，“自古女子，不都是要嫁人的嘛，况且，你如今嫁的还是皇上。总之，这就是你们女子的宿命，终究只能是被我们压在身下，逃脱不了。”
“放屁。”
两人正说着话，小苹果却突然急匆匆的跑来，手里举着一个白色手绢。
慕容机掀开后，看见上面的血字斑斑点点，然后眉间的愤怒愈来愈浓，直到立刻起身，在房间里换了身打扮后就急匆匆的往府外走。
赵立一脸茫然，便转头询问了小苹果事情的经过。
原来慕容机最近一直穿着黑色行衣，带着黑色斗笠帽，在开封城内行侠仗义，如果有人遇到什么不公正对待的事情，或者需要帮忙的事情，便可写封信送到城郊府的土地庙内，然后由小苹果取出来后递给慕容机。渐渐的，这土地庙也因为这些信逐渐有了名气，很多人也把慕容机取名为“土大侠”。
“胡闹。”这是赵立听后的第一反应，说完后便又立即跨马去追。
话说这边慕容机接到血信后，便匆匆来了城北卖米油的朱商户家。
慕容机对着门就是一踹，朱府的几个随从很快便把她围了起来，但他们哪里是慕容机的对手，三下两下的，这些人就一个个都都倒在了地上，慕容机持刀奔向后院，只见此时一个身材矮小，满脸都是麻子的男人正坐在凉亭下哼着小调饮着酒。
“你就是朱商户？”
麻子男人一愣，惯性的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霸占了刘一蓝的田业，还欺侮了人家的妻子。”
麻子男人没有回答，但眼里的慌张已经出卖了他，他刚想喊，来人啊，救命啊，慕容机却已经出手，一刀断送了他的性命。
做完事情后，在她走回慕容府的途中，赵立却挡着了去路，他斜眼盯着她身上的血渍。
“慕容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那个霸占别人田产，欺侮人家夫人才不对。”慕容机推开赵立，冷冷的往前走着。
“这是衙门管的事。”
“如果衙门真的管，土地庙每天也不会接到那么多诉冤屈的。”慕容机继续往前走，赵立在后边跟着。
“慕容机。”
她没回头。
“慕容机你给朕站住。”
还是一如既往的，从不回头。
第四章
这天，赵立正焦头烂额的批着奏折，北汉是个毒瘤，他父皇打了一辈子到最后都还未收复，如今大臣们又开始提议攻打北汉，以扩大北宋的版图，赵立正想着事，冷不丁的小苹果闯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一群宫里的侍卫。
小苹果见到赵立，扑通就是一跪，一边喊着救命，一边眼神慌张的盯着后边的人看着。赵立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去后，忙询问小苹果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会如此慌张。
小苹果拍了拍胸口，喘口气，才缓缓道出事情由来。原来是慕容机因为刺杀了当今国舅石重坚未遂，反而被抓了起来，现在正关在大牢里呢。
赵立几乎是一听到消息，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猛拍一下桌子，大吼一声，“我就知道这死丫头早晚会出事。”
说完便来回在房间踱步，踱了一会后，又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边拍边吼道，“也好，这次就让她好好的吃点苦头，长长记性，让她不听朕的话。”
小苹果跪在地上，看了半天赵立的个人秀，他觉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可这家伙到现在都还在生气，似乎没有一点要去救慕容机的念头。
话说慕容机这边，石重坚带了几个侍卫专门来审讯了。石重坚弯着嘴角，手勾在后背，慢悠悠的在牢里走着。
“听说，你抓到了本国舅的把柄，证据呢？”石重坚阴阳怪气。
“呸，这开封城的百姓，哪个不知道你石重坚作恶多端。”
“小丫头不要血口喷人。这满朝文武，我国舅要想杀一个人，那可是个简单的事，你想清楚了再说。”
“我呸。小满月是你杀的，东街的贾大户也是你杀的，这些都是你贪赃枉法，恶贯满盈的证据，你今日要是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也要杀死你。”
嘿，石重坚阴笑了一下，正要吩咐侍卫动手时，慕容延钊就来了。
“怎么，我女儿你也敢动。”慕容延钊毕竟是开朝大将军，其他人怎么都得忌惮三分，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手握兵权，更重要的是，他一把天地刀，可以上砍皇亲国戚，下砍黎民百姓，只要是犯了法的，可以不经过圣旨，便可立即就地处决。
石重坚毕竟还是忌惮慕容延钊三分的，只能赔了个笑脸就放了人。
回到家后，慕容延钊就立马叫慕容机跪在灵堂前，向她的母亲忏悔自己的过错，哪知慕容机就是骨硬，她始终觉得，自己行侠仗义并没有什么错。
慕容延钊气的直哆嗦着手，说人家奸臣自有人去除，你一小丫头片子，跑去掺和什么。
