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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小说馆】这世上最好的喜欢,就是彼此喜欢

2017-05-20  本文已影响553人  叶初夏


时光转了一个圈,又回到相识的起点。原来,这世上最好的喜欢,就是彼此喜欢。

01

我已经连续五个晚上看到这个男人在我的便利店里买东西了。有时是一盒牛奶,有时是一碗泡面,有时是一包纸巾,反正东西很小,钞票却很大,一百元的,让我头疼。

我严重怀疑过他这是来变向换零钱,可后来又发现他特别喜欢在我给他找零的时候和我聊天。

他看着我反扣在收银台上的《平凡的世界》问,“你怎样看待这部小说里的爱情?”

“唔,”我对他突然的发问有点吃惊,“这个,有点无奈吧。无法选择自己所爱的,就爱自己所选择的呗。”

他听过笑了笑,然后拿好我找给他的零钱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微不解,他的声音很好听,样貌也很俊朗,笑起来有亲切的温度。这样的男人搭讪起小姑娘来是会非常得心应手的。可我不是小姑娘啊,我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26岁,在读博士,假期帮出去旅行的母亲看便利店而已。

店的名字叫林家铺子,我叫林悠远。

02

他第六次又拿着一百元来店里买东西,买的是一把牙刷。我看了他一眼,“找不开。”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买好了。”说完就欲离开。

那天店里没什么生意,我很闲,于是就想闲着没事儿逗逗他。

“哎,你每天都来这买个小东西,说吧,到底想干吗?”我喊住他,又补充道,“那个,如果你喜欢男人的话,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戏谑地笑了,“但你认识我要找的人。”他轻声说,眼里闪着欢喜的光芒,让人觉得他在等着说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了。

“我即使认识也不会给你介绍,我身边的哥儿们都有女朋友了,他们不需要男朋友。”

他笑意更深,“你是林悠然的弟弟吧?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姐姐的近况?”

我去,敢情这家伙要泡我姐!

“你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的这种态度是很自然的反应,因为我姐一直是个美女,从小到大倾慕者无数,她一个人高接低挡不来,我当然要义不容辞地当她的守护神。

年少时,我趾高气扬地帮她回绝那些小屁孩,“不行,我姐不想谈恋爱,就算想谈,你也不行。”有时还要对不死心的骚扰者挥拳头,“丫的你再尾随她一个试试,信不信我揍你?”

长大后,我处理这类事情圆滑了不少,我开始喜欢逗逗那些追她的男人,有些人没成为他的男友反倒成了我的好朋友。不过我最讨厌的就是冒充她男朋友为她挡驾,我坚信做这种事情会影响我的桃花运。

我正含笑思虑着往昔,却听那人说,“你可以让她知道我在找她吗?我叫苏写生。”

“苏写生是谁?很了不起吗?”我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两个小时后,我知道了他们之间全部的故事,那是我所不知道的“曾经”。

03

曾经,林悠然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有着所有花季女孩该有的青春靓丽,不过奇特的是,她的眉目间总有几分清冷的忧郁,以及安静的矜持。

班上有很多男生有意无意地围在她身边逗她开心,她却从来都不笑,那双清澈幽深的眼睛也从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男生脸上,它像无根的野草,在空气里飘啊飘,也不知飘了多久,才遇见了他。

他是文理分科后第二个月,才突然从理科班转过来的。当时他局促地站在讲台上,任凭老师把他介绍给下面的同学,然后他来到与她一个过道之隔的邻桌,走过时所带起的风倏然间翻乱了她的书页。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很久以后她才明白,那是她所喜欢的安静的沉默,与她有着相似频率的沉默。

三天后,他们才第一次说话。他只说了两个字“掉了”,并指了指她的椅子下面。她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小发圈,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可能是看书时没注意,它什么时候滑落下去的竟然都不知道。

那天,她对他回了三个字,“哦,谢谢。”

直到第一次其中考试,他们之间的话才渐渐多了些。她看着他代数几何两张全班最高分的试卷,小心地问,“能把你的正确答案借我看看吗?”

