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故事之会说话的无头尸
阳明市的三月气温才逐渐回升，大清早就有不少老头老太太出来晨练，路摊上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年轻人则都是面无表情穿梭在大街小巷，挤破头上地铁、公交去上班。而阳明市公安局刑侦科一组的成员早已在办公室里忙忙碌碌。
“组长，你都一宿没休息了，我给你带了点儿早餐。”江小芸手里提溜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顺手放在我办公桌前，说完又转身去饮水机那边接开水。
面对这个无头尸案我也是一筹莫展，对比着刑侦技术组拿来的资料，把嫌疑人又过了几遍，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就在前天，阳明市古龙县码头湾正在施工的工地上，眼看着工期就要到了，工人们一大早就开始了施工，可是不到十分钟，整个工地就震惊了，警察迅速把正在施工中的朝阳大楼封锁了，工人们现在楼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现场吵吵嚷嚷。
接到市局的通知，我们刑侦科一组迅速赶到了事发现场。
“俺早上出工的时候，刚搭升降梯到楼顶，一抹水泥就从窗户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上，俺还寻思怎么不回工棚睡觉躺这里来了，喊了好久也没有应俺，俺就进了窗户，妈呀，一看，竟是一具没有头的死人，吓死俺了，俺就赶紧报了警。”路涛在询问报警的工人马大旺，马大旺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们刑侦科一组一行人随着马大旺到了六楼，因为每层楼的防盗门都还没装，门都是大开着，到了六楼发现东西两侧的门上都有些许血迹。
“晓锋，你提取门口两侧的DNA。小芸，你现场拍照取证。路涛你到对面房间去看下，看下有没有什么线索。龙军、小川你和我去看下现场的情况。”我给大家分了工，带着廖龙军和李小川到了现场。
现场相当惨烈，死者为女性，从死者头部来看，年龄大概在28岁左右。死者躺在客厅中央，从门口到客厅中间，血迹几乎染红了一整段，死者的头部和身体分离，头部摆放在一进门口正对的不远处，死者面部狰狞，充满了恐怖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家，让人看了为之一振。我们往里走了几步，仔细查看了死者。
死者的头部与颈部交界处，有明显的锯齿状撕裂痕迹，这种情况，应该是在断头过程中凶手使用了较钝的凶器，并且在断头过程中死者进行了较为激烈的挣扎。
李小川检查了死者的身体，皱了皱眉头，说:“组长，从颈部的断裂初来看，死者先后被断头过两次，因为有两种不同的断痕，一种是较钝的较重的凶器，可能是斧头，而且斧头可能很久没用，尸体断裂处有铁锈和一星点儿泥土。另外在断裂处两寸的地方有较深的刀痕，从伤口宽度和深度判断，凶器应该是较为锐利。另外，发现死者的手臂有大量针眼，死者生前可能有吸毒史。”
廖龙军赶紧补充道:“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是个风尘女子。你们看，她的穿戴，那么紧的衣服，那么低胸，恨不得都漏出来，再看她的包臀裙，短得都到哪里了。还有那紫色的指甲油，啧啧。”
路涛从隔壁回来，看了门口到这里的血迹，说“从血液凝固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6小时，民工早晨7点发现了死者，那么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2点到3点之间。”
我蹲下看了下死者的鞋底，一双红色的的高跟鞋，已经断了有脚的鞋跟，左脚的鞋跟有泥巴和一点儿青草色。差不多五厘米高的鞋跟上都有泥巴和青草的划痕，鞋底上的一层泥巴比较薄已经干了。“小川，你根据现场情况进行一下心理侧写。”我抬头看下李小川说道。
李小川勘察完现场，仔细盯着死者的头部，说:“看来死者有话要说。”
