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穿越异世之无赖当官记（15）
第十五章 夏氏姐弟
谢凡接过衙役呈上来的状纸，目光浏览了一遍，这次他轻拍了一下惊堂木，朝堂下的胡威天道：“胡威天，夏宇状告你在那契约上做了手脚，冤枉了他姐，可有此事？”
“大人，绝无此事！签订的契约条件，他姐夏朵都是知道的，我可没逼迫她，更没在契约上做手脚。”胡威天当即反驳，接着伸指怒斥旁边跪着的夏宇，“你这小混蛋居然敢乱喷人！我当初要不是瞧你们夏家可怜急需用钱，才接受你们那破土地的抵押贷钱给你们，谁知道你们夏家钱还不了，还不遵守契约。”
“我们家那土地很好的，怎么破了？还有那契约……”
“契约怎么啦！”胡威天厉声打断了夏宇的话，转过身拱手朝谢凡道，“大人，你瞧瞧他们夏家就是胡搅蛮缠，契约上白纸黑字明明写得清清楚楚的，大人之前也仔细看过可以做见证。而且，大人，我听说，就今天，这小混蛋居然还拿石头砸你，瞧大人现在头上都是伤，这小混蛋真是个刁民！”
你这胡威天才是个混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提醒众人往本官头上关注！自己好歹是这山临县的县令大人，结果前两天外出被人给好生揍打了一顿，今天又被个小少年用石头给砸破了脑袋，现在鼻青脸肿的，额头处可见纱布缠绕着，谢凡狼狈的官威形象呀。
谢凡轻咳了两声，开口道：“胡威天，公堂上不要小混蛋小混蛋的叫，他有名字呀。还有，既然此事牵扯到他姐夏朵，来人，将夏朵也带到堂上来！”
“威……武……”
很快，夏朵便被带到了堂上，在紧张有节奏的威严堂威下，夏朵忙跪下向谢凡道：“民女夏朵，拜见大人！”
夏朵的声音温婉好听，谢凡不由仔细俯视着堂下的夏朵，果然长得漂亮呀，虽然她身着粗布破衣，没有打扮，但仍是十分好看，娇弱柔美的外表，楚楚动人的神态，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又想欺负她。
难怪胡威天想打她的主意，这样一位朴素温顺的美丽少女，谢凡瞧着都颇为心动，不知不觉看愣神了。
直到察觉到众人目光又聚焦向他，特别是右侧柳玥那明锐如利剑一般鄙夷的眼神，谢凡脸色讪讪知道自己失态了，好在他多年修炼出的厚脸皮心态，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目光，沉声道：“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该干正事了，重新理理这案件吧。”
胡威天上前一步，朝谢凡道：“大人，我与夏朵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既然夏朵不按照契约上第一条履行，那就只有照第二条执行了。”
谢凡道：“结了吗？！还没吧，你瞧瞧，这不，他弟都来击鼓鸣冤了。”
“大人！按照契约上第二条，大人你也把夏家的土地判给我了，剩下的就是夏家还欠我二两银子。”
谢凡目光转向堂下的夏朵，询问道： “夏朵，本官且问你，你签订的契约，与之前你与胡威天谈好的是否一致？”
“大人，不一致的。当时我爹病重急需用钱，于是我才去了他胡氏当铺典押我们家土地。我典押的要求就是十两，刚开始那掌柜向锐……”
“夏朵，你这贱人公堂上还敢胡说，契约上明明写得清楚明白，也给你看了，当时是不是你自己签字并按上了手印，难道是我强迫你签的？”胡威天侧过身来，怒喝着跪立在地上的落魄少女。
“那契约是我签的，手印也是我按的，可我哪知道上面会写的不一样。”夏朵说到这里语声呜咽。
她想到自己家世代都务农为生，这次为救重病的父亲，她才与弟商量了下，自己瞒着父亲去典押了家里所有的土地，如今土地是要不回来了。她内心十分愧疚、自责，觉得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夏家的列祖列宗，她是夏家的罪人！
“胡威天！我警告你，不许辱骂我姐，否则我夏宇对你不客气！”夏宇见胡威天竟然当众辱骂她姐姐，而且见到姐姐受委屈低声哭泣，他不由愤火燃烧。因为对公堂自然地心生敬畏感，所以他才很是克制自己的脾气。
但若谁要欺负他姐姐，他夏宇绝不退步，绝不饶恕！
“呵，对我不客气，你倒是不客气试试！”胡威天嘴角冷冷一勾，不在意地傲气挑衅，接着朝夏朵厉声道，“夏朵，你之前在我这拿走十两银子，到期不还，你自己说该不该履行契约！本少瞧你家可怜又刚死了爹，不想乘此收了你家土地，谁知你这么不识好歹。让你来我家做丫鬟抵债怎么了，还委屈了你不成，你也不认清下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居然还敢怂恿你弟来告我！哼，今儿有县令大人做主，我看你们姐弟俩怎么胡搅蛮缠！”
“胡、胡威天，你这胡恶狗，明明是你坏心，颠倒黑白，你还要冤枉我姐！”见胡威天又辱骂他姐姐，夏宇顿时暴怒，双拳紧握，要不是此刻跪着，他都想出手了。
“好啦，你们别吵啦！还能不能让本官好好地审案了？”
见县令大人有些发火了，胡威天与夏宇互相狠瞪着对方，只得暂时忍耐着怒气。
其实关于这案件，真正的事实是这样的：