“当然。”他边把试卷递给她边说,“如果有什么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她对他笑了笑,便低下头去看卷子。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来不对男生笑的她,今天居然对他笑了。

04

她的课桌旁依然会有男生徘徊不去,但她的目光已经不再像无根的野草了,大多数时间里她都沉默地低着头,仿若在看书本,可余光是向右面瞟的。她想看看他的反应,但也只是看到他在草稿纸上刷刷地写着,心无旁骛,专注认真。

其实他的侧面很好看,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还可以看到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每次这样偷偷看他时,她都会情不自禁地脸红。

有时候,她会悄悄地问自己,这是暗恋吗?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假如是的话,那喜欢一个人还真是没道理啊。那些天天围着自己转的男生哪一个不好呢?他们热情开朗,幽默风趣,仗义真诚,慷慨大方。然而吸引她的,却是那个最内向最沉默最冷静最让她看不透的人。

而他们之间的对话除了学习,似乎也没有别的。他对她的帮助又都是看似不经意的,比如打扫卫生的时候挪动桌椅,他好像总是在随手之间就帮她挪走了,有着不动声色的妥帖。还有他完成理科作业的速度似乎比之前提前了半小时,以便她来参考与提问。

他做这些时没有任何的解释说明,好像一切都自然而然,他既不需要她感谢,也不需要她回报。

她看不懂他。

他走读,她住校。在每天最后一节住校生的自习课上,望着他空落落的位置,她都会有种莫名的怅然若失。

05

她这个人原本就是淡淡的,她喜欢安静的环境,平和的情绪,疏离的交往,甚至一个人的孤独。

她喜欢藏在心里的美好,她坚信自己可以守住这个秘密。

有关他的秘密,有关爱的秘密。

岁月悠然而过,一年,又一年。

她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在相似的频率中上演水到渠成的故事,然而,突如其来的,他们好像一下子就走失在了时光里。

不知为什么,他竟一连几天都没来上课,她先是好奇,既而是担心,后来演变成无法遏制的牵挂。她变得喜欢盯着教室门口发呆,真希望他突然从那里出现。

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获取他的消息,对于他那般内向寡言的人,即便从班里消失了,也掀起不了太大波澜,人们很快就会遗忘他,也会有新的人添补他的座位。

但是对于她来说,一切都不一样。他不在,她觉得自己的频率也乱了。

在缺席了半个月后,他终于出现,不过,这次是来与大家告别的。他依旧沉默地站在讲台上,听班主任为他解释,说他参军了,将提前离开学校,希望同学们祝福他。

那天下午,她在去办公室送作业时,正巧听见班主作与一位老师聊他的事情。由于母亲的病逝,由于弟弟的升学,他愿意放弃高考,他接受了走另一条人生道路。

但是她明明记得,他对她说过,因为喜欢文学和历史,所以他才转来文科班的。

其实,他没告诉她的是,他转来文科班的另一个原因。他曾在丁香树下看到过她读书的样子,很恬静很美好,他想认识她,所以才成了她的同学。

如果可以送她一份毕业礼物,他希望是——表白吧。嗯,所有的,他想得都很完美。

可是后来,他的人生改变了,他要去担负另一些责任,就必须放弃更多的东西,包括他的理想,和她。

好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会很快忘了他这个邻桌吧。她的数学成绩已经提高得差不多了,她应该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她会实现他不能实现的梦想。

06

“那后来呢?后来你一直在部队里吗?”我简直要为这个故事而唏嘘了,赶紧追问道。

“也没待多久,一年后我就上军校了,毕业后在部队里任职。”

“那你现在找我姐——有什么企图?!”我将一把玩具水枪对准他,一时忘了眼前这位才是真正拿过枪的人。

他坦然地看着我,“上周我意外地见到了你姐姐的好友,也是我的高中同学,她给了我林悠然的博客。我在那里了解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大部分是我刚刚给你讲述的事情。原来,我以为的暗恋,是彼此喜欢。”

“什么?我姐还有博客?”这个我都不知道,此刻我又恨得咬牙切齿了,霸道地对他吩咐,“找出来,让我看看。”

“这样不好吧。”他戏谑地看着我。

嘿,我看这位男同学哪里也不像内向沉默型啊,丫的当时是装酷吧?不行,我得为我姐好好把把关。于是我理直气壮地瞪他,“快点,你不给我看我可不帮你。”

他掏出手机,翻了翻,笑着递给我。

我先是看到了她的博客名——流苏。

流苏。留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告诉我他叫“苏写生”。

“算了,”我把手机还给他,“这种撒狗粮的玩意我没兴趣。”

然后我在一张便笺上刷刷刷写了一串号码和一个地址,拍给他,“打电话还是直接去找她你随意,我姐要被你拐走了,我很生气,请赶紧在我面前消失。”

我真的很生气,因为在写地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林悠然小姐所在的城市竟然是苏州,她是为了这个姓苏的才去苏州的吗?真是气死我了。

不过,我承认,这世上最好的喜欢就是彼此喜欢,如果遇见与你两情相悦的那个人,请一定不要错过。那么,我是不是也要打个电话,对某人说点什么呢?

520,愿所有的爱情美好如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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