“她说了，每天都要去上夜班，在酒吧里工作，陪着客人喝酒，结果不小心被骗染上了毒瘾，吸毒后日子浑浑噩噩，直到有一次喝了酒，又犯了毒瘾，被人诱骗。之后的生活更是惨淡。出卖青春和灵魂，让我变成了行尸走肉。昨晚回家，已经是快不省人事，被人带到了车上，那人企图侵犯我，我挣扎，在路过一片刚浇水的树林时，他把我拽下了车，用刀抵着我的脖子，逼我就范。想想自己反正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就从了他。可是他做完，又怕我说出去，最后还是用刀子捅进了我的后颈。看到血，他慌了。丢下我开车跑了。我感觉好冷。他以为我死了，可是我还没有，我挣扎着，呼喊着。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我。我以为自己得救了。他背着我，回了他家，可能他家只有他个人。他再次侮辱了我。我的毒瘾发作了，和他斗争了起了。他以为我疯了，拿着斧头自卫，在我和他拉拉扯扯中，他突然发了疯似的狂砍我的脖子，我抵抗，但是我受过伤。我被他砍断了头。他趁着天黑把我拖到了这个楼里。因为这里晚上没什么人。一般人也不会上来。我害怕，但是我再也不能说话了，即使想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也不可能了。”小川通过心理侧写描述着死者被害的过程，又说到:“心理侧写是通过细致的观察得出的结论，不过，我不太确定凶手是一个还是两个，根据死者的着装破损程度和受伤处的痕迹表明死者的断头处和后颈刀痕来判断，受伤的时间不同，推论出死者可能遭遇了两次袭击。我们提取一下死者的体液，回去再对比一下DNA就可以证实凶手的数量。”
“嗯，和我推断的差不多，只是有一个疑点，死亡的第一现场在哪里？从楼下到这里都没有看到血迹，而进屋之后死者却流出了大量的血，那么也就是说，凶手用了某种类似于裹尸袋的东西把死者弄到了这里。这里是第二现场，所以我们要找到命案的第一现场。还有，根据死者衣物的破损程度和鞋底的泥土，我们要找到死者被第一次侵犯的现场。这样，晓锋和路涛，你们把尸体带回技侦处理室，提取死者体液，进行解剖，写好报告。小芸和小川你们负责调取周边的监控。阿龙，你和我去附近再了解一下情况，先把死者的身份确定了。”说完大家解散，各自按分工忙乎去了。
我和龙军利用公安系统的查询网络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死者，王莉莉，女，28周岁，A省北站市石头镇王家村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A省北站市就读，小学在第六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是在第三中学。
“头，看来我们要去死者家里了解一下情况。说不定死者从事那个行业可能不久，如果能找到以前的熟人，可能会了解更多的情况。”廖龙军说道。
我们返回警局，批了一辆SUV丰田，加满油之后就上了前往A省北站市的路。因为阳明市在C省，正好和A省是相邻的，阳明市距离北站市也就300公里路，方便期间，我们选择了开车前往。
廖龙军边开车边吹着口哨，仿佛心情还不错。驾车不到半小时就已经从阳明市离开上了去A省的高架桥。A省的春天要比C省的热闹更多，A省是临海的地区种植水稻的高产量地，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路过的两边都是绿油油的水稻，偶尔可以看到零星的农民背着农药桶走在稻田中间或者蹲在田埂上抽烟。
我这里可没有廖龙军那么轻松，一边思索着死者的家庭出身，一边考虑着怎么才能从这并不清晰的线索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尽快破案。
“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滴”手机突然响了。
“喂，局长。我在去死者家的路上。什么？好吧，明白。局长再见。”廖龙军看我挂了局长的电话皱了皱眉头，马上问我:“头，怎么了？”
“又出事了。距离码头湾不远的高桥镇又出现了命案。二组的人已经过去了，具体情况还不明确。”
“头，那怎么办？市局那边什么意思？”
“市局意思是我们先去查这个案子，那个案子暂时交给二组的人去办。他们已经去了。”
说完两个人面色都变得沉重起来。廖龙军不由得加快了车速。
下午3点多的时候已经到了A省北站市石头镇王家村的村头。从石头镇到王家村的路并不好走，光从镇里到王家村就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因为王家村对于A省来说，是少有的比较偏僻的地方。有了两公里油柏路之后是两公里左右的水泥路，还不算完，又走了好久的土路，又是坡又是沟又是石头又是水，车开不快。谁也没想到这个村子这么篇，到村头的时候我俩一脸疲倦。