夏氏姐弟的父亲忽得了重病，大夫来诊断后给了药方，但夏家没有钱去抓药，诊断费也还欠着的。夏家本就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家里所有的重责都压在父亲的身上，姐弟俩自幼便丧母，父亲含辛茹苦地好不容易养大了他俩，岂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就此病痛而死。
为救父亲，迫不得已之下，夏朵征得了弟弟夏宇的同意，于是她鼓起勇气来到了胡氏当铺，将家里土地全部抵押，抵押十两银子，却没想到当铺掌柜向锐奸商本性只给当八两银子。
其实夏朵已经是太实诚，她去之前问过那大夫，大夫说要治好她爹的病，得进行三次治疗，预计要花费十两银子。夏朵想到山临县现在的乡民其实所能抵卖的土地已经很少，现在的市价，自家一亩多土地至少可以抵押十两银子吧。
于是夏朵再向那掌柜告苦，希望能多抵押二两银子，她家等着钱救命。但向锐扯什么现在市场并不好她家土地不好呀什么的，仍旧不轻易松口。
正当夏朵打算放弃换家当铺去试试时，这时进门而来的胡威天瞧见了，身为胡氏当铺真正的老板，向锐在他面前自然毕恭毕敬。胡威天仔细瞧了夏朵好一会儿后，便怒斥了那掌柜向锐一番，并说人家姑娘等着钱救命，你就这么刻板，这个顾客他亲自来处理。
胡威天向夏朵表示愿意多给二两银子，典押两个月为期限，并说自己见她家贫苦，也不忍心乘此收了她家土地，提出期限到后，让夏朵到胡家做他胡威天的贴身丫鬟，十个月后还她自由。
十两银子以做十个月的丫鬟来抵债，而且包吃包住，算下来一月有一两银子的工钱，对于贫民的夏朵来说，已经不错很诱人了。可夏朵虽然平时少有出闺门，但也多少听到一些关于这胡威天的风流事迹，于是她婉转拒绝了。
但后来夏朵才知道，在她签字按手印的土地契约上，居然写着的是，两个月为期限，如果到期夏家还不了十两银子，要么履行条约一要么履行条约二。条约一，夏朵给胡威天做十个月的贴身丫鬟抵债；条约二，夏家土地归他胡威天所有，并且其土地值当八两，剩下的二两银子到期时夏家必须还上。
明明之前那条约上的要求自己都是拒绝了的，夏朵没想到胡威天居然还写到了契约上，自己虽然签字按了手印，但当时自己根本不知道契约上面是什么内容，因为夏家很是贫穷，根本没钱读书认字，所以就算那契约给夏朵好好看，她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至于夏朵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她也就会写“夏朵”两个字，这还是她小时候比较胆大，很羡慕别人读书，有次春节在街上见一老伯在写对联卖钱，她便去央求对方，良久，老伯才答应教了她写自己的名字。
而那土地当时夏朵所要求典押的是八两还是十两，胡威天当然清楚，夏朵要求的始终是典押十两，他之所以计较区区二两银子，并作假，那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胡威天更想要占有的是夏朵这人，而不是那块土地，如果到期夏家还不了钱，他只是得到一块能挣薄利的土地，那他胡威天有必要亲自来处理这件小事吗。
因为凭夏家那贫困的境地，夏父重病，夏弟年幼，从自己这儿典押十两银子拿去花钱治病后。对于夏朵，别说两个月，半年她也还不了钱。
而且胡威天知道对于乡民来说，极其看重自家祖宗传承下来的土地，土地基本相当于他们的另外一条命，到时按契约土地才贱当八两银子，胡威天想那夏父到时如何能接受，更不会放弃土地的。
那契约归根到底，就是逼迫夏家到时做最好的选择，那个选择就是送夏朵来给他胡威天做丫鬟！
胡威天嘴上说自己身边正好缺个贴身丫鬟，会是真的吗？！贴身丫鬟，呵，夏朵这个柔弱又欠自己钱的少女，只要进了他胡家，到时还不是任由他胡威天为所欲为了！
而夏家，当重病在身的夏父得知夏朵竟然去典押了夏家土地来给自己治病，顿时气愤至极，破口痛骂，夏朵默然承受着父亲的所有责骂，却仍将药每天都细心熬好送来给父亲，并久久跪立在床前请罪。
却，天还是不遂人愿，夏父后来吃了药稍好了几天，结果又病情复发了，并且渐渐恶化，最终夏父病重西去。
夏父弥留之际，夏朵、夏宇来到其跟前，跪立泣声不止，夏父关切地瞧着低头愧责的夏朵，目光中充满了欣慰，他终于向儿女袒露心声，自己虽然很在乎土地，但他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女儿呀。
“夏朵，你是爹最好的女儿！爹之前百般责骂于你，爹的不对，你始终忍受着委屈还每天细致地照顾爹。爹心里其实从来没有怪过你的，爹怪的是自己的无能呀！土地保不住了，没有了，不是你的错，是爹的责任，爹收回之前所有骂你的话，你不要再自责了，更不要为了土地去那胡恶霸家做什么丫鬟，他分明居心不良！夏朵、夏宇，爹去了后，你们姐弟俩以后一定要相互照顾，不管境况怎样艰难，要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会有希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