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天亮之前

我看见一大群燕子，还有喜鹊

它们在傍晚来临之前

盘旋在半空中，

飞得那样欢快，那样美丽。

路边那坠满了紫红色果实的桑树

在烈日下干瘪；

蔷薇花生了蔫

柳树也绿的厚重；

天黑以后，将露出夏夜的繁星；

像梦一般，让人欢喜。

傍晚回家的公车上

旁边的孩童对着我微笑

在他湖水般的双眼里

我瞥见了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人群将我包围

孤单的，热闹的；喧嚣的，安静的。

在夜色降临之前

那云，像巨大的翅膀，在空中煽动；

在夜色降临之前

那云，似一团烈焰，向远处喷射。

天黑以后

我想起每一个人

熟悉的，陌生的。

我看见她在笑，

和过去一样简单的笑；

我看见她一脸严肃

没有了和过去一样温暖的笑；

他们没变，他们变了。

我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乳名

那样亲切，柔软；

我伴着那柔软入眠。

在梦中，

我看见你穿上旧日的衣衫

捧着吃了一半的西瓜为我唱歌；

我们点起火把

在海边踩着浪花跳舞。

我看见有人在沙滩上作画

若被海浪冲走

他就一遍遍的画

说那是送给大海的礼物。

天亮了，

海鸥鸣叫着层层飞起

把每个人的情愁和心愿

都送进了那层层海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