远远的就看到有个老头坐在村头大树下悠闲的抽着老旱烟。我们下车走过去，“大爷，问一下王莉莉家怎么走？”廖龙军凑上去递给老头一根玉溪，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猛吸一口问道。
老头儿看了看我俩，接过烟，露出一嘴大黄牙，用一种不明的笑回应着我们，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就是那边有枣树的那家，嗯，门是木头的那个。”
顺着老头儿指去一看，王莉莉家房子很老旧了，木头门感觉快腐朽了一样，但是门口的枣树发着芽儿，充满了朝气。
“咚咚咚”廖龙军伸手去敲门。过了很久才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特别朴素的灰色衣服，衣服上绣着几朵牡丹，看起来很有精神。
“你们找谁？”女人打开了门，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问你是王莉莉的母亲吗？”廖龙军亮出警官证。
“啊，对，我是她母亲，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王莉莉的母亲脸上透漏出一丝不安。
“王莉莉在阳明市工作，今天早晨发现她已经死亡。我们来了解一些情况。”廖龙军往院子里看了看说。
“什么？她死了？！啊？她死了？警察同志你没有骗我吧？”王莉莉的母亲惊恐又质疑。
“她确认今天早晨死亡。我们来了解一下她的情况。请节哀。”廖龙军不可置否的说。
王莉莉的母亲眼泪流了下来，身体也颤抖着，“警察同志能告诉我地方吗？我要去看看她。有什么要问的？进来说吧。”
我们跟着王莉莉的母亲进了屋。院子里有条老狗，爱答不理的看了我们一眼又回窝睡着去了。进了屋，家具都很旧很简陋了，迎门进去就看到了门口正对的桌子上摆着财神爷，三根香显然是刚点上，冒着缕缕青烟。可惜财神爷包不了平安。
我们坐下，沙发感觉有些年头了，弹簧都坏了不少。“王莉莉在阳明市从事什么工作你知道吗？最近有没有回来过？”我边询问，廖龙军打开笔记本记了起来。
“她在阳明市的一家酒吧做服务员，最近一次是前天晚上来的。呆了没多久就走了。”
“哦，她回来干嘛来了？怎么没多久就走了？”
“她给了我三万块钱！在这里呢，我都没动。”说着王莉莉的母亲起身去旁边的一个红色木箱里拿出一个信封，鼓鼓的，没开封。
“她经常给家里拿钱回来吗？”
“差不多一个月能回来一次，有时候过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每次都给家里拿回来她的工资，不过以前都是五六千左右。”
“她在酒吧工作，有这么高的工资吗？你没有问过她？”
“问过，她说基本工资是三千多，但是如果能给客人推销好酒，可以提成的，差不多也能提成三四千。她在酒吧那样的地方工作，我也怕她学坏了，总是叮嘱她。”
“嗯，那么她有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她28了，没有对象吗？”
“朋友倒是听她说起过，叫马海龙，听她说在阳明市对她特别关照。还有一个叫赵红红的，和她关系也特别好，还和她来过呢。对象确实没有，每次问她，她都说还不着急，可是人怎么就没了。”说着又抽噎起来。
“那她有没有讲起过工作上的事儿？”
“没有讲过，问她她也不说，总说挺好的。”
“行，谢谢你的配合，王莉莉的尸体现在市局，过几天我们会和你联系，你去领取她的尸体。很抱歉，节哀顺变。”
王莉莉的母亲再也没说什么，看我们起身要走，把我们送出了门。
出了村子，那个老头还在那里，看我们过去，抬了抬烟，向我们点点头，又缓缓的吐出一口浓烟。
到了北站市已经快下午4点了。开车直接去了北站市第六小学，在那里只是了解到，王莉莉小学时代性格比较孤僻，很少和其他人说话，但是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得亏于王莉莉上小学时班主任只有23岁，现在王莉莉都28了，敬业的班主任还在这个小学，回想起来都记不太清楚了，但是王莉莉小学五年都是年级第一，还因为王莉莉小学时父亲得了突发性心脏病去世，学校还组织过捐款，所以对王莉莉还有些模糊的印象。
到第三中学时已经快下午6点了，学生就要快放学了。提到王莉莉，初中老师几乎没人知道，因为当面教她的老师都退休了，只有一个当时给她代课的英语老师还记得王莉莉，每年英语竞赛都能在省里拿个一等奖。关于王莉莉本人，似乎性格开朗了很多，和不少同学关系都不错，只是数学和化学学得一塌糊涂。
高中老师就很多了，班主任也还在任教，说王莉莉高二开始就和一个高一级的学生早恋了，名字记不清了，只记得姓刘。到高三学习成绩越来越差，导致高考失败，连二本都没上线。而且平时的打扮越来越花里胡哨，简直不像个学生。