慕容机反驳，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被石重坚冤杀，还要等待时机才去铲除他嘛！
慕容延钊气的伸手就朝慕容机扇去一巴掌。赵立猛的脱下衣服，过来护住了慕容机，结果那重重的一掌硬生生的被赵立挨了一下。
慕容延钊羞愧的跪在赵立面前，说道，请皇上恕罪。
赵立扶起慕容机，笑道，爱卿啊，真要是觉得自个有罪，那就把机儿赔给我吧。
慕容机瞪赵立一眼，又用胳膊怂了他一下，此时的慕容延钊尴尬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回话。
还是赵立先开了口，说是带慕容机出去散散心，自个儿给她开道开道，慕容延钊点头表示了同意。
两人共骑了匹马，很快就到了城外的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棚子十分简陋，用些许茅草跟树干就搭建成了，它的下面置放的是些烧水的锅，旁边的桌子上则放着几摞瓷碗。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伯正在给来往排成队的灾民们施粥。
“慕容机，你看，这老头叫沈文，是个盐商的，家财万贯。”赵立指着那个慈祥的老伯。慕容机不说话，眼睛只盯着那些取粥人脸上的微笑看。
“有时候，当大侠不一定就得杀人，这样不也是可以的吗？”
慕容机摇头不语，这时，粥棚那边也突发了状况。
一个衣着普通，满面红光的男人，似乎是喝醉了酒，硬是挤到了所有施粥人的前边，然后开始端起盆来，把粥一扫而空，后边的灾民受怕受惯了，都敢怒不敢言。
慕容机比赵立快，上去就是一脚，把男人踢倒在地，男人捂着摔疼的屁股，酒似乎已经醒了一半，看到打他的居然是个小姑娘。便爬起来从腰间取出一把带銷的刀，一脸杀意的冲慕容机刺了过来，但他哪里是慕容机的对手，三下两下的，慕容机就把他扔在地上跪地求饶了。
“以后若再这样欺负百姓，我定杀了你。”慕容机怒道。
那男子点头如捣蒜，正要走时，慕容机又从他怀里要走了全部银两，分发给了百姓，这边，灾民都跪下了以表示谢意。
做完这些，便拉着赵立准备上马，回慕容府。骑马的一路，赵立倒是无话，只有临走的时候，慕容机来了句，“我还是会继续的。”
第五章
三日后。
赵立把自己关在御书房整整三天三夜，每天不是批阅奏折，就是查阅一些前朝遗留下的史书。
这天正午，他吩咐了一个宫内的太监去慕容府召来慕容机，说是有要事商议。
“你看看吧。”赵立取出一摞奏折，翻开其中一本，指着里面有描红的地方说道，“这本，是弹劾你爹贪赃枉法的，还有这本，这本，都是。”
慕容机今日身穿着偏粉红的襦裙，衬的脸色愈发白皙。她手指翻过奏折，扫了几眼后就抬头看向赵立，“我爹向来光明磊落。”
“朕知道，可现在石重坚在朝中煽动一大批官员，举意要除掉你爹，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慕容机不说话，静默的低着头。
“现在只有两个解决办法。一是你嫁给朕，可以躲过此劫，二是任由你爹枉死，被奸人所杀。”
“为什么不是杀了石重坚，而是我爹？”慕容机眼神里愤怒大过于惊讶。
赵立不去看慕容机，只低下头，揉着脑袋的太阳穴，无奈的说道，“除非朕不做皇帝，与满朝官员为敌。”
一时间，两人都默不作声，空气里静谧的让人觉得有阵阵森冷的寒意。
赵立起身，唤侍卫端了碗鸡蛋银耳羹过来，递给了慕容机，慕容机接过后，碗上飘过的热气包围着她的脸。
等一小口一小口喝完后，慕容机便把碗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赵立的眼睛，思索道，“我有个办法，咱们可以把石重坚叫来这里，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杀了他。”
“石重坚嚣张跋扈惯了，宫中多数人对他是又恨又怕，这次之所以都随声附和，多半都是被逼迫的，而且，我爹手里可是掌握百万精兵的啊，搞不好还会杀了他们啊。”
“慕容机果然还是如从前般冰雪聪明啊。”赵立突然狡黠一笑。
很快，几日后赵立便传召石重坚觐见，不久后宫里就传来石重坚意预谋反，幸好有侍卫护驾，皇上受惊后大怒，便宣旨，彻查跟石重坚有关联的人，凡是发现有谋反之意的。便立即斩首示众。
一时间群臣方寸大乱，手足无措，各个争先恐后的忙着撇清和石重坚的关系。
后花园内。赵立从慕容机身后环抱住她，笑道，“我的大功臣想什么呢？”
慕容机脸一红，抽出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切，这是你闭关三天三夜想出的办法吧。”
赵立挠挠脑袋，推开慕容机的刀，笑道，“可你半会就给想到了。”
说完就拉着慕容机往外边走，“哎，朕以后陪你偷偷的做个大侠，但你得答应嫁给朕好吗？”
奔跑中的慕容机看不清脸色，余光中，赵立似乎看到她浅浅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