王莉莉那个早恋的男朋友也没有查到是谁。我和廖龙军只得开车返回阳明市。到阳明市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简单的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就返回了市局。
他们几个人早已经拿着文件夹在办公室等我们了。
“好，江小芸你调一下投影，我们进行案情分析。”我说到。
大家各就各位，端坐在会议桌两侧，整理好了文件，准备好发言。
陈晓锋整理了一下文件，打开笔记本电脑，“通过提取血液和体液发现，现场有四个人的DNA。第一个是死者王莉莉的DNA，发现死者确实有吸毒史，时间大约从两年前持续到现在。通过解剖发现，死者体内含有大量的酒精，胃部也只是有死亡前一天前的食物，也就是说死者有一天没有进食。另外，在死者体内发现有三个人的**残留，通过DNA对比，有两个人的DNA与死者衣服和现场血液的DNA一致，这两个人目前正在寻找。还有一个人的DNA对比显示，他不是中国人，是外国人，具体是哪个国家的，目前正在进一步确认，现在只能确定是欧洲人。还有一个人的DNA在现场的勘察中发现，是名女性的头发，目前DNA正在对比中，通过对头发的分析，这名女性应该长期使用劣质的洗发水，头发有很明显的分叉，且发质极差。”
路涛接着补充到:“通过尸体解剖还发现死者已经是乳腺癌晚期，如果不是死于非命应该只有三个月时间了，死者可能清楚，因为血液内提取出了部分抗癌药物成分。最难以置信的是，死者竟然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江小芸把调取的录像片段播放，指着凌晨1时20分左右的监控说:“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很少，这是凌晨1时23分的图像，可以明显的看出有一辆电动三轮车从这里路过，但是没有返回。经过图像技术分析，该三轮车车厢内装有物品，像是个麻袋。驾驶三轮车的人年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而且驾驶员在形式过程中在抽烟。我们到监控下显示的位置找到了烟头，是一根玉溪，只抽了三分之二。从唾液里提取了DNA，对比发现和现场其中一人的DNA一致，此人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询问了门口看工地的大爷，大爷一般晚上十二点就把大门关闭了，然后在工地上每隔半个小时巡逻一次，一次大概半小时左右。而工地只有大门处和建材堆放处才有监控，存在很多的死角，而且从巡逻上来看有时间漏洞。所以犯罪嫌疑人有可能避开监控趁着巡逻漏洞间隙进入工地的。很好的一点是，我和小芸在工地四周有了一圈，确实发现了比较深的脚印，在围墙内外都存在，但是墙头没有指纹。脚印大小是44码，这是现场照片。死者体重58kg，从脚印深度来看犯罪嫌疑人体重在68到70kg之间。”李小川对着投影仪说到。
廖龙军整理了一下文件:“下午我和组长去了死者老家，通过调查得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死者在三天前回过家，给家里留了三万元现金。死者的人际关系有限，现在知道的有这么几个人，马海龙，赵红红，高中男朋友刘某。马海龙对她特别关照，赵红红应该是很不错的闺蜜，那个高中的刘某不太清楚我们得联络一下死者高中时的同学，了解这个刘某。”
“我来总结一下吧，根据大家的分析，犯罪嫌疑人很难确定，但是现场的三个人分别用ABC来区别，假设A是外国人，B是从尸体到现场的人，C不确定，刘某，马海龙和赵红红，通过刚才李小川的分析，B是一个体重68到70kg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穿43码的鞋子。现在案情很不明朗，那么这六个人嫌疑最大。我们分头去调查。陈晓锋，路涛，赵小芸你们三个一组去调查ABC三人的情况，我，廖龙军和李小川去调查马海龙，赵红红和刘某。”
结束会议，马上展开行动。陈晓锋，路涛和赵小芸三人走进了技侦室，埋头工作了起来。廖龙军去查找马海龙的信息，李小川去了档案室找赵红红和刘某。我把刚才大家的材料整理了一下，开始了熬夜研判。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醒来赵小芸递来了热腾腾的包子。
命案已经发生超过24小时了，我特别着急，赶紧组织开会，希望能从大家再找到的线索里发现点情况。
陈晓锋，路涛和赵小芸一组递给了我一份情况报告。
A是法国人，在中国已经居住有两年了，叫joe，中文名祝文山。居住在阳明市阳花小区3号楼二单元501室。据了解在阳明中英外贸公司上班，技术工人。
B是阳明市王家镇河柳湾人，在市区打工，现在就在阳明市的跃龙大厦建工，叫胡海滨。
C根据现场的DNA对比有重大嫌疑，但是找不到C相关资料。
拿过廖龙军和李小川的报告，看了一下，仿佛更复杂了。
马海龙是丰谷科技的部门经理，经常出入各种酒吧夜店，但是据同事反映已经很久没见他晚上出去了。
刘某，叫刘广安，是死者的前男友，但是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联系了。刘广安现在在鸿月酒吧卖唱，据说小有名气。
赵红红暂时没有找到，公安部门正在加大力度对所有的酒吧进行排查。
看完大家的报告，我终于有了一丝头绪。
“取装备，出发！”我一声令下。
阳明中英外贸公司。陈晓锋和路涛一把按住了joe的脖子。
“警察！”
在joe的办公室里。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说，前天晚上到昨天你干什么去了？”
“警官我没做坏事，我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回家！”
“胡说，晚上不回家去酒店是怎么回事？”
joe明显脸色突变，很紧张的说，“警官呀，千万不要张扬，我就是一时糊涂才去找的小姐。”
“对呀，我没说你找小姐，你倒是自己供出来了。说说，你前天晚上去哪里了？”
“啊，警官啊，我是一时糊涂，晚上下班之后我去了金花酒吧，多喝了点儿，那个陪酒的小姐乱摸我，我一时没忍住把她给办了。我错了，警察叔叔。”
“那个小姐长什么样子？之后呢，你去哪里了？”
“她啊，只记得长发大胸穿着黑色包臀裙，就是那边酒吧都穿的工作服。之后？之后我就不记得了，醒来就在自己家了。”
考虑到joe是外国人，没有抓捕，进行了教育批评，“以后再去**，就把你抓起来！”
“不敢了，不敢了，警察叔叔。”
离开阳明中英外贸公司，线索更加明显了。joe只是个嫖客，那么酒吧的名字也确定了，王莉莉工作的地方就知道了。
金花酒吧。
“警察办案！”
早晨酒吧没有客人，只有大堂经理和几个陪酒小姐，穿的衣服和王莉莉的一模一样。看来是来对地方了。
“王莉莉和赵红红是你们酒吧的吗？”廖龙军问经理。
“是啊，警官。”经理打着哈欠回答到。
“赵红红人呢？”
“下班了，刚走。”
“人在哪里住？有没有联系方式？”
“警官呀，我也不知道她住哪里，手机号倒是有。”
廖龙军拿了手机号，让经理把前天的监控打开了。
从监控上可以明显看出，王莉莉和赵红红两人陪着joe在吧台喝酒，然后王莉莉扶着joe进了一间包厢。大约半小时后又有一个人进入了那个包厢。
“放慢镜头，看这个人是谁？”我说。
廖龙军放慢镜头，我们竟然看到了那个B，那个骑三轮车的人，那个叫胡海滨的人！
胡海滨进去了大约一个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紧接着王莉莉出来叫了保安，保安进去把joe扶了出来，送上了出租车。王莉莉也出了门，门口停了一辆比亚迪，王莉莉看了看车里，打开门坐了进去。比亚迪离开监控，车牌号看不清楚。
“走！去交警大队，调查这个比亚迪车主。”
交警大队调出了比亚迪车主信息，杨钦，阳明市人，之前因为跑黑车被罚款过。
线索越来越明显了。
“头，刚才派出所找到赵红红了，她现在在家，明华小区。那个刘广安也找到了，现在还在酒吧。”李小川接完电话说。
“好，我们兵分三路，陈晓锋和赵小芸你们现在立刻出动联系派出所抓捕胡海滨。路涛你现在去交警大队，马上把这个杨钦找到。廖龙军你现在去马海龙公司，调查这个人！李小川你现在和我先去刘广安的酒吧，然后马上去找赵红红。大家现在分头行动！”
我和李小川上了警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刘广安所在的酒吧。
刘广安正在吧台喝着啤酒，看起来很胖，很臃肿，目光有些游离。
“刘广安，警察办案，麻烦你配合一下。”李小川亮出警官证。
刘广安一个咕噜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扭头就往外跑！
“追！”我和李小川边跑边拔枪。
还没等刘广安跑到门口，李小川飞身一跃不偏不倚踢在了刘广安后背上，我马上拿出手铐把刘广安拷了起来。
“你跑什么？！”我呵斥到。
刘广安蔫了，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把刘广安押到了最近的派出所，一进派出所刘广安彻底崩溃了。
“说，你和王莉莉什么关系？”
“唉，高中之后到半年前，我遇见了她，她开始吸食毒品，那天替朋友去唱歌，到了酒吧，一眼就看出了是她。她陪客人去了包厢，好久了没有出来，我还是喜欢她的，冲进包厢，正好看到她在吸食毒品。那次之后我们又联系了起来，我想让她戒毒，但是一直不成功。有一次，她毒瘾发作了，我看她那么难受，就托人买了一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她会三天两头去我那里过夜，而我给她提供毒品。昨天看到新闻，才知道她被人杀害了！”
“那意思你不知道她怎么死的？”
“都是我害死了她，我不该给她提供毒品，继续放纵她，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她啊！”刘广安泪流满面。
我和李小川出了门，让缉毒大队的把刘广安带走了。继续出发去找赵红红！
“头，我感觉不妙！”李小川突然说。
“怎么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joe和刘广安排除凶手，马海龙、杨钦和赵红红有嫌疑，凶手应该就是胡海滨和那个C，那么现在我怕那个胡海滨和C已经跑了！”
“这样，我们先去找赵红红，你联系一下他们几个！”
“好的，我现在就联系！”
我开着车，李小川联系起来他们几个。
“嗯嗯，明白，明白，明白！”李小川挂了电话扭头对我说，“头，胡海滨已经不在了，去向不明！杨钦昨天就已经离开了阳明市！马海龙那边清楚了，原来保养过王莉莉，但是王莉莉吸毒之后就不再联系了。看来我们得快点找到C和赵红红了！”说着车已经到了赵红红小区门口。
敲开赵红红的门，赵红红一头枯黄的头发，好像没睡醒一样，迷迷糊糊的，看到我们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们还没有说话呢，赵红红突然大喊到:“不是我害死的王莉莉，不是我，我没有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们进了屋子，李小川问道:“赵红红，王莉莉死亡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赵红红哭了起来，“那天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不想让她吸毒的，可是她非要试试，还有前几天她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半夜总是疼醒，但是她走的那天，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要是那天不让她有就好了。”
“这么说，她那天晚上要去哪里，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那天她拿了马海龙的钱，又约了胡海滨，胡海滨经常去找她，那天胡海滨借了车，她做他的车要回家，结果后来就知道王莉莉已经死了！”
“胡海滨你熟吗？”
“嗯，胡海滨三天两头的往来跑，他们就在那边的屋子里，王莉莉的房间，她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我们进了王莉莉的房间，房间里很凌乱，化妆品摆了慢慢一桌子，被子还是乱糟糟的，衣柜的门开着个缝，里面挂着很多内衣和情趣用品。
“走！我们去找胡海滨和C。”我对李小川说。
上了车，感觉这一天好累，“你开车，我休息一下。对了，联系一下他们几个，我们去找这个胡海滨和C。C是谁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说完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头，醒醒。”李小川望着我，端着两杯热热的奶茶。
我一看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接过小川手里的奶茶，抿了一口。
“怎样了，他们有没有进展了？”
“有重大进展了，那个杨钦只是个跑黑车的，知道自己前天拉的人死了，吓得跑到S市去了。据他交代，他只是把王莉莉拉到了明华小区。以后他就走了。这个胡海滨，他们通过调取监控已经发现胡海滨去了A市，离这里大概200多公里。他们四个已经在去A是的路上了。”李小川喝了一口奶茶，“这个好香，不过我还是喜欢喝雪顶咖啡！哈。”
“这样，通知廖龙军，由他负责，现在立刻抓捕胡海滨。”
“那我们呢？”
“我们去王莉莉的老家，去抓捕那个C。”
“嗯？你怎么知道C在那里？你已经知道谁是C了？”
“嗯，不管知道了谁是C，我还知道了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出发！”
“明白！”
又是那天和廖龙军一去过的北站市，还是一样的风景，只是，这次是来抓捕C。
开车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又到了通往王莉莉家的水泥路上。
“停车！就是这里。”
李小川毫不迟疑，立马刹车。
就是在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其他地方到处都是绿油油的稻田，只有这里，是一大片细细的树苗地。
下了车，走下去，果然在路边看到了呕吐物，顺着坡下去，看到了有几个树苗东倒西歪。再往前走几步，终于发现了血迹。
“这就是第一现场，我推测，胡海滨和王莉莉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王莉莉突然要吐，胡海滨等她吐完，发现了异样，这个地方倒了很多树苗，说明两个人在这里有过打闹。另外，你看这里，血迹顺着土坡星星点点，但是到了路上什么也没有了，也就是说，这时候第二个凶手出现了，而这个凶手才是导致王莉莉死亡的直接凶手！这个人就是C。而C和王莉莉应该是认识的，并且毫无防备。这个人就在王莉莉的村上！我们现在快去王家村！”我们提取了现场的血液和土壤成份，驾车赶往王家村。
半小时后到了王家村。
“头，来电话了，是廖龙军打的。喂？好的，明白，明白，好的，好的。头，廖龙军他们已经抓捕了胡海滨，现在正将胡海滨押往阳明市。”
“好的，现在该我们抓捕这个C了。”
那天和廖龙军碰到的老头还在那个大树下，我二话没说将那个老头反手拷了起来。
“别说话！警察！有话到警局里说。”老头挣扎了一下放弃了。我和李小川把他押上车，迅速赶往阳明市。
到阳明市已经下午快六点了。
廖龙军一组已经在审讯室等着我们了。
“头，胡海滨已经抓捕了，现在在审讯室。咦？这不是那天我们遇见的老头吗？”廖龙军看了一眼C对我说。
“嗯，这就是C。带进去。”
C进了审讯室。
“廖龙军你和赵小芸负责审问胡海滨，我和小川来审问这个C。”
“明白。”
廖龙军赵小芸进了审讯室，赵小芸翻来记录本，拿起笔看了一眼廖龙军，示意可以开始了。廖龙军把灯光打在胡海滨脸上。
胡海滨耷拉着脑袋，灯光打过来，抬起头有气无力的看了两个人一眼，胡海滨那天之后就精神不振，胡须都长出了很长，头发也是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面部憔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廖龙军顿了顿，“胡海滨，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你讲吧。
胡海滨脸上抽搐了一下，又望了望廖龙军和赵小芸，低头又看看自己的衣角，讲了起来。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继续抗拒的了，你们既然把我找了出来，我既然坐在这里，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感觉胡海滨很平静，吧唧了下嘴，继续说，“以前我经常光顾王莉莉的店，她让我觉得在外面打工一整天特别放松，我们的关系也慢慢好起来，甚至我喜欢上了她，也经常去她住的地方找她。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在酒吧工作而已，没什么，后来有一天看到她在包厢那样陪着别人，通过赵红红又发现了原来他们都还是小姐。这样的她，我劝了很多遍，可是她没有多少改变，我曾给她说，只要她愿意，我不在乎她做过什么，有一段时间她也确实改变了不少，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不光和其他的男人有染，还吸毒。我很愤怒。那天我去找了她，在包厢看到她陪一个外国人喝酒，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不堪入目。我很愤怒，把那个外国人打了一顿，又和她好好谈了谈。当天我们决定回她家去，她打了车和我碰头，我在朋友那里借了一辆车。在路上她毒瘾发作了，因为喝了酒她还吐了，快到她家的时候，在路边，她发疯了一样，又吐了起来，我想着那会她和那个外国人的情景，特别生气，把她推下路边，在树林里，打了她，把她**了，她我想丢下她不管了，她死死抱着我的腿不放，我一怒之下拿出钥匙环上的卡片刀在她身上乱扎了几刀，她不挣扎了，我就开车走了。在回的路上心里只有生气，等一回去就后怕了起来，又开车回去。结果，发现她竟然被我砍死了，脑袋几乎都要掉了。我很慌张，把她放在后备箱，想着藏到什么地方不容易发现，就回工地骑了三轮车，把她包了起来，起了很久，想起有个工地以前干过，那边没有监控，只有一个老头看门，就趁着看门的不注意把她背上了楼顶。把她倒出来准备用建筑垃圾埋了，但是一倒下来她的头竟然掉了，我下了一条，连滚带爬跑了。”说完胡海滨有些紧张，又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和李小川进了C的审讯室，C紧张的看着我们，抓了抓大腿。
“名字？”李小川问道。
“王石鑫。”
“说说吧，前天晚上你做了些什么？不用耍花招，我们已经有充分的证据了。”
王石鑫攥了攥拳头，硬着头皮说，“你们有什么证据？我干什么了？”
李小川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有什么证据？那天我们去找王莉莉她妈的时候，你就已经暴露了。你虽然抽着烟，但是烟灰都要掉下去了，你并没有弹一下，因为你静不下来，你心里有鬼。你身后放着你砍的柴，但是看到我们来了你几乎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企图挡住砍柴的斧头，因为那把斧头它杀过人！”
王石鑫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皱着。
“我们问你问路，你指了路，用笑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但是你指路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所以你指了一下就赶紧把手缩了回去。路过的时候我看了你砍的柴，不是很粗，有些枯干，还有一些杂草在里面混着。为什么？因为你把那王莉莉砍死了很害怕又把她弄回了那个树林里，我们去找你的时候其实你又去了一趟树林，目的不是砍柴，而是看一下王莉莉想把她藏好了，但是你回去发现她不在了，所以你有些开心，又紧张，匆匆弄了些柴就回家，连杂草也一起装上了。正好在在村头你看到了我们，所以自以为是抓你的，但是没有打理你，你就很安心。说！为什么砍死王莉莉！”我突然大喝一声！
王石鑫本来就心虚，听我这么说，越听越紧张，我这一喝下了他一大跳，身体像触电了一样猛得抖了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杀人啊！”王石鑫心理崩溃了。
“那天我去树林里捡柴，结果发现了野鸡，我就一直捉野鸡，结果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正要回，突然来了辆车，一个女的从车里出来像是疯了一样，又是跳又是闹，又吐了起来，车里又出来一个男的，下车就打那个女的。打着打着那个男的把那个女的**了，之后那个女的抓着男的裤子不放，男的从她头上狠狠扇了几巴掌，女的就不动了，男的开车就走了。我过去一看，女的竟然是王莉莉。我赶紧把她背回了家，本来想也直接背到她家去，但是想到刚才的情景，反正她也晕了过去，就起了色念，把她背回了我家。开了灯一看王莉莉衣衫褴褛，白白的大长腿，细细嫩嫩的皮肤，我就昏了头，把她给办了，完事给她穿好衣服，结果穿的时候发现她脖子后面竟然有血，我紧张了，手一抖，王莉莉从炕上掉了下去。突然她醒了，抱着我的腿就咬了起来，像是疯了一样，我怎么都踢不开她，顺手把放在门口的斧头拿了起来，狠狠往下砍了几下。结果她突然不动了，我一看头差点被我砍掉了，特别害怕，趁着天黑，又赶紧把她背到了那个树林里，想着天知地知我知，没人知道这是我做的。我跑回家，一夜都没睡着，第二天就又回去看了一眼，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我有些开心，想着估计是那个男的把她带走了，又害怕是警察发现了。我就赶紧回村，正抽着烟，看到了你和另一个人，陌生人来，我以为真是发现了我，就有些紧张，但是你们只是问了路就去王莉莉家了，我心存侥幸，觉得可能只是发现王莉莉死了，但是并不知道是我杀的，我就假装冷静了起来。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个案子终于有了结果，一组人终于歇了口气儿。晚上一起去吃饭，市局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